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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世一低頭看他發頂,輕聲嘆氣。他也阻止過,但勸說無用。為之奈何。“阿煜……連鳴不會有事?!?/br>展世一翻來覆去只能念叨這句話來寬慰他。“你怎么知道?!碧K穆煜眼底通紅,眼淚早就干了?!八呀洓]了呼吸,你知不知道?!?/br>他終于面對現實,終于把自己從自我麻痹中撕裂出來。他清醒地意識到連鳴不會再擁抱他。展世一捏住蘇穆煜的手腕,輕而堅定道:“他不會有事?!?/br>“你怎么知道?!?/br>“他……不會有事?!?/br>“你究竟怎么知道?!”“……不會有事的?!?/br>“你告訴我??!你怎么知道?!”蘇穆煜歇斯底里,平日里總給人留三分退路的他,第一次失常,第一次硬要刨根問底。他要紅刀子,要一個確切的答案。展世一沉默,久久,嘆息。他悲憫地看著蘇穆煜,眼里盡是揉不開的疼惜。他到底要怎么說,怎么才能開口連鳴在十年前就做出選擇,六便士滿地,而他只要月亮。他從深淵里抬頭,追逐最后那點兒微弱的光。——連鳴,是早就死過了。第100章群星閃耀時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紅照,猶恐相逢是夢中。——連鳴醒來時,蘇穆煜坐在床邊看書。窗外朝陽似金,正從云縫中拉開一條線。拆遷隊趴在床尾,察覺連鳴動了,它機敏地站起來犬吠兩聲。蘇穆煜將視線移開書頁,伸手在連鳴額上試一試。“體溫恢復正常了?!?/br>連鳴欲坐起,蘇穆煜按著他肩膀,態度卻有著說不清的疏離。“再休息會兒,不要急著起來?!?/br>連鳴一怔,明顯感覺有什么變得不一樣。他一把拉住蘇穆煜的手腕,說:“阿煜,你有沒有……”你有沒有事。然語句未全,蘇穆煜輕輕抽回手,淡淡打斷:“承蒙連少費心,眼下的情況應是你有事?!?/br>連鳴到底掙扎著坐起來,這才覺渾身乏力。他知七魂六魄已歸位,適應期還沒過。“阿煜,究竟是……”蘇穆煜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陌生:“展世一,你們認識?!?/br>話語肯定,儼然是知道了什么。連鳴屈起五指,揪住床單,過了會兒,又緩緩放開。“你知道了?!?/br>“嗯,但你別擔心,知道的不多?!碧K穆煜說,“連少,可惜了?!?/br>連鳴問:“可惜什么?!?/br>“可惜你沒進軍娛樂圈,奧斯卡欠你小金人,大紅大紫的流量小生非你莫屬。誰能比您還會演呀?!?/br>蘇穆煜咯咯笑,好看的桃花眼一彎,眉梢帶情。說得真心實意又無比嘲諷。笑了一陣子,他才停下,冷著臉。“連少,騙我好玩兒么?!?/br>連鳴不知從何解釋,亦不知如何安撫。協約擺在那里,他和展世一誰都不能破壞規矩。而蘇穆煜的質問也在眼前,他更不可能編造借口來搪塞愛人。在不能說謊亦無法解釋之時,唯有沉默。蘇穆煜看著他:“你說話?!?/br>連鳴嘆:“阿煜要我說什么?!?/br>“你為什么要接近我?!?/br>“我以為這個問題的答案你是知道的,”連鳴說,“不如換一個?!?/br>“你為什么認識展世一,你究竟是誰?!碧K穆煜環抱雙臂,整個人戒備起來。其實他有太多問題,卻不知從何問起。他在付出情感時,被告知這是禁止的。他在選擇迷茫時,被告知一切都是個謊言。蘇穆煜慌亂,他唯一算得上珍重的連鳴,究竟抱了何種意圖接近他。連鳴搖頭:“我就是我,是連鳴。但我不能告訴你為何認識展世一?!?/br>“為什么?”蘇穆煜聲音有些哽咽。為什么。他想要的無非就是一句解釋。或許一句謊言也好。在這個時間段里,隨意編造一個劣質的謊言寬慰他心也好。連鳴不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為什么。兩人對視良久,連拆遷隊也感覺氣氛壓抑。它期期艾艾地嗚咽兩聲,沒人理他。拆遷隊爬上床,拱到連鳴懷里,伸舌舔舔他。空氣里滿是沉默的悲哀。大約半刻,蘇穆煜深深吸一口氣。他呼氣時有些顫抖,將手背到身后。他說:“那就這樣吧?!?/br>連鳴愣住,那就這樣吧。是怎樣?!他扯開一個勉強的笑,摸著拆遷隊的頭:“阿煜,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br>“我是說,”蘇穆煜沒有逃避,給出最后答案,“我們分開吧?!?/br>話音能落下時,兩人之間出現長長的空白。連鳴覺著心窩子被誰踹了一腳,然后狠狠插上一刀。蘇穆煜眼底有些發紅,但他很好地控制住了。其實原本也就這樣計劃,從加勒比?;貋?,然后做盡愛侶能做的事,再分開。蘇穆煜選擇回到當初,去糾正這一切錯誤的根源。只是來得有些快,時間提前了。“我覺得我們分開比較好,我受不了這樣?!碧K穆煜裝作無所謂地聳肩,“你接近我,帶著目的。我問你為什么,你不解釋。愛人之間需要給彼此空間,我知道。但這件事兒,完全觸到了我的底線?!?/br>“你明明認識展世一,你卻問我他是誰。你很可能有預謀地插手我做的任務,而你裝作不知情?!?/br>“連鳴,你演的太好了,也太可怕?!?/br>“我受不起?!?/br>而且我也不能愛你。哪怕之間沒有誤會,也不能繼續愛下去。成人世界里有個法則,叫及時止損。意思是,當一件事朝著壞方向發展是,要及時終止他,以免繼續造成損失。連鳴的手滑到拆遷隊脖子處,原本在順毛,此時一動不動。他笑得有些牽強,仍不死心:“阿煜,有什么我們好好談,不要把分手掛在嘴邊?!?/br>“沒什么好談的,”蘇穆煜說,“連少,既然你已經好多了,看樣子也沒什么問題,盡快從我家搬出去吧?!?/br>連鳴收斂笑容,拆遷隊忽地狂吠起來。它在連鳴手中不住掙扎,驚恐不定。蘇穆煜正要出聲阻止,連鳴又放開了它。他不知該露出什么樣的表情,才不算狼狽。十年。十年前如此,五年前如此,現在依然如此。他還是沒能改變什么,還是得不到蘇穆煜的垂憐?;仡^想想,竟也有些可悲。“蘇穆煜?!?/br>連鳴久違地叫了他的名字。“好得很?!?/br>蘇穆煜猛地一抖,似被誰從四肢百骸抽取了魂魄。冷意從頭頂往下蔓延,連鳴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