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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沒多遠,有幾處亭臺,內置矮幾、軟墊,擺果品甜點。外側宮娥裊裊,忙碌中碎步來去。三兩聚堆的婦人們停步在此,相熟的歡暢談聊。孩童們倒也不拘束,在花木下追逐奔跑,嬉笑打鬧。 聞亦說,長公主會在午時前來此地尋她?,F下應該快了吧?司檀行過玉石小道,轉入臨池長廊。 “慢點跑——” 司檀剛走過轉角處,迎面便有一紅粉團子撞了過來。不偏不倚地,恰就撲在她身上。 二人相撞,自是一方施力,一方承力。司檀本就無自保意識,又事出突然,本能護著肚子,后退好幾步,差點兒摔在地上。 幸好隱身中的魅無眼疾手快,掃一道暗芒,自后方將她穩下。 “夫人可是要嚇死我了?!摈侮幧锨安樘揭环?,見司檀無事,拍拍胸口道:“夫人是有身孕的,這萬一有個好歹,大人不得將我捏死!” 司檀臉色也是發白,微喘口氣,勉強扯出一抹弧度,“我沒事了?!?/br> 轉臉見一個粉嫩小女孩兒怔在原地,魑陰脾氣上來就要上去教訓。還好魅無沉穩,一把將她拽了過來,“現在可不是鬧事的時候?!?/br> 他們隱身保護夫人,在這宮里鬧了事,會帶來麻煩暫且不說,興許旁人還覺得是大白天的見了鬼。 再說了,眼前這么個小孩兒,他也不忍心。 魑陰咬牙壓制下火氣,果然冷靜下來。 這時,自一頭匆忙跑來一位衣著清素的夫人,面容秀雅,氣度雍容。 正是之前有過幾次交集的袁夫人。 她停步嗔怒瞪了小女孩兒一眼,“說了讓你慢點兒跑的,怎就不聽。撞了貴人還不趕緊道歉?” 小女孩兒包著兩汪熱淚,霎時灼痛了司檀的心。好似隱約間,她看到了自己兒時被母親斥責的模樣。她道:“袁夫人莫要放在心上,我,我無事?!?/br> 袁夫人歉然賠笑,“聞夫人還好嗎,可有受傷?我這孩子叫夫君慣壞了,又皮又難訓,怕是嚇到夫人了罷?” 這是她的孩子嗎? 袁夫人之前是沒有孩子的。圣壽節上,司檀曾聽人無意間談論,說她收養了一個漂亮的小女娃。沒想到是真的。 司檀好奇多看了兩眼。只見眼前的小團子著了一襲百蝶襦裙,身姿玲瓏嬌小。一張粉雕小臉,rou呼呼的,膚質清透如雪。兩眼炯亮,秀鼻可人。還真是像傳說中的一樣好看。 司檀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想著,她的孩子會不會也是像她那樣漂亮呢? 她想哪去了?好羞人。司檀面浮緋色,赧然晃晃腦袋。 良久才淺勾唇角,道:“我,我真沒事?!?/br> 袁夫人拉過司檀的手,和藹輕拍兩下:“沒事就好。否則,可是大罪過了?!?/br> 她還好,哪里什么大罪過。司檀有禮回應說:“夫人嚴重?!?/br> 許久不見司檀,她又是一如往常的獨自慢行,袁夫人以為她會孤單,便邀了她同去亭中坐坐。 亭中距離長廊不太遠,里頭還有幾人在。司檀本想拒絕,可那小女娃兒回了神,也不認生,甜糯拉著她的手要與她同行。無奈,司檀只得壓下心頭的懼意,翻手牽起這女娃。軟乎乎的小手握在掌中,也不知為何,竟不舍放開。 “呦,七meimei?”正與小女娃兒忘我聊著,迎面傳來一聲柔媚惑人的嗓音。 司檀抬頭,見司清姿態裊娜,邁著蓮花步朝她行了過來,“前幾天還說要去找七meimei的,可府中有事耽擱,竟給忘了。meimei整日在府中,也不想去看看jiejie的嗎?” 她說起有事耽擱,司檀便想起了南街窄巷中惹人臉紅心跳的一幕。 是被這事耽擱了嗎? 司檀嗓間一哽,臉上頃刻漫起云霞。她不敢去看司清,慌忙垂目,將視線落在腳下的脈狀深紋青磚上。 她怕一看到司清,想到的都是那場面。秋風輕撫之下,連同她夾帶著幾許痛楚的嬌.吟,都莫名其妙地縈繞在耳邊。 “七meimei這是怎么了,低著頭也不說話?” “沒事?!彼咎吹吐暤?。 司清走近,拉起司檀垂在一側的手,“既沒事,何不與我多說說話?宮宴之后,我可能就要回涇陽了。到時,再見面也不知何年何月。母親不在了,我們姐妹要相互依靠才是?!?/br> 一陣濃郁香氣侵入鼻息,司檀微怔之中,止不住有些反胃。她訕訕掩唇,忍下那股異樣,道:“若是有機會,定會再見的?!?/br> 她言語疏離,冷情淡然,倒是讓司清不知該說什么好了。凝神打量許久,她才似驚似疑地說道:“七meimei,怎么與之前不大一樣了?” 不一樣了?她什么意思? 司檀忽地抬頭,妙目在她精巧的鵝蛋小臉上流轉。目光無意放遠,落在她身后著一襲珊瑚暗紅的婢子身上。 也就有一瞬,那婢子好看的眉眼正對上司檀的眼睛,稍一凝滯,她有禮俯身,算是行禮。 這雙眼睛……有凌光暗藏,射人微寒。 她記得。 先前在街上,貌似不經意地與她同書攤買話本的婦人,就有這樣一雙眉眼。她原還覺熟悉,可是記不起到底在哪里見過。 常樂谷內,再見玉灤,她媚眼如絲,惑人心神,隱約間有幾分神采與她婦人重合。 她不知緣由,只當是二人相似。 可南山一行,玉灤再次出現,她明白過來了。 不是二人相似,而是她們都同為一人。便是以靈力,化作他人模樣的玉灤。 玉灤,與司清……她們之間是何關系? 聞亦隱瞞她母親去世一事,被司清拆穿。是有意還是無意? 司清說,母親沒能見她一面,是聞亦不許她回府的原因。還說,聞亦當時明知母親病重,卻不出手幫忙,也不告訴她實情。 平白無顧的,她說這些惹她發怒,是否,是有意挑撥? 如果是,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 被她忽略的一節節重新憶起,匯集為一條崩勢的洪流,急切而又猛烈地,沖擊著她的大腦、她的心頭。肆無忌憚地,在她那一池平和無波瀾起伏的靜水上,掀起狂瀾。 不由自主,司檀兩手攥地愈來愈緊。被包裹中的小女娃望著發紅的指頭,痛得咬牙。微吐口氣,仰起含水秋瞳,可憐巴巴地扯一下司檀的衣袖。 司檀肩頭發涼,回了神,慌忙松了力??帜筇哿怂?,又頗感歉疚地揉搓著。 “jiejie,我不疼?!毙∨扪壑兴q在,還是彎起眉眼,軟軟地朝她甜笑。 “meimei怎么了,不舒服嗎?”司清疑惑再近一步,“正要說你不一樣,被宣平侯養得越來越嬌嫩,怎地就這樣應景的白了臉呢?!?/br> 司檀抓著小女娃的手,驚惶后退,欲避開她的接近。 她一怔,又訕訕對袁夫人說:“這七meimei也真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