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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連撕帶拽的解了襯衫扣子,不敢讓衣裳貼身。就在這時,小孟又倒了一杯滾水,伶伶俐俐、一滴不漏的潑到了他的前胸處。這回連層衣裳都沒隔,直接燙在了皮膚上。榮祥平日嬌生慣養出一身的細皮嫩rou,哪禁的起這么一燙,頓時眼淚流出來,那疼處揉也不是,捂也不是。半晌忽然反應過來,扭頭便往洗手間內跑,想找些冷水洗一洗。誰知小孟先他一步進了去,找塊大毛巾用冷水浸透了,回身道:“三爺,我給您擦?!?/br>榮祥哪里還能信得過他,可是心知在他面前自己是絕無逃路的,也只有橫了心憑他。他抽泣著把襯衫脫了,光著上身站在門口。小孟卻把他帶回臥室,示意他坐在床上。他糊里糊涂的坐了,接下來,小孟把冰冷的毛巾狠狠的擦到了他胸前的燙傷處。他立時疼的要起身,可是有小孟按著,哪里能夠站得起來。小孟也不像是給人療傷止痛,倒是要報仇的樣子,燙傷處的皮膚本來是一片粉紅了,經他這么蠻力一擦,愈發紅的仿佛去了層皮。榮祥疼的實在不能忍受了,避又無處可避,情急之下,竟猛然向上一掙,張開手臂緊緊的抱住了小孟,然后便把嘴唇湊了過去。正好貼到了小孟的面頰上。小孟一愣。榮祥知道他是個沒有什么經驗的,便順勢一路輕輕柔柔的吻向了他的嘴,兩唇相觸,榮祥一狠心,用舌尖輕輕舔了他的嘴唇。不想小孟卻立刻把頭向后仰了一下。“三爺,不要這樣。您盡管怕我、恨我好了?!?/br>小孟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您永遠都沒有必要來取悅我。我只是個奴才?!?/br>說完這話,他轉身走出臥室。在一樓的起居室里,他隔著窗子叫住了正在清理鋤頭的阿歷克塞。阿歷克塞微笑著走過來:“孟先生,有什么吩咐嗎?”小孟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紙幣遞給他:“去最近的藥店買兩支燙傷膏來,剩下的錢歸你了,要快點!”阿歷克塞仿佛是很高興,接過錢便飛跑開了。阿歷克塞買了燙傷膏后,用剩下的錢買了兩盒煙卷和一把小刀子。然后高高興興的走了回來。小孟已經不在起居室了。他只好進了一樓的前廳,這令他很猶豫,因為他先前一直在花園里干活,弄的兩腳都是泥巴。在門口用力蹭了蹭鞋底,他還是走了進去。一樓并沒有人。他便又上了二樓。在二樓,他從第一間屋子開始,一間間的試著推門。終于有一扇門是開著的了,他探頭進去,卻看見了榮祥。榮祥坐在床上,下身穿著條灰色西褲,上身卻□著,皮膚在明亮燈光的照耀下,白皙的刺目,因而胸口那一大片紅也就異常的顯眼??匆娪腥嗽陂T口,他起身走過去,把門打開。阿歷克塞還是笑:“榮先生,您好,好久不見了?!?/br>榮祥把他上下掃了兩眼,徑自伸手拿過他手中的燙傷膏,然后指著自己的嘴巴擺了擺手。阿歷克塞還不明白:“嗯?您的意思是……”榮祥重復了這個動作,然后張開嘴用力的啊了一聲-------輕不可聞,仿佛耳語。阿歷克塞點頭:“我聽說了,您現在不能說話,我真心的為您感到難過?!?/br>榮祥嘆了口氣,做了個離開的手勢。阿歷克塞果然就轉身走掉了。榮祥的后背上,起了一個小小的水泡。除此以外,再無大礙。小孟拿了冰給他鎮了,又涂了藥膏。然后鋪床關燈,悄悄的躺在了榮祥身邊。他心里覺得有點亂,仿佛是有很多話要同榮祥講的,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知從何說起。終于也只是無聲的長出了一口氣,作罷而已。他的心思,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肯說出來的話,榮祥是永遠不能理會的。他知道榮祥現在一定心里痛苦------被一個奴才這樣對待著。他很懷念當年在西安時的日子。那時榮祥打嗎啡打的昏天黑地,什么都不想理會了,也什么都不能感知了,像個孩子,而自己則像父親。當然,最美好的時光,還是在潼關,他要自殺的那一次。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柔軟的短發絨絨的觸在自己的臉上,溫軟的,帶著他的味道。都解脫了,都滿意了,真是好啊,然而卻只是那一瞬而已。他忽然翻身坐起來,輕輕的拍了榮祥的肩膀:“三爺……您還想要……嗎啡嗎?”榮祥本也沒睡,聽了這話,他睜開眼睛望了窗外的月亮,隨后微微的搖了下頭。第40章阿歷克塞百無聊賴的呆在自己的小房子里,這房子獨立建在花園后面,窗子對著柵欄,可以看到外面一條小汽車道。門口則是一大叢玫瑰花,讓他修的整齊美觀,老遠就能嗅到一股子香氣。然而玫瑰花這東西,細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叢荊棘,起碼在阿歷克塞的眼里,那就是頂了花朵的刺樹。他的工作很輕松,在外面流浪了那么久,他幾乎沒有什么辛苦是不能忍受的了。從十六歲那年離開滿洲開始,今年算他是頭一次吃上了一天三頓的安穩飯。十六歲那年,他的父親烏赫托姆斯基公爵終于在哈爾濱用光了手里的最后一點錢,走投無路之下,只好帶著家人南下,去向他逃到上海的哥哥求援。然而還沒有離開遼寧,他們便遇上了當地的兵變。那大概是中國革命軍和當地滿洲將領之間的戰爭,他的家人被那些兇暴的士兵們給殺死了。騎在馬上的滿洲將官還是個少年,他持著一桿步槍,高高在上的用刺刀扎向阿歷克塞的胸口,不過那柄刺刀在此之前已經沾染過太多的鮮血,刀刃不為人知的卷了起來,只刺透了他的棉襖,他慘叫一聲就勢向下倒進了死人堆里,逃過一劫。從那兒以后,他變成了一只動物,每天唯一的任務就是找吃的。先前的一切,他都強迫自己忘記了。房前的小樹上傳來幾聲鳥叫,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心情大好的在磨刀石上霍霍的磨著一把短刀。這把刀子,無論材質還是做工,都非常的一般。雖然他已經把它磨的異常鋒利,可是拿在手里輕飄飄的,大概不會太好用。“等發了這個月的工錢,也許我可以去商店里買一把稍微好一點的?!彼e閑的想。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廚子老張一路吆喝著走過來:“小黃毛!走哇!跟我拎菜去??!”他連忙答應了一聲,然后把刀子塞進褥子下面。廚子老張是個北方人,自從阿歷克塞來了之后,他就自動免去了拎菜的差事。這白俄小子平日活計不重,人又總是笑嘻嘻的好脾氣,他沒法不指使他來為自己分點工作。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