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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一走,便是幾月不見消息傳來。 期間,周太后與陛下先后派了心腹來問她蹤影,聞亦只說是出了城,其余再問,皆答不知。而后接連派出幾批人馬,明里暗里追找她,可跑遍了大梁上下,均無所得。 周太后也是無法,只好作罷。全憑她性情如此,待鬧騰夠了自會回來。 府中突然少了不少吵鬧,聞亦不在,又無人與她說故事,司檀院內獨坐時,頗感寂寥。想起薛云希已走,念叨過幾次??伤辉娐勔嗍盏竭^任何消息,亦是不知她到底去了何處。 她猜著,聞亦應是知道一些的。 司檀之前悄悄發現,院中無人時,薛云希曾不止一次的擦拭一枚流云如意佩。情愛為何物,她自己都懵懂無知,亦是猜不透她為何對著此物若有所思。一心認為她不愿嫁風頃棠,是因為知曉他人品。 風頃棠人不好,先前對她無禮,又多次戲弄、嘲笑她。司檀不喜,她發覺聞亦也不喜。自然而然地,覺著薛云希如此并不奇怪…… 入冬天寒,風如刮刀,對著人臉就是好一頓的細雕慢刻。有話本,有暖爐,平淡生活不足為奇,可司檀心頭的疑云卻是彌漫了一重又一重。 藤蘿花期多在四五月間,養得好的,可開至七月不敗。她喜歡藤蘿,若能四季都能見到,她自是欣喜??蛇@院中偏陰,冬季少有暖陽傾灑。如此環境于藤蘿樹來說,可稱得上是惡劣了。奇就奇在,院中的藤蘿在漫天大雪時,依然繁盛如初。 落了雪的花穗如珠玉懸枝,一串串像是冰葡萄一般。比起春日梨花滿院時,要誘人的多的多。待雪化,花瓣晶透,又是另外一番美景。 司檀好奇追問過聞亦原因,他并不回避,講解的細心周到。說來說去,也就一個意思:是這藤蘿自己頑強。 司檀不傻,才不信他這滿口鬼話。植被再是頑強的,能耐得過四季變幻?他又不是松柏。想了想,司檀只當是這藤蘿成了精,有法術,會幻化。 說與聞亦聽,他只笑她是話本看得太多。 罷了,就當是話本看的多,自我幻想得了。司檀疑惑存積漸久,可每每遇上不甚明了的,問過也就罷了。她從不過多探知,好似對此,只好奇。好奇過后,興致便隨其日消。好似比起案上堆起的一冊冊話本來,什么事情,都及不上它們重要。 ☆、柔情蜜意 清冷的天氣向來不分陰陽, 冷暖隨性。入冬之后更是如此。夜半飛雪時,冰峰撐空,云凝水凍。仿佛一口冷氣, 就能化作條條穿心的冰碴。暖陽斜照后, 雪落成珠,晶瑩溢彩, 又是另外一番暖中帶寒的清冷。 北梁一入冬,氣溫難料, 大雪更是時靜時起。風冽起來, 要比著尖刀鋒利許多。每遇上天好, 聞亦會應他所言,偶爾帶司檀外出走走??蓻]了夏日的熱度,層層厚重的衣裳包裹著, 司檀還是不覺暖和。這么冷起來,人自然犯懶。 像一只家雀兒般好吃好喝的養著,司檀確實長了不少個兒,身子也是越發圓潤。調皮時在院中奔跑, 綿綿的,像團滾動的雪球。夜里圈在懷中,更顯柔軟。 一連多日風雪揚灑, 天放晴。暖陽破云投射在屋頂,映著鎏光曲檐,耀的茫茫白毯如同披上織就的重疊金縷。檐廊下,司檀抱著手爐, 懨懨抬頭。目光所及,藤蘿恣意舞動。待回神時,她挪動著自寬臺上起了身。 “夫人可是覺得累了?”木緣接下司檀手中漸涼的手爐,換一個熱乎的遞上。 暖流涌動,司檀笑瞇瞇地將手爐捂在臉旁:“不累,就起身走走?!?/br> 瞧她撇在話本上的遺憾眼神,木緣自是不難猜得她的心思。案上話本翻完,有趣的故事都被嚼進肚里,她這是又無聊了??赡揪壝髁藲w明了,溫聲一笑,貼心倒上一盞熱茶,也不故意戳破。 “小姐,這底部不還壓著一本嗎?”正整理凌亂書案的卓焉從角落里像是變戲法一般又扯出一冊來。藍底做封,雪意朦朧。 司檀細細一看,這才想起是自己在書攤上帶回的野史。這幾月來,府中仆役又為她尋了幾冊,她一本本挨著翻看下去,竟是把這個給忽略了。 司檀美目煥然,欣悅接下欲再翻上兩頁。忽地瞥見搭在一側的外袍,剛翻起的書冊再次合上…… 今早府中許是有客來訪,聞亦還未與她細說,擱下玉箸便匆匆離去。書房空闊陰寒,平日連仆役都極少去清掃,也不常在此燃起爐火。方才他又走得急,連外衫都忘了披上。這么久,他穿著單薄秋衫,怕是要受凍。 “不急,我晚間再看?!睌R下話本,司檀繞過案幾,將放在一側的衣裳輕輕拿起,垂首猶疑片刻,才低聲道:“到書房看看?!?/br> “小姐是要去找侯爺?”一閑下來,司檀就忍不住想要湊湊熱鬧。碎步擠在司檀跟前,調侃道:“侯爺這是在自己府里,您還有何處不放心的?” 時間已久,司檀早已不再羞惱回避卓焉的打趣??伤怀姓J,也不否認,只道一句:“我不想理你?!?/br> 知她臉皮薄,這么一說,一經受不住怕是要生氣。卓焉掩唇默默偷笑一聲,很有眼色地閉了嘴跟在身后回了房。 道上有檐廊蔽頂,加之外側積雪已除,木緣也沒什么擔憂的,想司檀身弱,只細心為她披了件厚重斗篷。斗篷寬大及地,包裹著司檀小小的身子,尤其嬌柔。 再次打開房門,冷暖相沖,寒氣自脖頸絲絲涌入,瞬間遍及全身?!昂美??!彼咎葱÷曕絿佒p拉一把衣領,待將斗篷裹得再緊些,先行邁步而出。 后園萬物蕭索,稀稀疏疏的枝頭,堆落著幾重白雪。映著縷縷明輝,化雪成水,順著枝干悄聲流淌。入眼一望,四處濕漉漉的,就連園中清掃過的蜿蜒鵝卵小道,都濕滑地宛若匯集而成的珠串。 院中一側植有大片雪梅,可雪梅開得晚,眼下還是未成熟的花苞。一顆顆掛在枝頭,恰以雪為襯,像琉璃似的,均勻且透亮。 輕聲至書房不遠外,聽得滿園靜寂,如趨無人之境。司檀怔愣駐足,觀望許久不聽有分毫響動,就連來往仆役也不見半個?!安辉趩??”與卓焉相覷片刻,她往前近了一步。 “許是侯爺外出了罷,小姐,要不我們就回院中等著?”不忍攪了她的興致,卓焉謹慎探問道。 “進去瞧一眼?!闭f罷,她率先舉步。 司檀僅誤闖于此一回,憑記憶行于房外窄廊,聞得斷斷續續地談聊聲傳出。想來是在的。她拿著外衫,垂首間雙靨微綻,面上喜色微露。稍一斂神,便不動聲色地加快了步子…… 房內,嚴實罩一身紫袍的魑陰,正與聞亦商討要事。而魑陰只要現身,帶回的消息均是有關鎮魂珠下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