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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天頓時心花怒放起來。69、第六十七章洪水來了暑假很快就來了。談天繼續拿了個極漂亮的成績,雖然還是班上第二名,但是已經和鄭伯齊相差只幾分之遙去了。陳贊發現,談天慢慢變得沉穩起來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咋咋呼呼,十六歲的談天,開始有從男孩向男人轉變的跡象。陳贊心里很欣慰,但也有些隱隱的失落,談天看見自己時,不再是那種欣喜而急切的眼神,眼眸中的情緒已經掩去,多半時候會微微一笑,那笑容十分溫柔,好幾次都令陳贊心跳都漏了一拍。陳贊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淪陷,心已經完全不聽理智的指揮,自有意識地朝談天靠攏。假如這個時候談天再向自己表白,他不能確定自己還能夠那么干脆利落的拒絕。陳贊不能否認,他的內心有些害怕,他害怕有一天談天興沖沖地跑來跟自己說:“我終于有喜歡的女孩了?!边@雖然是自己一直期盼的結果,但他知道,這一天一旦來臨,那就是心碎的開始。但這確實是自己選的,理智的選擇,別無他法。這一年的雨水一直比較多,整個春天,雨水都淅淅瀝瀝的。陳贊記得,這年暑假,他們家鄉還發了一場大洪水。那場洪水來勢洶洶,漫過河堤,淹沒了田野,甚至連低洼一點的村落都被淹了,陳家岙有不少地勢比較低的房子都被淹了。據說是當地百年未遇的洪災。陳贊心想,到時候得早早讓大家做好防洪措施,盡量減少損失才行。暑假到了,陳贊本來想和談天去收魚的,讓舅舅舅媽休息一下,但是劉雙生不讓,現在他們兩口子在鎮上開收魚鋪子,家里的田已經不種了,讓他們回去休息,那真是有如失業。陳贊想了想,便作罷了,既然交給了舅舅全權打理,那就這樣吧,以后等他和談天上大學了,這個鋪子就全都交給舅舅好了。只有談天對不能去收魚覺得有些遺憾,要是他和陳贊去收魚,兩人就直接住在街上了,晚上可以擠在一張床上,雖然不能真做點什么,但是想想就覺得興奮啊??上?!不用收魚,談天就變得無所事事起來,他看著閑置了一年多的釣魚工具,又有點手癢癢了,還將癟了的輪胎打滿了氣,想要重cao舊業,但是憶起那晚上陳贊的眼淚,便克制住了。不住嘆息:自己真是個勞碌的命,怎么閑不下來呢。陳贊倒不愁沒事干,一放假,他就將蜂箱和蘑菇棚接手過來了。陳贊二叔買了一輛小貨車,考了個駕照,經常往來于家里和縣城甚至市里送貨。陳贊看談天無事可干,就打發他去給他二叔陳昌盛跟車,幫忙搬貨什么的。男人對四個輪子的東西一向熱愛得緊,不出一個禮拜,談天就開始纏著陳昌盛教他開車,再用了不到一個禮拜,他就開著小貨車突突突地疾駛在柏油路和鄉間馬路上了。鄉下地方不比城里,駕照查得嚴,在那些交警顧及不到的城鄉間的國道和鄉間的土馬路上,是沒有誰會來查你的駕照的。某天陳贊從后山的蘑菇棚出來,看見二叔的小貨車回來了,那車開得極猛,到了院門口,剎車猛地一踩,車一下熄火停住了,陳贊可以想見到駕駛室里的二叔往前猛地前傾了一下,估計肋骨都要撞到方向盤上,想想都覺得疼。二叔開車原來這么猛嗎?“二——”叔字還沒出口,只見駕駛室的門開了,談天從車上跳了下來,一邊揉著右下肋一邊興奮地朝他打招呼:“小贊,我會開車了!”陳贊把“叔”字吞回肚子去,舌頭一轉,喝罵聲就出來了:“談天你作死??!不要命了?有你這么開車的嗎?不會開就別開!”合著之前的沉穩全都是裝出來的呢,白夸他了。談天趕緊縮脖子,吐吐舌頭,不敢過來了。陳贊一叫他名字,就說明已經生氣了。他不敢過來,陳贊會過去,他跑過去,揪住談天的耳朵:“你不知道開車多危險???不僅是你的安全,還有行人的安全,這都能馬虎的嗎?”談天連忙告饒:“我下次再也不開快車了,我一定好好開?!彼麆偛啪褪窍敫愘澋蒙幌?,沒想到適得其反,觸到逆鱗了,不由得愁眉苦臉起來。陳贊想說“沒駕照就不要亂開”,但是想到有很多人有駕照也未必開得好車,要不讓他開,以后還是不會開,便說:“你既然跟著我二叔學開車,那就都得聽我二叔的,他教你怎么開就怎么開。你剛才那樣子,幸虧這兒沒什么人,萬一有人,你還躲得過來?你不要命別人還要命呢,那是鬧著玩的嗎?”談天小聲地說:“我不是看著沒什么人才開那么快的嘛?!?/br>陳贊氣得想敲他的腦袋,但是打頭又不好,只好狠狠踢了他一腳,又正好光腳沒穿鞋,倒是把自己的腳趾頭踢疼了:“有沒有開車的常識???什么地方該什么速度,你沒常識你就別開,省得誤傷別人,先去把交通規則學會了再說。你看著沒人,萬一有人突然沖出來呢,你剎車來得及?多少車禍就是你這樣想當然發生的,萬一出了什么事,有你一輩子后悔的!”談天看陳贊說得很嚴重,也不敢再大意了,連忙點頭哈腰,勇敢承認錯誤,再三保證不亂開車。陳贊看他態度尚可,便住了口。突然一陣悶雷響起,憋了大半天的雨嘩就下來了,來得又急又猛。談天連忙拉著陳贊就近上了貨車駕駛室避雨。陳贊抹著頭上的水珠,看著玻璃窗上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敲著,說:“今年的雨水太多了些,恐怕會漲洪水?!?/br>“漲水很正常,年年都這樣。反正不是漲水就是干旱?!闭勌鞗]當回事,他心里美得很,陳贊和他坐在這個小小的密閉空間內,連空氣都變得甜蜜了。陳贊嘆了口氣,談天說的是事實,他們這幾乎年年都要漲幾回水,不過從來沒有漫過河堤。今年的洪水與眾不同,他要如何才能讓大家才相信今年不同往年,難道說自己未卜先知?正想著,談天拉了他一下:“快看,那誰?!?/br>“誰???”陳贊順著談天的手指看過去,只見后山園門口來了個戴斗笠穿雨披的人,已經背向他們了,“沒看清,是誰?”“劉二良?!闭勌靹偛趴催^正面的。“!”陳贊吃了一驚,劉二良作為那年的縱火案協從犯,被判了兩年勞教,算日子,是該出獄了。陳贊心里有些隱隱不安,希望兩年的勞教是真改造好了這個人,而不是教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