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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麗的煙花,五光十色。照得室內瞬間一片通明,兩人同時愣住。耳邊響起新年的鐘聲,沒想到磨磨蹭蹭地黏糊一會兒,新年倒計時已經過了。蘇穆煜攀著連鳴的脖子,蔫兒壞,彎眼一笑:“新年快樂?!?/br>連鳴的呼吸還帶著酒味兒,他低頭看著蘇穆煜極漂亮的眼睛:“新年快樂?!?/br>蘇穆煜察覺連鳴有些緊張,雖然情況開始慢慢不受兩人控制,但也不至于這般拘束。蘇穆煜一再讓自己放松,但不由自主弓起的脊背出賣了他。兩人看著對方同時嘆一口氣,有點豁出去的感覺。蘇穆煜說:“鳴哥,要不是我叫你一聲好哥哥?”滔天洪水決了堤,沸騰的開水遇上冰,克制的火焰開始張牙舞爪,海市蜃樓般的理智轟然倒塌。衣扣跌落叮當響,皮帶的金屬扣撞擊在地板上。窗外的煙花盛會進入高峰,一發接一發不斷在深藍的蒼穹中熠熠生輝。“哎,你慢點。真不要吃點解酒藥?”蘇穆煜的手掌心撐在連鳴guntang的胸膛上。連鳴抿著嘴唇沒有說話,他看著蘇穆煜的頭后仰,拉出一條完美的弧度,雙手沒勁兒地胡亂抓著他。煙花還在盛放,凜凜天宇之下,晶瑩的雪花閃爍。他們耳邊轟隆一片,似置身大海,洶涌的潮汐不斷沖擊著巖石,不斷潮漲潮落,不斷碰撞出雪白的泡沫。“你到底有沒有經驗?”蘇穆煜忽有些摸不著底,他覺得連鳴是真的挺優秀,做什么事兒都能做到最好。蘇穆煜偏過頭,在一片朦朧中偷看著連鳴數不清的獎杯,那些都曾是一個少年最直白的炫耀。他好像錯了連鳴很多年,這個人的生命至深處,大抵有著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這個人永遠帶給他驚喜,用自己的方式訴說著愛意。責任、擔當、想要與世無爭又認命地扛起自己的義務。他們都不再是少年了,與安如風、冷佩玖都不同,他們有太多需要考量的,能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有過試探、有過退縮,若不是連鳴一再地“過分”,恐怕兩人早已回到各自的軌跡中去。愛情這回事,像是一場放逐,然后得有個人穿過茫茫原野,來尋回你。“我一直在你身后?!?/br>“生活不會對你好,阿煜,但我會對你好?!?/br>連宅一年一度的煙花大會不知什么時候結束,院落里又鋪墊起厚厚的雪層。清晨陽光照耀,金光四溢??駳g了一夜的眾人,這才睡下。蘇穆煜睡眠淺,倒是先醒了過來。他感覺有條沉甸甸的手臂壓著腰,后背也是一片火熱的懷抱。他仰躺在床上,忽覺昨晚貌似過得挺玄幻的。酒精壯人膽,這話也沒錯。十分的在理。蘇穆煜動了一下,連鳴也跟著醒了。他輕笑兩聲,十分滿足地抱著阿煜蹭了蹭。“難不難受?”“……倒是不難受,”蘇穆煜說,他穿好睡衣撐著坐起來,“我就懷疑你沒說實話?!?/br>“我哪里騙你了?!”連鳴面對大清早的甩鍋,表示并不愿意接。“倒是你,阿煜,我好像記得昨晚進房間時,你拿著手機站在我書桌前干什么?!?/br>蘇穆煜欲蓋彌彰地笑笑:“你喝多了,我沒有?!?/br>“你有?!?/br>“我沒有?!?/br>“那你是故意亂性咯?反正沒有酒后?!?/br>“哎,不對,我是真喝的有點多?!边B鳴揉揉額頭,“阿煜,你到底愛不愛我啊?!?/br>蘇穆煜站起來準備去浴室,臨走前還拿走了手機。他把偷拍的“歷史資料”備份后,從手機上刪去。路過書桌,順手關上了翻看過的書本。他一路哼著歌,在少年連鳴曾居住過的屋子里,如國王一般逡巡著自己的領地。蘇穆煜承認,他是有那么一點開心。真的,就一點點。連鳴伸展四肢躺在床上,浴室內穿來蘇穆煜洗澡的聲音。他從床頭摸過煙盒,點上一支煙。連鳴回想起昨晚的種種,說實話,一開始他確實喝醉了。但后來真的很清醒,以至于他的阿煜所有的動人神情,都深刻心底。他穿好睡衣走到書桌前,上面整齊的書本有些凌亂。連鳴輕笑一聲,似穿過歲月去贊揚十幾年前那個年少的自己:“好小子,你能讓他開心就好?!?/br>蘇穆煜在浴室喊了一聲:“連鳴,拿件衣服給我!”連鳴不要臉道:“把我拿給你行不行??!”“滾蛋你!”十幾年前的連鳴深不知未來會有個人讓他神魂顛倒,那時候蘇穆煜也不知自己會陷入名為愛情的地牢。在很多事來臨前,人們都不曾預料。直到它發生,才明白剝掉偽裝的厚繭,自己也會如此柔軟。要不要愛,當然要。你知道我的脾氣,你說愛我,我就傾其所有。雪色綿延荒原。這人間,又一個喧囂之年。第74章玫瑰頭顱很久之后,蘇穆煜常在想,是不是生命中沒有這一次歐洲之行,他們的人生,或許能有點不一樣。——年后,蘇連二人并沒在連宅呆多久。連鳴需要忙碌的事情還有很多,蘇穆煜也得回芙蓉城去。三月春來,楊柳抽芽,星星點點的綠意開始冒頭。等再過一陣子,柳絮又會如紛飛的雪,迷亂春天燦爛的眼。芙蓉城的暖意來得比其他地方更早一點,但依然有些乍暖還寒的味道。蘇穆煜在公義閣內呆了滿滿三天,足不出戶,整理上一年古玩的收納與出售情況。方室內一片靜謐,黃花梨桌上的香爐內燃著一線煙。甜絲絲的味道夾著一股清冽,無端使得蘇老板心情大好。拆遷隊在腳邊打盹兒,這破狗與主人很有共同點。春困夏乏、秋倦冬眠。一年四季,每天都適合睡覺。蘇穆煜執著毛筆,鼻梁上架著眼鏡,眉頭輕皺。朱砂紅在泛黃的原木紙上不住勾畫,越看越疑惑。他放下賬目和圖冊,用毛筆末端在史冊上敲擊兩下。“老頭,醒醒,問你個事?!?/br>良久,如時間破開一道口,史冊內緩緩傳來沙啞年邁的聲音:“……沒大沒小?!?/br>“主要是咱倆這輩分不好算,不然我能這么叫?”蘇穆煜仰躺在貴妃椅上,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錦被,“其實……我覺得這個感覺也有一段時間了。剛才整理賬目的時候,我猛然覺得……怎么今年紀錄在‘棠溪寶劍’之前的東西,我都不太記得了……?”史冊內的聲音一頓:“知道出問題了?”“什么意思?”蘇穆煜說,“你知道……我會這樣……?”“之前就提醒過你,不要把無關人員卷入時空之中,更別提帶進大夢。你以為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