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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林熠十分納悶,坐在榻邊翹起腿,揉了揉額角。顧嘯杭笑了笑:“你可不要低估女眷們的靈通,小侯爺有什么風吹草動,城里的女孩兒可都揪著心呢?!?/br>蕭桓起身斟了杯茶,遞給林熠,笑道:“看來你很有名?!?/br>林熠接過茶,飲了一口,清香四溢,頓覺舒暢不少,搖搖頭道:“我不算什么,改天你再見個人就知道什么叫有名了?!?/br>顧嘯杭頓了頓,見蕭桓照顧林熠的舉動再自然不過,心里疑惑,江州阮氏何時跟林熠這么熟了。林熠倒是沒覺得什么,只是想起來方才一醒來抱著蕭桓,有些不好意思,彎眼朝蕭桓笑道:“今日……失禮了?!?/br>蕭桓似乎完全不覺得,眼神很真誠:“哪里失禮?!?/br>玉衡君拎起盒子里的老參嗅了嗅,想起來什么,笑嘻嘻道:“顧嘯杭……建州顧氏?”顧嘯杭涵養好,耐著性子點點頭,盡量友好平和地答道:“正是?!?/br>建州顧氏是漕運使出身,背景不凡,亦官亦商,南來北往客商行船,皆要拜一拜顧家這尊大佛,各漕運衛所加起來,顧家手下管著大半,每年數百萬石貨運量,廣設倉廩,經營得風生水起,對朝廷一貫交代穩妥,顧嘯杭父親在瀛洲任要職,可謂南北都吃得開。顧嘯杭身為家中獨子,繼承了他家八面玲瓏的周全,比同齡人穩重,面對玉衡君這樣的奇人,也能做到八風不動,壓得住怒火,可謂成熟得很。玉衡君確認了顧嘯杭的背景,立刻一挑眉頭,驚呼道:“哎呦呦不得了!”林熠被他一嗓門驚得險些摔了茶盞:“怎么?”玉衡君捂著心口望著他們三人:“建州顧氏、江州阮氏、瀛州林氏……大燕國最有錢的人,今天都在這了!”顧嘯杭:“……”還真是。玉衡君提著老參悠悠出了門,十分陶醉地深吸一口氣:“有錢!有錢!”仿佛今天侯府的空氣里都寫滿了“貴不可言”四個字。玉衡君又說得實在有道理,阮氏和林氏也不亞于顧氏,麾下設有錢莊票號,從江州往南北皆通兌無阻,又有各類南北貨物往送經營,脈絡錯綜,沒人摸得透底。而蕭桓頂著阮家的名頭而來,今天這三家的人,倒真的算是齊齊聚在了烈鈞侯府。門外突然遠遠又傳來一聲:“林熠!聽說你病啦?”話尾那個“啦”悠揚地拖了一下,很是愉悅,很是興奮。林熠聞言就笑了,側過頭跟蕭桓低聲說:“你瞧著吧,這個才是有名的?!?/br>“哈哈哈啊小侯爺居然病啦!哈哈哈哈哈!”一少年背著手邁著方步跨進門,一身白底金繡紋的衣裳,一雙丹鳳眼很是明亮,顧盼生輝,嘴角還有個小酒窩,笑起來招人喜歡。顧嘯杭也生得唇紅齒白,但更穩重。這少年卻是有些男生女相的漂亮,舉止又張揚,仿佛一只白孔雀。“封逸明,我病了你有錢賺嗎?這么開心?!绷朱谝簧砑t衣,懶懶地翹著腿,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蕭桓在一旁看得饒有興味,林熠年少時確實不同,飛揚驕矜,活潑得多。封逸明擺擺手:“不是開心,是覺得新鮮,你還有病倒的時候?!庇智埔娢堇飶奈匆娺^的蕭桓和玉衡君,好奇地道,“咦,這二位是?”封逸明也是瀛州的貴族子弟,出身不凡,跟林熠、顧嘯杭算是發小,三個人年少時總在一起,都是瀛州內外出了名的少年郎。林熠說封逸明有名,只是委婉的說法,他的意思是,封逸明和白孔雀一般招搖,有時還很風sao,只是這樣的話不大好意思跟蕭桓講。封逸明對蕭桓很感興趣,不住打量蕭桓。林熠往前一傾,把蕭桓擋住,隔開封逸明火熱的目光:“是不是比你還好看?好看也不要一直盯著看?!?/br>蕭桓見他這樣舉動,似乎很愉快,垂眸抿了口茶,舉止風雅,封逸明瞧得眼前一亮。封逸明嘿嘿一笑,又想起什么事,興味盎然地道:“林熠,你不是去皇都了么,怎么又折回來了?”林熠擺擺手,隨口答道:“家里舒坦,就回來了唄,怎么,不歡迎?”封逸明嘖了一聲,湊過來道:“怎么會,既然你又回來了,咱們哥兒幾個不得聚一聚,走走走?!?/br>顧嘯杭在旁也笑道:“就是,還有半年就要去皇都了,到時規矩多,趁現在自在,給你接個風?!?/br>林熠明明才出發就又回了家,鞋底還沒沾上瀛州外面的灰,有什么風好接。林熠扶額:“你們不是來探病嗎?”封逸明眉飛色舞,指著他和顧嘯杭帶來的伴手禮:“是探病啊,這不已經探過了嗎?”管家過來,一見屋里熱鬧,笑呵呵道:“呦,諸位公子都在呢”,又朝蕭桓禮了一禮,“老爺說請阮公子商量點事?!?/br>蕭桓聞言點點頭,對林熠笑笑,便起身跟管家去找林斯伯。封逸明和顧嘯杭一左一右架著林熠也要出門去,林熠聽著耳邊嘰里呱啦,突然覺得自己比較適合跟蕭桓待著。他轉頭看了蕭桓離開的方向,蕭桓還真的又折回來,在門邊望著林熠,笑得很溫柔:“記得早點回來,玉衡君給你調理身體?!?/br>仿佛心坎拂過一縷春風,林熠心里頓時很舒坦。顧嘯杭和封逸明拉著林熠騎馬出了門,三人姿容俊美,顧嘯杭自持守禮,封逸明矜貴明艷,林熠英朗清雋,各有各的風范,十分奪目,引得路人回首,常有姑娘揮著巾子又紅了臉。華服金鞍白馬轡,流光錦衣少年郎。林熠坐在馬背上,一身紅衣在春風里衣袂飛揚,微微瞇著眼睛,不由有些想笑。現在看來,他們幾個年少時當真招搖,一度輕狂。還未等他愜意多時,封逸明戳了戳他,擠眉弄眼朝前面指過去:“林熠,你老說我風sao,瞧瞧,那邊有個真風sao的?!?/br>顧嘯杭和林熠對他無語,隨著他的話往前看去,卻也服氣了。前面便是城中最富貴繁華的街市,素來熙熙攘攘,香車寶馬不斷,此時街上還不擠,一隊人馬杵在那里甚是惹眼。為首的是個傲慢少年,紫底金紋綢緞袍子,頭戴金發冠,正從一匹鞍轡華麗的棗紅馬兒上下來。那少年穿得華貴無比,長相倒是枯瘦焦黃了些,鼻孔和高抬的下巴十分高傲,硬是叫他撐起了一股難言的氣場,若要形容,大概就是“不好惹”。他身后一串的仆從,穿得鮮亮喜慶,恨不能把“富貴人家”四個字寫在額頭上。林熠噗嗤一聲笑了,點點頭:“封逸明,這真的比你風sao?!?/br>不好惹的少年下了馬,眾人擁簇下正要往一家古董行里去,卻被路邊算命攤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