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低下頭一手捂著臉，另一只手動了動，反握住西莉婭的手，把她往自己身前拽了拽：“最初是弗瑞告訴我的，安全理事會在紐約之戰后便有了這方面的意思，但當時他們沒提出來，直到前天——”

    前天，復仇者和正義聯盟聯手，在三叉戟大樓阻止了洞察計劃的航母發射導彈或者是別的什么該死的玩意兒，拯救了無數的市民，揪出了隱藏在神盾局內部的九頭蛇頭目亞歷山大·皮爾斯。

    這是西莉婭、或者是普通民眾們看到的一面，但安全理事會看到的則不同，在他們眼中，神盾局內部jian細頻出，從上到下沒一個可信任的，再繼續放任這個部門工作下去，說不定整個美利堅都要淪陷在九頭蛇的手里了。

    “所以他們想暫時關掉神盾局，在期間將超級英雄們全部登記備案監管起來，”西莉婭問：“等徹底清理之后換個名字再開放？”

    聽起來是挺合理的，但西莉婭直覺不對。

    神盾局是由佩姬、霍華德和菲利普斯上校三人聯合創辦的，最初只在安全理事會下掛了個名號方便行事，佩姬擔任局長期間，神盾局的作風異常強硬，安全理事會基本插不上手；后來亞歷山大·皮爾斯繼任局長，安全理事會才能對神盾局的行動起到影響作用；再后來等尼克·弗瑞走馬上任時，神盾局已經完全演變成了真正隸屬于安全理事會的下屬部門。這是歷史的必然，沒什么好指摘的，神盾局不能總是游離于系統之外，否則一旦神盾局內部集體叛變了，這鍋該甩給誰去背？

    但是有個問題，一旦神盾局不再作為監管者，而是進入了系統成為其中的一員，它的成分就會變得復雜起來。

    神盾局最初存在的目的只是為了解決普通警察、軍隊解決不了的問題，它擁有相當高的權限，為了轄制這股特殊的力量，后來安全理事會宣布對神盾局的所作所為直接負責?？扇绻踩硎聲械哪承碛袡嗔θ诵膽巡卉?，想要用神盾局的力量去做一些其他事情呢？

    這下誰又能負責？就像這次的九頭蛇事件，不止神盾局內部有九頭蛇，甚至安全理事會也有——皮爾斯不就是嗎？他現在被抓了，安全理事會考慮到公布皮爾斯身份可能帶來的社會影響，最終選擇了隱瞞皮爾斯是九頭蛇的事實，轉而將所有的鍋推到神盾局身上，反正神盾局的信任危機夠嚴重的了，也不怕程度再加重一些。

    神盾局從一個監管者，變成了隨時可以被推出去丟棄的棄子。

    “對，”托尼露出了譏諷的笑：“徹底清理?！?/br>
    如果神盾局真的被關閉了，等到再次開放后，里面絕對會被塞滿了隸屬于各種勢力的人，變得更加掣肘。

    “別擔心，你們也跑不掉，”托尼忽然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西莉婭：“哥倫比亞大學送來的那兩個人只是試探，一旦九頭蛇確定藥劑確實有效——”

    “大規模生產之后，說不定會四處投放，到時候我們人再多也顧不過來?！蔽骼驄I接過了托尼的話：“就算有解藥，也不能每次都及時趕到，只要有一次沒有控制住事態……”

    好啊你們變種人竟然研究出了這種恐怖的東西！這是要把人類都毀滅嗎？

    制裁，必須制裁變種人！什么？是九頭蛇干的？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西莉婭閉上了眼睛。

    西莉婭猛地站了起來，她動作太大，帶翻了身后的椅子：“我們不能再這么被動下去了?！?/br>
    從機場事件到佩姬遇襲，從哥譚動亂到洞察計劃，還有現在澤維爾學校正在發生的混亂……九頭蛇遠遠地走在了前面，好似開掛或者比超級英雄們多帶了個腦子似的，回回都能領先。而超級英雄們則一直都是等事件發生了才去跟著解決，解決完一件又來一件，接連不斷，永不停息。

    西莉婭托著下巴呢喃：“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么？”

    九頭蛇，哥譚，還有一直隱藏在陰影里面，但卻總能覺察到一星半點蹤跡的黑魔法界。

    西莉婭自顧自地思考了半天，起先還看著托尼的臉，意思是跟他互動大家一起想，可隨后她想著想著，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無可自拔，完全忘記身邊還坐著一個大活人。

    托尼的目光落在了他和西莉婭交握的手上，神情有點復雜。

    其實在思維相碰的一瞬間，不只是西莉婭聽到了困擾著托尼的紛紛議論，同樣的，托尼也看到了一直糾纏著西莉婭很多年的夢魘，那段記憶中有他熟悉的片段，也有他并不知道的事情，這讓他在被拉出了無盡的漩渦、來到這座美麗的海濱小鎮看見西莉婭第一眼的時候，就控制不住地回憶起了以前。

    時間并不久遠，畢竟西莉婭現在也剛剛成年，在托尼的眼中，她不久前還是個小姑娘呢，這才幾天沒見，忽然一下子就長得這么大了。

    西莉婭的手掌很小，但手指修長筆直，是個彈鋼琴的好料子。有段時間佩姬曾經興致勃勃地每天教導西莉婭學習彈鋼琴，但事實證明，鋼琴這東西只勤奮不行，還得要有天賦，有些人她天生就跟鋼琴無緣，也沒什么多余的音樂細胞，比如西莉婭。小姑娘嘟著嘴學了快一個月，只學會了彈奏小星星，還是偶爾會缺個音的那種，每次托尼聽了狗啃似的小星星，都要捂著肚子笑翻在旁邊，被西莉婭和佩姬同時飛眼刀。

    為了安慰沮喪的小姑娘，托尼不得不拉著她的手在倫敦最寒冷的隆冬時節冒著風雪出門，穿過好幾條小巷子后，抵達一家叫做午后時光的甜品店，買一塊她最喜歡的芒果蛋糕。

    緊挨著甜品店的是一家專門賣玩具的商店，里面有仿真娃娃、布藝娃娃和各種各樣的女孩子們喜歡的毛絨玩具。在托尼買蛋糕的時候，西莉婭會溜出門去扒著透明的櫥窗，盯著展示臺上一個被當做明星產品展示的等身嬰兒娃娃目放精光。那娃娃做的很是逼真，她有著大大的會眨動的冰藍色眼睛，筆直細軟的金色長發灑下來松松散散地落在肩膀上，還穿著一身海軍制式的漂亮棉裙。當裝上電池后，娃娃就具有了錄音、定時播放等功能，輕輕拍拍她的肚子，她還會咯咯地笑……

    完全就是一個大號的萌版鬧鐘。

    這娃娃很受孩子們的喜歡，但因為是店長特別定制款，出價很昂貴，一般的小孩根本買不起。

    當時已經是霸道總裁的托尼·史塔克顯然不在買不起的行列里，他拎著蛋糕出門后，發現西莉婭在目不轉睛地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