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6
這畫上遠近,恰繪的就是滄浪山巔。 他猜測,這話本中,必是跑不出那一段已被人遺忘的故事。施法讓其重歸原位,魎澤闊袖微漾,在人群來往而不知所覺之地,帶著二人化為一道晃眼明光。 遠在崇陽殿內的聞亦,正與陛下商議要事,還未得出良計,忽然感知到司檀情況有異,眸色低垂間,幽暗瞳孔閃過綠芒,轉而消失不見。 他不顧眼前幾人,談亂至何處,忙出言打斷,不待說明緣由,便自請離宮。 不足半刻,宣平候府西門外,魅無與魑陰收到傳音,匆匆閃身越出。 認出門外何人,魑陰并不問緣由,朝著魎澤怒氣沖沖甩出一掌,“你這叛徒,大人念及舊恩,數次罷手放你一條生路。你竟不知好歹,不躲著藏著,還膽敢到這地方來撒野。姑奶奶我最近手癢癢,看不拍爛你的臉?!?/br> 說著說著,魑陰愈來愈惱,數道掌風接連而來,且有綿延不絕之力。魎澤也不為自己作辯論,水綠色斗篷上下翻飛,避開一招又一招的攻擊。 魑陰幾番追打不中,停手狠啐一口,便再次纏斗上去,“有能耐你就別躲?!?/br> 自魎澤背叛時起,他從不主動出現,此番不顧生死莽撞通傳,定是有事。魅無低吼一聲,“好了?!币哉屏唛_不斷的糾纏,并快速閃身上前,將二人隔開。 魑陰脾性本就粗野,眼前局面刺激下,火氣不減倒升。她朝著魅無就是一狠瞪,“看見他就來氣。你滾一邊兒去,別擋道?!?/br> 魎澤要動手,以魑陰之力,根本不敵??煞讲潘恢遍W躲,卻不出一招,顯然是無意與她交戰。魅無斥一句:“聽他說說何事?!?/br> 魎澤抬手,闊袍宛若風揚。明光忽閃間,司檀與卓焉二人自半空徐徐墜降。 闔眸不動的主仆二人,也不知是傷是睡。魑陰有所意識,凝結靈力將其接下。待上前待探過司檀魂魄與神識,擰了擰眉頭,轉而又去查卓焉。 收了手,道:“那婢子只是昏迷,眼下無恙??煞蛉饲闆r好似不太好……我,查不出原因?!?/br> 魅無面向魎澤沉穩邁出幾步,“你一定要為了魍燦,不擇手段要與我等對立嗎?” 魎澤并不愿與他講述事件始末,沉默片刻,他道:“我并不想傷她。且她身上有大人的養著的禁咒,我也無法輕易地傷她?!?/br> 魑陰:“既知有禁咒,便管好你的女人。大人不出手,不代表不知她躲在哪里。別以為她的那些小動作,大人看不出?!?/br> 魅無轉臉掃了她一眼,警告她慎言。魑陰也知火氣收不住,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魎澤能通知他二人前來接人,想必口中所說,不會有假。相識數百年,雖各為一方,可魅無還是愿意相信他口中所言。稍一淺思,魅無道:“夫人到底怎么了?” “中了攝魂術?!?/br> “攝魂術?”二人聞之,皆是一驚。 這攝魂術,只魍燦掌控。常人被攝魂術所控,魂魄凝結,如同傀儡??纱蠹叶贾?,司檀缺了重要一魄,乃伏矢。若中攝魂術,后果難測。不及時救治,瞬息之間,就可危及性命。 “你竟然讓夫人……”魑陰胸口憤然難擋,口中話為言盡,就飛撲上去要與魎澤拼個你死我活。 施攝魂術傷人,必動靈氣。無靈氣催動,這符咒也使不出。魎澤料想聞亦定然有感應,或者已在回趕。如此,便不能多做停留。 且人已送達,他也無需存有任何心理負擔。閃過魑陰凌厲的掌風,道一句:“告辭?!?/br> “魎澤——” 正要離去,魅無出言叫停了他的腳步。面向深長的甬道,他并未轉身,隱于斗篷下的臉,更是容色難辨,探不清所思所想。 魅無道:“今日之事,我與魑陰,乃至大人,都不會對你心存感激。你若有心,還念及大人對你的救命恩情,往后便好自為之?!?/br> 他如何奢求他們的感激? 大人救他于危難,教他武功,予他溫飽??砂税倌昵?,他伙同外人的背叛,確為事實,不容狡辯。 他已經……無顏再見大人。 魎澤怔然一頓,終是沒有留只言片語…… 也就眨眼的時間,魑陰與魅無本欲帶司檀回府,轉身之際,一聲悶重的聲響穿透甬道,魎澤還未及抬腳,便被夾帶著冷冽氣息的冰碴擊在胸口。水綠色的身影宛若飄零的紙片,于冰天雪地間起了又落。 魑陰與魅無回身,漠聲看一眼角落里的魎澤,行禮道:“大人……” 聞亦不應。緊繃的面容陰鶩難堪,眸中暈開的墨綠詭譎幽深。行至司檀身旁,他躬身將其環抱在懷里。心中有愧有惱,百般雜陳。 在雪中太久,司檀雙唇緊抿,團團青紫溢上臉頰。身上冰涼涼的,毫無暖意。兩手也是被凍的癱軟發紅。 “七七——”低聲輕喚中,司檀睡顏安然,紋毫不動。這樣安靜的她,只要被他抱起,不管是傷是睡,總是讓他記起久遠的往事。 魑陰與魅無均不敢出聲,帶了卓焉一起,小心翼翼隨在聞亦之后。 舉步邁上石階,聞亦箍緊了司檀軟綿綿的身子,冷冷道:“滾?!?/br> 抬頭望一眼不遠處的幾道身影,魎澤艱難撐墻站起,不怨不怒,不言不語。 比起由他引起的種種,這一掌,確實不算什么。魎澤收起視線,綠袍轉瞬化作清風,飄忽之后,不見蹤影。 ☆、夢魘糾纏 回了藤蘿院, 爐火燒得正旺,將滿室烘烤地暖意融融。司檀身上的冰冷已退去,原本通紅的兩手, 遇暖更是綿軟到讓人心疼。 也就一刻鐘, 胡冥急急趕到,細心診察過后, 搖頭嘆息。 并不知他搖頭何意,以為無救。魑陰厲聲上前, 揪起他一撮白發, 亂糟糟的頭發, 眼下更是像被踩踏過的鳥巢?!八览项^,你敢治不好,你也別活了?!摈侮幨箘抛е? 毫不客氣。 胡冥被她揪地直咧嘴,“死丫頭,你、你松手?!?/br> 魑陰沒有一分要放的意思:“先說能不能治?!?/br> “你拽著我,我怎么治?!焙ぬ鄣刂焙哌? 一張老臉皺巴在一起,合著額角那塊青紋,滑稽又駭人。 魑陰不免打個冷顫, 將揪著他一縷頭發的手給松開。不忘威脅道:“敢治不好,我拔了你一頭的白毛?!?/br> 胡冥頭也沒抬,撇撇嘴便隨手整理寬袍:“你動動手,就能好了?”他方才單搖了頭, 說什么了?說了治不好嗎?發覺自己被魑陰攪和地舌頭打卷兒,又氣又急。胡亂拽了兩把衣裳,顧不得滿頭蓬亂的白發,搖頭大嚷:“不,不,誰說治不好了!”這模樣,頗有幾分吹胡子瞪眼的姿態。 魑陰嗤聲撇撇嘴。胡冥正要再開口回嘴駁兩句,轉臉發覺室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