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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當然要,”蔣導緊跟著抽出一根,注意力就這么被繞過去了:“美女點煙,這待遇不是哪天都有的?!?/br> 剛替蔣導點好,姜窕兜里的手機在震,持續的震法,應該是來電。 袁樣明顯也聽見了,提醒:“你有電話?!?/br> “嗯?!苯蝗〕鍪謾C瞥了眼,男神。 是他??! 喜悅簡直要從眼角眉梢漫出來,姜窕磕眼,努力壓制著:“我去接個電話?!?/br> “呵,”袁樣笑問:“又是活動???” “……嗯?!苯贿t疑著。 袁樣捋捋自己的劉海,訕笑:“你現在是大忙人,比我還忙?!?/br> 可憐的蔣導顯然還在局勢之外,他彈彈煙灰,替小姑娘勸起袁樣:“袁老師你這樣小家氣啊,我們姜美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多好,要驕傲,懂啊?!?/br> “懂——”袁樣扯著喉嚨,答得懶洋洋的。 “那我去接電話,先不在這吸二手煙了?!毙那楹?,姜窕自然又調皮地開起玩笑。 “去吧,去吧?!痹瑯邮謩莺蛿f黃鼠狼一樣。 姜窕三步并作兩步走出一段路,立馬接通手機,一刻都不能等。 “喂,”姜窕停在一面白墻邊,頭頂是瓦紅色的飛檐斗角,有白鴿從藍天飛過。 她用鞋尖使勁碾著青磚地上一塊黑斑,那些心跳和愉悅太需要一個發泄點。 “你在北京嗎?” “在橫店了?” 電話里兩個人同時問出來,接著,又一起靜默。 姜窕捏拳,按在唇心阻笑,她回答他:“嗯,到片場了。你呢?” 傅廷川那邊有車輛的鳴音,他應該在路上:“在北京,待會去電視臺,錄個訪談?!?/br> “喔……”姜窕故意問他:“這是在跟我匯報行程嗎?” “嗯?!蹦腥讼胍膊幌刖统姓J了。 姜窕揉著額角,嘟囔:“昨天到地兒了,也不報個平安,哪怕發條短信也好啊?!?/br> “怕你睡了?!?/br> “你別唬我,六點的飛機,最多兩個小時就到了,八點,誰睡這么早?!?/br> 姜窕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在狂捶自己,哎哎哎他可是你的偶像啊你這是干嘛啦完全淪為戀愛中的查崗狂魔了,是不是還要精確到每分每秒。 可,就是控制不住,那些小女人的小埋怨,小忿忿不平。 對方倒不以為意,反而笑意更甚:“延誤了三個小時,九點才登機?!?/br> “哦,”姜窕羞愧臉:“對不起?!?/br> “道什么歉?!?/br> 姜窕解釋:“管你管得太多了……你明明很忙的?!?/br> “應該管的,”他回著,聲音低沉,好聽得幾乎讓人失神:“本來就見不到,再不說清楚自己去干嘛了,小姑娘肯定不開心?!?/br> 她才沒有不開心呢…… 沒有握手機的那只手,別在口袋里亂晃,興高采烈的情緒完全壓不住,姜窕只能靠一些小動作緩解。 鞋跟有節奏點地,好像在聽一首節拍輕快的歌曲:“其實也不用你匯報的,你去哪,微博上都有,在什么地方接機,過會就有小女生放秒拍視頻出來,參加什么活動,也有現場照片直播,還有一大堆不用付錢的私家偵探,狗仔,隨時偷拍你的私生活。我有什么好不開心的啊,你在哪,去哪,做什么,我全部么都知道?!?/br> 只是,只能從別人那看見,知道。 思念入骨的酸楚,沒法獨占的醋意,全在這番話里。 果真小女孩啊,說著說著,字里行間就酸酸的,惹人憐惜。 傅廷川側頭看向窗外,嘴角帶笑。天光白茫茫的,他不由瞇起眼:“是嘛?” “對啊?!蹦沁叺墓媚镎Z氣輕松。 他存心挑她:“那以后都不用匯報了?” “……隨你咯?!苯话察o片刻,這樣說道。 還在嘴硬,傅廷川失笑。 北京這個城市,一如既往的擁堵。 高架上的車都在龜速移動著,一點一點,一寸一寸,仿佛很有耐心,實際是麻木到已經沒了脾氣。 徐徹搭著方向盤,快要打瞌睡。 傅廷川指尖在手機上輕叩,他頭一回這么希望,堵得再長點,再久點—— 能夠讓他和姜窕通更多時間的電話。 生命里的那些奔走和忙碌,像霧霾,見不著底。而那個姑娘,是他意外捕捉到的小太陽。 她講話的語氣,談笑的神態,都如同清澈的光束,一綹綹照他冗忙單調的歲月里,暖人心脾。 還有她柔弱的小手,香軟的嘴唇,清甜的氣息……思及此,老男人不禁捻了捻手指,在回味…… 良久,傅廷川自嘲一笑。 他真是想她啊……想念她的全部,明明才分開一天不到。 ** 幾天后,姜窕下工回到酒店,極為鮮見地打開了電視機。 首都電視臺,正在播放傅廷川那次跟她說過的談話節目,她可是特地掐準了時間的。 姜窕拆開地瓜干的包裝袋,邊吃邊看,津津有味。 欣賞自己的男朋友,在全國觀眾面前,裝模作樣地假正經,煞有介事地回著問題。 真是,別有風味呢。 全國女性都為這位三十六歲還沒談戀愛的男星cao碎了心。 每逢這種訪談節目,傅廷川都要被追問起擇偶標準,人生大事。 他淡淡一笑,答案一如既往的標準:“隨緣?!?/br> 女主持有些挫敗,換上另一個能讓看官感興趣的問題:“如果真的有戀情了,會怎么和女方怎么相處呢?會希望對方能給自己空間嗎?” 傅廷川依然在微笑:“希望她能黏我一些吧?!?/br> 女主持有些驚訝地掩唇:“真的嗎?哈哈,完全看不出來呢,那希望是怎樣的黏法呢?” “每天都會和我通電話,問問我日程、生活之類的?!蹦腥舜鹬?,原先看著主持人的雙眼,忽然掃向鏡頭,只停留一刻,若有似無的,像在看誰,亦或者,什么都沒看。 總之,很隨意,沒有看客會留心。 ……可真正懂的人,自然也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