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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在路上,旁人隔的遠,他說這些,她還可以回嘴?,F在四周都是有身份的人,離得又近,她哪里敢開口說什么? 又羞又惱的,司檀紅著臉,半天抬不起頭來。 瞥見她臉上的紅暈,聞亦像是故意的,將宮婢新添的茶水遞了上去,“口渴了吧?喝點清茶?!?/br> 司檀別扭的繃著臉,根本不搭理他。他遞的茶水,她也不想喝。似羞似惱的,憋的心里頭不舒展,食案上的美食她也不感興趣,也不看那舞姬了,氣鼓鼓垂下眼瞼,埋頭一下下的摳起指甲。 “生氣了?”聞亦悄悄偏過臉看了她一眼,上揚的唇角立刻回歸原位。 見她半晌不回應,聞亦有些急了,不動聲色地往她身旁挪了一寸,溫聲道:“真生氣了?” 司檀仍摳著指甲不搭理。兩臉紅紅的,比面前擺著的的石榴都要紅。 真像個孩子! 聞亦笑著,抬手拿起食案上的石榴來。這石榴是早些就備好的,以刀劃四道口,輕輕撥動就有一顆顆像是剔透珠玉似的果實露出來。 他漫不經心地一顆顆挑著,跟撿寶貝似的,專挑一些通紅的出來。待剝下一小碟,他將石榴籽輕輕推送過去,明顯有巴結討好的意思。 他聲音輕軟,只二人可聽,道:“不生氣了,你不是喜歡甜的嗎?這石榴籽又甜又水潤,你嘗嘗?!?/br> 司檀飛快的睇了一眼過去,低聲回道:“你今天很不正常,我現在不想與你說話?!?/br> 說完覺得還不夠,想了想,往他身側稍傾,撇嘴繼續道:“也不想吃你給的東西!” 聞亦掩不住的輕聲笑起來。這怎么瞧著,她都像是兒時搶不糖的孩子。 我搶不到,就不理你,你給的我也不吃。 若不是這么多人都在場,他真想把她拽過來捏捏。 怎么能那么討人喜歡呢? 隔著食案,聞亦去拉她攥在一起的兩只手。司檀不許,死死攪在一起。 他面似有些泄氣,側過臉道:“你真不理我了?” 司檀悶著頭,就是不搭理他。 她最是好哄,根本不會真的要生他氣。稍稍思索,聞亦竊竊一笑又往司檀身旁湊了些,“原還準備了許多好故事,想等今晚回去說與你聽?!彼⒁活D,語氣中頗顯遺憾傷感,“既然你不想理我,那就算了,大不了我不講就是?!?/br> 聽他一說,司檀瞬間來了精神。兩只眼睛煥起nongnong神采,圓嘟嘟的小臉上溢滿驚喜。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聞亦默默的點了點頭,想了想,他又微嘆口氣,“唉!可是你不想聽?!?/br> 他這么一誘惑,先前的那分羞惱頃刻間被拋去云霄之外,司檀乖乖地捻起案上的清茶,小飲一口,道:“我喝了!” 這意思就是:我喝了這茶,就不生氣了,你也得說話算話,今晚回府講故事。 聞亦絲毫不覺意外,眉間漾起溫笑,輕點下頜以示明了。 若是司檀有雙看破虛實的眼睛,定能瞧見他高高翹起的大尾巴正來回搖擺,像是灰狼捕獲獵物之后的模樣,很是得意自在。 一曲舞畢,舞姬面朝高臺行大禮。兩側看客紛紛低聲議論,贊意不絕。就連處在主位的周太后都開口稱其:“飛燕點水步,裊娜仙娥舞?!?/br> 皇帝也像是來了興致,身子微一前傾,左右端量之后,面朝涇陽王薛千行,道:“此女舞姿確是不凡,不知王叔自何處所得?” 薛千行離案行至大殿正中,行禮之后,嗓音渾厚道:“回陛下,涇陽牡丹繁盛,牡丹花會也是一年一度。此女便是今年涇陽城內經多項考核選出的牡丹仙子。名為玉灤?!?/br> “玉灤?”皇帝漠然一念,便斜靠在后。利眸淺瞇,頗具意味的視線在殿中二人身上停留。 似是發覺他對這女子有幾分興趣,薛千行趁熱打鐵,直了直身繼續道:“此女不僅舞技不俗,琴棋書畫亦是少遇敵手。而今,涇陽城內皆是稱其不似人間生,乃天降奇女也?!?/br> 皇帝勾笑不言,冕冠遮擋之下,看不清其所思所想。 沒有皇帝的允許,那女子跪伏在地。窈窕身軀玲瓏有致,遠看皆是醉心不已。 就在此時,只聽殿外遠遠一聲高呼,“上將軍到——”一聲之后,層層遞進里傳。眾人均是望向正門方向,殿內突然間闃然無聲。 不多時,便見一位頂雀冠,著闊袖深衣,肩頭以銀線繡鷹首的高大男子穩步進殿。 男子脊背筆直,邁步時穩健有力。遠遠看著,宛若迎風松柏。明光自外投射在他后背,好似為他再著一層金甲。 愈來愈近,他的臉才愈來愈清晰。眉若寒劍斜飛,眼尾如柳葉上挑。一雙棕眸中好似染上重薄霜,有些邪氣的冷冽。面上冷靜緊繃,好似每一塊血rou都盡顯剛毅果決之色。 他面朝正位,行禮。 正浸在默然深沉中的皇帝忽然展顏而笑,道:“風將軍一路辛苦,快快請起?!?/br> 風頃棠起身經過薛千行身側,唇畔漾起一抹冷然不屑的笑意。余光掃過俯伏在地的玉灤,嗓音清冽,道一句:“好身段!” 他毫不掩飾的夸獎,入旁人耳中,卻含有輕視之意。 薛千行暗道一句不妙,可顧及皇帝在看著,面上絲毫不敢顯半分無措。 皇帝收起落在薛千行身上的視線,忽然朗聲而笑,道:“此女乃涇陽王進獻,舞姿俱佳。將軍常年在外奔波,也著實辛苦。既你對她有意,今日朕便將她賜于你,如何?” 風頃棠未做推辭,傾身行禮道:“多謝陛下?!?/br> 周太后望一眼皇帝,擰眉沉吟片刻,將目光移向風頃棠。她說:“晉華年齡也不小,風將軍是該留些時間考慮婚事了?!?/br> 這一句,不光是提醒他,也是在提醒皇帝。 風頃棠難得態度恭敬,回應道:“是?!?/br> 這一句提醒,將旁觀在側的薛云希拉回神來。風頃棠常年在外,二人年少時是見過幾面??勺运吆?,早將他的模樣忘得干凈。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他們之間是訂下婚約了的…… 她很是不耐地瞥了風頃棠一眼,端起案上的一樽清酒仰頭飲盡。 狗屁婚約! 小小插曲已過,宴會重新涌回方才的熱潮。薛云希一想到那個長在自己身上的婚事,心中不暢,坐立難安。 她身子前傾,探手拉一把身旁的聞亦,夾著嗓音喚一句:“表哥——” 聞亦正與司檀二人說著悄悄話,話還沒說完,自然是不會理會她。 薛云希欲哭無淚。 那風頃棠剛收了一名舞姬,緊接著便與她之間扯出一道婚約。難道他們都眼瞎嗎? 皇兄考慮到各方利益定然不會拒絕。母后向來顧全大局,據方才她的態度來看,也不會反對。眼下能幫她的,也只有這個不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