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春奇怪地看著賀涵之，“跟星河有什么關系?！币粷M也是該不滿你才對……小春憋著最后一句話沒說出來。

    賀涵之沒有答小春的話，而是看著李青，淡然道：“李兄何需在意星河?！?/br>
    “咕嚕?！?/br>
    賀涵之笑道：“這便好?！?/br>
    “……咕嚕?！?/br>
    賀涵之：“豈敢?！?/br>
    “？？？”小春匪夷所思地盯著面前兩人，“說什么呢，你們這是干啥呢？”

    李青探手，扶著小春的胳膊，不吭聲了。

    賀涵之轉眼看向小春，淡笑道：“既然都沒有意見，那練劍時間便這樣定下來了?！?/br>
    “唉？”小春瞪大眼睛，“誰說‘都’沒意見了？”

    賀涵之：“明日亥時，我在此等你?！?/br>
    小春：“……”

    自說自話還上癮了，這人莫不也是個傻子。小春心里默默念叨，看他跟李青嘮得很順暢，保不齊是同類了。

    想到這，小春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年頭，傻子越來越多了。

    “不知姑娘可有其他意見?！?/br>
    “沒！”小春伸出手掌，晃了晃?！拔覜]意見，就這樣決定了！”她轉身，拉著李青，李青伸手輕輕一帶，將她抱到身上。

    “大塊頭，我們走了?！?/br>
    “咕嚕?！?/br>
    李青聽到小春說要走，嗖地一下就蹦沒影了。

    賀涵之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面色輕忽飄渺。他慢悠悠地往前走了兩步，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他抬手，將星河舉到自己面前。星河冰冷銀白，劍鞘上掛著的一塊古樸的渾白玉環，那玉環在賀涵之的面前輕輕晃蕩。

    “這般寒氣……你也感受到了對么?！?/br>
    黑夜中，賀涵之獨自開口，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星河說。

    “我原以為，傳說盡不可信，卻沒想到這回這個，竟然是真的?！?/br>
    山風吹來，刮起賀涵之墨黑的衣擺，他靜靜地站了一會。

    “罷了……”

    半響，他低聲道，“真假不論，能遇此機緣，這趟也算沒有白來?！?/br>
    賀涵之將佩劍放回腰間，轉過頭，緩步走向樹林深處。

    另一邊，李青背著小春一躍十幾丈，很快便回到小屋。

    到了地方，李青將小春輕輕放下來。

    小春抱著手臂，瞇起眼睛盯著李青看，一句話沒說。

    “……咕嚕？”

    小春歪了歪頭，“大塊頭，我覺得咱們倆有必要好好聊聊?！?/br>
    “……咕嚕?！?/br>
    小春：“你別害怕，放松?！?/br>
    李青垂著大腦袋，一語不發。

    小春：“剛才那人，你認得么？”

    李青搖搖頭。

    小春：“我覺得也不該認得，那為何他那樣奇怪地跟你講話。你們最后都說什么了？”

    李青呆立著，嘴唇動了動。

    小春抱著手臂，道：“大塊頭，你別看我小，我可不傻。你一直咕嚕來咕嚕去，那人非但不覺得奇怪，還能跟你聊起來。你說，你們是不是有鬼?！?/br>
    “……咕嚕嚕?！?/br>
    小春怒道：“別想蒙過去！說話！”

    李青被嚇得一哆嗦，低著頭?！八?，他向我問話，我答了他?！?/br>
    小春：“你都怎么答的？”

    李青：“我不在意……但它不得造次?！?/br>
    “嗯嗯？”小春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說啥，再說一遍?！?/br>
    李青低著頭，又重復一遍。

    小春緊緊皺眉，拼命地回想之前賀涵之說過的話，費了好大力氣將這幾句話拼湊到一起——

    【李兄何需在意星河?！?/br>
    【我不在意?！?/br>
    【這便好?！?/br>
    【……但它不得造次?！?/br>
    【豈敢?！?/br>
    豈敢……

    小春拼完這段話，愣愣地看著李青。

    “……喂，大塊頭，你到底是——”

    16第十六章

    “……喂，大塊頭，你到底是——”

    “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小春問話問到一半的時候，屋子里傳來震天動地的咳嗽聲。

    小春猛地一回頭，“老伯！”她聽見咳嗽聲，腦袋一空，身子就朝屋里跑。

    屋子里，那老漢自己下了地，扶著床板，渾身抖如篩糠。

    小春一個箭步沖上前去。

    “老伯你怎么自己下床啦?！?/br>
    “咳咳！”老漢哆哆嗦嗦地扶著小春的手臂站直身子，“我……我想喝水……”

    小春將老漢半推半拉地按到床上，“你快歇著，要喝水的話叫人就好了?！?/br>
    小春去墻角，把水袋拿過來，小心翼翼地喂老漢喝水。

    一轉頭，李青跟了過來。

    老漢喝完水，臉色總算緩過一些，他看著小春，顫悠悠道：“姑娘，這些天……這些天多謝你了?！?/br>
    小春：“哪里哪里，老伯不必道謝?！?/br>
    老漢指了指李青，又道：“那，那渾子偷了姑娘的藥，姑娘還不計前嫌地幫助我們，老漢真是，真是愧對你了?！?/br>
    小春被夸，臉上粉撲撲的，她開心地搖搖頭。

    “哎，這樣講就見外了，大塊……啊，李青和我是不打不相識，他現在是我的朋友，幫朋友是理所當然的?！?/br>
    小春拍了拍胸口，又道：“老伯，我和李青要在外面蓋一個新房子給你住，這個太舊了，不易于你養病?！?/br>
    老漢感動得熱淚盈眶，“這真是太麻煩了?！?/br>
    小春：“不麻煩不麻煩?！?/br>
    老漢：“我有點餓了?！?/br>
    小春噌地一下站起來：“我給你做飯！”

    老漢點點頭。

    小春一邊走一邊跳，開開心心地到外面燒柴火。

    剩下老漢和李青兩個人在屋子里。

    李青垂著大腦袋，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

    老漢靠躺在床上，瞇縫著眼睛看著小春離開的方向，看著看著自己還不住地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