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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冷戰,聯系展世一與他見面。兩人約好時間,算是暫時把前塵糾葛放在一邊。令蘇穆煜沒想到的是,為連鳴而建的涼亭迎來第一人,卻是孟遠。孟二爺消失好久沒有音訊,蘇穆煜客氣斟茶,心頭一跳。總覺來人目的復雜,怕不是什么好事。孟遠端坐,客客氣氣叫了聲師父。然后他開門見山,說:“是展世一讓我來的?!?/br>蘇穆煜猛地抬起頭來,滿眼戒備。第94章月亮與六便士這世上最美好的是人心,最險惡的也是人心。當一個人試圖去揣測另一個人的內心時,往往會陷入進退兩難的糾葛境地。所以蘇穆煜不喜揣度別人,始終認為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然,當孟遠坐在他跟前,說出一串駭人聽聞的話語時,蘇穆煜難掩心頭震驚。孟遠端著茶盞,笑瞇瞇地看著蘇穆煜。實則他以前不這樣,孟二少出了名的不好相與,見誰都冷著一張臉,與他大哥有天壤之別。許是太久未見,蘇穆煜覺著孟遠變化太大,簡直判若兩人。孟遠說:“師父,世一讓我給你帶個信。下個月在加勒比海有一樁惡魂案件,讓你去解決?!?/br>蘇穆煜微瞇眼,說:“世一?你們何時這么熟了?!?/br>饒是他和展世一最親近的那幾年,蘇穆煜也從未叫過如此親昵的稱呼。“這個不重要,”孟遠說,“這樁案子大抵是你最后一次有用了,徒兒勸您好好處理,給自己收個漂亮的尾?!?/br>蘇穆煜冷笑一聲:“這話是展世一讓你說的,還是你自個兒的意思?!?/br>孟遠絲毫不怯場,十分爽快地認了:“是我說的,因為在這之后,您確實沒什么用了?!?/br>左一個沒用,右一句最后。這是把他當什么人?!蘇穆煜氣得咬牙切齒,偏偏還在臉上露出更為大度的微笑。他抿一口茶,不經意般旋轉著手上扳指:“這話你說沒用,我是否繼續任職,繼續工作,跟你沒關系。讓展世一自己來跟我說,你算什么?”你算什么東西。這是潛臺詞,孟遠聽懂了。他也不惱,本身長得俊俏又冷峻,此時一雙眼斜露出些許不屑來。笑著說:“師父,尊稱你一聲師父,無非是遵循以前的制度。但你有沒有教過我什么,你自己也清楚。我算什么不重要,問題是很快你就不算什么了?!?/br>“我不算什么?”蘇穆煜好笑地地盯著他,企圖從對方的神色中剖析到一絲慌亂?!拔乙遣凰闶裁?,拿近的說,加勒比海的任務誰去做?”孟遠泰然處之,坐得四平八穩。他放下手中茶杯:“那老師你以為呢?”蘇穆煜勾起嘴角沒有回答,渾身散發著舍我其誰的信息。孟遠差點笑出聲,他搖搖頭,頗為憐惜道:“師父,我沒記錯的話,圈內傳聞您暈船,上次有個拍賣會在海島舉行。您坐船出海,最后吐了個七葷八素,是或不是?”蘇穆煜眼神陰沉,不自覺握起的手指關節發白。那是一段十分不愉快的經歷,也是蘇穆煜頭回知曉自己暈船。同理,展世一也知道。所以從那之后,他再也沒有接到過需要坐船的任務。因此,將才聽聞加勒比海案件時,蘇穆煜著實吃了一驚。心里又悶又難受,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孟遠見他不回答,繼續添油加醋:“那老師可知道,我也暈船?”蘇穆煜一怔,他暈船與自己何干?何必在這個關頭提起。蘇穆煜微皺眉,心不斷下墜,實則答案已呼之欲出。而他閉口不談,似在逃避什么。孟遠乘勝追擊,燦爛一笑。他亮出一排牙齒,笑得好生漂亮。“老師,想不到吧。我也是靈魂安撫師啊?!?/br>蘇穆煜猛地起身,膝蓋撞在木雕茶幾上。茶杯茶壺滾了一桌,相繼碎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碎裂之聲,襯得空氣格外寂靜緊張。刺眼的陽光從天窗投進,把這一方天地照得慘白。明晃晃一片。“不可能,”蘇穆煜下意識否定,“以我的年齡推測,下一任靈魂安撫師現在充其量二十歲左右。每一任安撫使年齡相差至少十歲,才能保證工作任務的順利交接?!?/br>“展世一去年還在尋找下一任安撫師,不可能這么快?!?/br>孟遠也不惱,他笑笑:“那世一有告訴是否找到了嗎?你們最近關系如何,是不是除了任務以外,都不再有多余聯系?”“老師,有時候面對現實會比較好。你也到了該退休的年紀,讓我來不好么?!?/br>蘇穆煜也笑:“離我退休還有十年,這是我的工作。誰給你的臉?”孟遠搖頭:“蘇老師,一定要我把話說那么明白嗎?!?/br>“什么意思?!?/br>“您好好想想,這兩年來,為什么頻繁接手夙愿案、跨時空遠近不一的案子。我知道您會說這是職責所在,很正常?!?/br>“但誰都知道,夙愿案無非是變相的折壽。安撫師在接手一件夙愿安后,至少會休息半年。那您呢,頻繁接手,毫無喘息之機?!?/br>“蘇老師,您好好想想,世一他真的心疼你?”孟遠話中透著譏誚,字字誅心。怎么會不明白,蘇穆煜比誰都明白此中險惡。但他從不抱怨,展世一給,他就接。無非是聽進了當年展世一所說:這世界需要有人犧牲。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蘇穆煜亦然。其實他震驚、憤怒的原因所在,并不是誰是下一任安撫師。這職位,孟遠不坐,也會是別人。他惱怒在于:展世一居然從未給他透露只言片語,而這一切,居然是從孟遠口中得知。無非是在打蘇穆煜的臉。他竊以為兩人多年以來,雖不曾把酒言歡,講什么兄弟情義。內心里,也是將彼此當作至親之人。蘇穆煜坐下,收斂所有不快。他又變為那個喜怒不形于色的jian商:“孟二爺,既然如此,我也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這位子,我還沒坐膩,不打算讓你?!?/br>“你又能如何呢?”孟遠嘆口氣,笑瞇瞇地說:“老師,我本不愿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但您還不清醒,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br>“咱們分析分析,拿加勒比海案件來說。在明知你我皆暈船的情況下,世一依然選擇讓你去,為什么?”“您還記得西漢東漢雙魂魄的事件吧?知道最后誰處理的東漢將軍魂?是我。為什么不讓我去西漢,因為時空久遠,又是夙愿案,傷身?!?/br>“從港澳行直到你從歐洲回來,知道我在哪兒嗎?我在世一家里。因為不小心受到了魂波傷害,世一急得陪了我好幾天?!?/br>蘇穆煜聽著,看著,就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