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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厭惡他身上這股子勁,厭惡這股子驕傲,想把它狠狠踩在腳底。天羽不知道阿浩去了哪,在做什么,靠什么過活。沒有任何消息,這個人就像憑空蒸發了。但天羽感覺他沒離開漢城。不僅是因為周小舟還在,就是一種感覺。賬上又有錢匯進來。天羽看著賬目上的數字,忽然非常惱火。他能想得出這些錢是現在龍浩收入的幾分之幾,他有一種擺不平的挫敗感。做錯的人是他,對不起自己的人是他,為什么他寧肯死撐也不能說一聲錯了,為什么他就不能來道歉?!“媽的!”天羽罵,把賬戶的網頁狠狠關了……過了一個多月,天羽在公司里忙接一批韓國的演出項目。星海的經紀公司計劃已經提上日程,第一步是和演出公司合作,承辦演出項目,天羽也考慮以收購的方式,把漢城的幾個小演出公司兼并過來重組。這天辦公室的飲水機沒水了,遲遲沒人來換,天羽正忙得煩躁,發了一通火。秘書連忙去問,說每天換水的人病了,馬上就派別的工人來。過了20分鐘,天羽低頭寫文件,有人敲門,一個穿藍色工作服的人扛著一筒水進來,走向屋角的飲水機。天羽頭也不抬地:“你們這是什么服務效率,病了就該立刻換人來,下次再這么慢,就換別家送?!?/br>送水工不回答,沉默地換著,把空了的筒卸下來,提起新的一筒,放上架子。天羽抬起眼睛。“嘿,說你呢?”仍然沒有回答。天羽看著那人的背影,忽然停下了筆。他的眼睛跟隨著送水工換水的動作,越來越疑惑。寬闊結實的背,窄腰,長長的雙腿。藍色的帽子戴在頭上,露出后脖頸上的棕赫色的短發。天羽的眼神從疑惑到驚愕,定定地、沉默地望著他。送水工利落、快速地換完了水,提起換下的空筒,一言不發,轉身走向門口。在他快要跨出門的時候,天羽開口。“站住?!?/br>送水工停住了。帽檐下汗水涔涔的臉沒有刻意拉低遮擋,也沒有什么表情。天羽站了起來,直直地盯著他,不做聲。送水工站了一下,沒聽到天羽有下面的話,繼續向門口走去。門外有人進來,是進出口部的小劉。“李總,這個簽單……”小劉和送水工打了個照面,愣住了,忽然驚訝地:“阿浩?”他驚愕地打量阿浩:“你是阿浩吧?我是劉恒??!進出口的那個!你怎么……干這個了?”阿浩對小劉笑了笑,沒說什么,提起筒出去了。小劉愕然地回頭,目送阿浩出了大門,回頭看天羽:“李總,怎么回事???那不是龍浩嗎?他不是金貿那邊的紅人嗎……”天羽站著沒動,機械地給小劉的單簽了字。他轉身走到窗邊,拉開百葉窗。樓下,穿藍色工作服的身影走出公司大門,將空筒扣上自行車的后架,推著滿滿的有五六個筒的沉重的自行車,跨坐上去,用力地騎走。天羽看著他騎遠,消失在街口,轉過身就叫秘書,問是哪家送水公司。天羽在辦公桌前獨自坐了一會兒,撥了電話。“喂,你們這有個叫龍浩的送水工嗎”“我查查……是有一個?!?/br>“我是他的朋友,很久沒聯絡了。麻煩給我他的住址?!?/br>第51章(解禁章節)天羽去了那個地址。他把去的原因歸結為他想親眼看看,龍浩現在是個什么慘樣。當著他的面,在那個破落的地方,他是不是還要再擺出那副清高的嘴臉。那是個很偏僻的小區,靠近城郊結合部,小區破舊,灰暗,老舊的窗戶里散發出陣陣霉味。天羽把車停在狹窄的樓下,在車里等著。燈光漸漸亮起,夜幕降臨,直等到夜色濃黑,才有個人影出現,騎著自行車,疲憊地停下,把車鎖住。天羽盯著那個身影,盯著那個人邊摘下帽子,邊往樓道里慢慢地走。亮起的燈光昏黃,照著他一臉的倦容。他掏出鑰匙,打開一樓的銹跡斑斑的鐵門,進了屋,門關上了。天羽從車里下來。他站在一樓的窗臺下。窗戶是開著的,沒有窗簾,透過窗戶就能看進屋里。他看到阿浩打開燈,連外套也不脫,就直接走向空蕩蕩的單間盡頭的床,趴倒在床上,一動不動。天羽隔著窗戶看著,阿浩始終都沒再動。直到天羽覺得煩躁,轉身上車,把車開走。他不知道自己來這兒干什么。他覺得自己有病。天羽打電話給那家送水公司,說愿意付雙倍的錢,指定以后公司的水都由龍浩來送,不讓他白送,條件是提高龍浩的工資。送水公司同意了。周一的時候,送水工來了,卻不是阿浩。“怎么回事?”天羽惱火。“那小子是怪胎,不愿意去您那漲工錢,已經辭工了?!?/br>送水公司答復他。天羽撂了電話。陸成有天碰到天羽,告訴他周小舟辭職了。天羽問有沒說去哪里,陸成說不知道。蕭南回國了,身邊竟然帶著一個外國男孩。蕭南打電話給天羽,叫他晚上來“嘗嘗鮮”。天羽說不去,蕭南也沒勉強。蕭南回來,天羽也用不著再去凰龍照應,去得是越來越少。張書晨打過幾次電話給他,天羽跟他說最近忙,走不開。張書晨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說:“那我能去你那找你嗎?”天羽說:“不用,我再聯系你?!卑央娫拻炝?。天羽躺在床上,蕭南壓在他的身上。蕭南慵懶地、閑散地,一點點地親吻著天羽□的胸膛。天羽眼望著天花板,任他埋首在自己胸口,腦子里想事。他以為蕭南帶著那個外國男孩,自己至少一陣子用不著應付他,想不到沒多久,蕭南還是把他約在酒店。蕭南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次從外地回來,不管時間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