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又回想了一番,補充道,“到今天中午他離家之前,我都沒發現他有什么異常。阿言也沒和我說過他有哪里不舒服?!?/br>“一般情況下早期流產都會有先兆反應,不會突然開始的,現在還不確定為什么內君殿下會在沒有征兆的情況下突然出這么多血?!庇鞑╁酪膊唤櫰鹈紒?,卻依舊寬慰著容珩道,“等內君殿下到了,我會立刻為他做檢查。不過您也不必過于擔心,不管原因是什么,至少內君殿下目前的具體情況看來還是可控的,不會有危險的?!?/br>容珩與喻博謇都不知道的是,遲熙言的流產其實并不是沒有先兆的。就在前一天的夜里,遲熙言又一次失眠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的小腹有些隱隱約約的悶疼,而這悶疼到了白天時,則漸漸地清晰了起來。他沒有把這情況告訴容珩,說不上是故意隱瞞,只是也許或多或少的有些逃避心理。他從那天做了b超檢查之后,就一直心中不安,像是心頭埋著的某個種子般的念頭忽然被澆了水、就頂出了丁點的讓他惶恐的苗頭。他不敢往那方向去想,卻又止不住那念頭總是自己冒出來。直到他感到小腹悶疼的時候,他甚至還忽然生出些慶幸。他一邊自我安慰地想著,這或許就是容珩所說的他的內腔的傷還沒有痊愈的證明吧;一邊又心生歹念地覺得,萬一容珩又騙了他,而他真的有了個不該有的孩子的話,這疼痛,是不是就代表著他的孩子知道他的難處,體諒他的苦衷,于是不想讓他難過,就太過乖巧地要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瞞著他自行離開了呢。他就這么懷著莫名其妙的期待和歡喜的心情,忍受著這不太難熬的疼痛。可他沒有想到他竟會在參加慈善活動的時候出狀況。以遲熙言這樣一個看重責任義務規矩體統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拿即將參加的慈善活動來任性胡鬧的。他在中午出發前,也著實估量了一番自己的腹痛,那時確實痛得不太嚴重,而容珩之前也一再向他保證,確實只是內腔的傷未痊愈而已,絕無大事。他反省著,自己或許不該懷疑容珩,或許只是他強行埋葬了的對明子熠的感情壓抑得讓他魔癥了,他才疑神疑鬼地幻想出一個不可能有的孩子。他哂笑地不再去想這腹痛,仍舊是按計劃出席了活動。而當他真的在福利院參陪著孩子們玩鬧了一陣、又加了兩個小時的活動之后,他才意識到了事情似乎并不是他以為的那么簡單。他許久沒有去過人多而信息素也混雜的地方了,孩子們雖然都還沒有信息素,可這場活動到場的工作人員也不算少,縱使大家都貼著屏蔽貼,可對于他尚未痊愈的身體到底還是個考驗。加之他又一連站了好久,到活動剛過大半的時候,就漸漸發覺自己有些支撐不住了。小腹的悶疼變得劇烈起來,變成了陣發的兇猛的絞痛,一陣一陣地絞得他仿佛內臟都紐結了起來,還拽著他的內臟直往下墜。他痛得直冒冷汗,可臉上還要保持著得體的笑容。他不能在活動中出狀況,不能把這場好端端的兒童慈善活動攪合得變了主題,更不能倒在這里嚇到敏感脆弱的小孩子們。他咬著牙,在心中對自己默念很快就好、很快就好、沒那么痛的??蛇@樣的心理暗示也不起作用,不僅疼痛沒有消減半分,反而又起了強烈的眩暈感與嘔吐感。他簡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撐過最后一段的,只記得似乎是有人在他耳邊告訴他活動結束了可以離開了,他才跟從著身邊人的指引,一點一點地挪了出去。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住,至少得上了車,或是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可當他已經看到了那輛黑色的轎車時,卻再也邁不開半步,不受控制地一頭栽了下去。等他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疾馳飛奔的車上了。隨行的醫療人員并不清楚他具體的身體情況,只能一邊給他接上監護儀監測著生命體征以便急救,一邊又聯系著喻博謇詢問病史。見他轉醒了,又詢問他是否恢復了意識、腹痛的情況如何了、以及除了腹痛是否還有其他的不適感,甚至還安慰他說很快就到醫院了,他和孩子都會沒事的。遲熙言忽然有些想笑,別人在安慰他說孩子會沒事的,而他自己卻都還不知道自己有了個孩子。可他出現一點都笑不出來。密集的疼痛從小腹襲來,猶如上百只細密的刀片在割著他腹內的軟rou,要將他的一部分從他身體里割除掉。明明還未入秋,可他身上卻一陣一陣地泛著冷,寒意與疼痛逼得他打著哆嗦,而不知是冷汗還是熱汗的汗珠還在不住地往外冒著。他能感覺得到,隨著小腹中翻攪撕扯的疼痛,仍有溫熱的血液從那處不斷地涌出,并隨之帶走他身體里的某一個曾經真實存在過的神奇的生命力。他知道,他的孩子不會沒事的。他正感受著他的孩子在離他而去,在他剛剛知道他的肚子里有著這樣一個小生命的時候。遲熙言一到醫院就被送進了病房,換下了染血的衣褲,接受檢查。檢查結果毫無意外地證明,他的確是正在經歷著一場流產。而他在經歷了一陣劇烈的、又險些將他疼暈過去的疼痛之后,腹痛竟然開始一點一點地平緩了。雖然他之前從未經歷過這些,可他出于本能一般的就是知道,他的孩子,是徹底離開他了。果然,喻博謇在遲熙言排出的血水中找到了那顆染著濃重血色的胚胎。喻博謇將那被排出的胚胎放進裝滿組織固定液的小瓶子中,又回頭對遲熙言問道:“內君殿下,您的腹痛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昨天夜里?!边t熙言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直愣愣地望著前方,回答起來卻平靜得一點都不似剛剛經歷了流產的人。坐在床邊、緊握著遲熙言右手的容珩,在聽聞了遲熙言的這句話時,心頭卻猛地一跳。他就睡在遲熙言的身側,可竟沒有發現遲熙言夜里的異狀。他不自覺地攥緊了手,卻又想起手中還握著遲熙言的手,生怕把人攥疼了,連忙松了手上的力道??商稍谂赃叢〈采系娜巳耘f一副呆呆的樣子,對之前手邊發生的小動作恍若未覺。“那應該就是正常的自然流產了?!庇鞑╁傈c了點頭。他也不知該如何對遲熙言解釋,只能對著容珩說道,“太子殿下您放心,內君殿下目前的情況還算理想。明天再做一下b超檢查,如果都排出干凈了,就沒什么問題了。之后的藥物再稍作一些調整,內君殿下很快就能康復的?!?/br>“謝謝?!比葭竦?。“我能看看他嗎?”病床上的遲熙言忽然開口說道,說話時眼睛還盯著那只裝著組織固定液的小瓶子。他解釋道,“我能看看我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