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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洛甘和蘇歇做什么馬腳了,因為資金肯定會回籠。但他不認識任何一個能在公爵閣下面前說得上話的人;拉菲特倒是肯定能說得上話,但他們就是打了個招呼的關系,根本不可能去拜托。這么大塊肥rou看得到卻吃不到,有點可惜……另一頭,奧爾良公爵被一群人包圍著,已經有點兒不耐煩了,雖然面上還帶著禮貌微笑。因為之前的經歷,他本質上是個典型的懷疑論者,所以不論是誰,想說服他都得花不小的力氣。當其他人的目的表現得非常明顯的時候,他的懷疑也更深重。這么一想,他就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的事情。那天他在杜樂麗宮的會客廳里等著國王召見,正窮極無聊的時候,卻碰上了同樣應詔進宮的維克托。一個資深貴族一個銀行巨頭,參加集會的時候碰面的概率非常大,兩人還算熟悉。所以在等待的時間里,他們攀談起來。他無意中提到某些很煩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就比如說被人或委婉或直白地接近,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但其實目的早就寫在他們眼睛里了。對此,維克托只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在他的追問下,維克托才說了實話——“那是因為你還沒見過一個叫夏爾·葛朗臺的人。你沒法想象,那真是一個未成年的年輕人?!?。維克托如是說,但公爵閣下相當懷疑。同時他也知道,維克托實際上眼高于頂,這話已經能算贊賞了。所以這時候想起來后,他只輕輕地抬了抬眼,問:“我聽說,這是最近規模最大的舞會了?”其他人等不知道他在指什么,紛紛點頭?!皼]錯,紐沁根先生這次花了大力氣!”“那也就是該來的都會來了?”公爵又問,語氣輕飄飄地揚起來,“紀堯姆呢?”他是故意這么說的。畢竟夏爾年歲不大,他的身份知道才是怪事。而紀堯姆就不同了,人家聽他這么問也只會想到別的方面,比如說他們最關心的葡萄酒特供商。至于這會不會給葛朗臺家帶來麻煩,根本不在公爵閣下的考慮范圍內。眾人面面相覷。沒聽說紀堯姆和公爵閣下有私交???雖然他們都覺得這件事有點奇怪,但機靈的人已經快步走開、去尋找夏爾了。所以夏爾一頭霧水地走近時,馬上就察覺到周圍氣場不太對,似乎人人都對他抱有敵意。而等他目光對上那位奧爾良公爵的灰色眼睛的時候,他沒有錯過里頭一閃而逝的打量與懷疑——等下,他好像沒做什么得罪未來國王陛下的事情吧?☆、第7章就在夏爾思考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的時候,奧爾良公爵已經很快地把面前的年輕人打量了一遍。然后他發現,就算挑剔如他,也不能在儀表方面挑出夏爾的什么錯處。不僅如此,他還能看出來,那張白凈臉蛋看起來和別人一樣笑吟吟,眼里神色卻波瀾不驚。這個年紀的青年,難道不該都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囂張利落勁兒嗎?難道維克托說的是真的?公爵沒有動,夏爾自然不能自己上前,只鞠躬行禮?!昂軜s幸見到您,公爵閣下?!?/br>但他這么說的時候,心里在嘀咕。這氣氛真不太對??!他爹肯定巴不上這樣的貴族,那為什么奧爾良公爵點名要見他爹?說是偶然的話,未免也太偶然了吧?而說是必然……拉菲特沒這么閑才對??!夏爾有個優點是從不自作多情,所以他現在根本不知道維克托已經少見地對他產生了興趣。“你就是紀堯姆的兒子?”公爵問。他說話時一般不喜歡邊上有人旁聽,但今天比較例外,因為他想看看夏爾到底怎么應對這種情況。“是的,我叫夏爾?!毕臓栜P躇了一下,選了個最中規中矩的回答。因為如果只有奧爾良公爵也就罷了,旁邊還有百八十雙眼睛盯著,他自然是越規矩越好?!凹腋附杖チ藮|部的香檳酒產區,考慮到天氣,三天以后才能回來。如果您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可以代為傳達?!?/br>這話說得清楚沉穩,又旁敲側擊地點出了葡萄酒這個要點,公爵微微瞇眼。紀堯姆肯定知道葡萄酒特供商這回事,在這節骨眼上還跑到了外地,可想而知態度如何?!奥犝f最近的葡萄酒才是好價,”他意有所指地說,“香檳銷量可不太高?!?/br>周圍一圈人都莫名其妙。難道公爵閣下找紀堯姆,就是為了說這么一句話?但夏爾聽出來了那底下隱藏的一絲不滿,不由得暗道這公爵真難打交道。以葛朗臺家的關系網,幾乎沒有機會在這件事上分一杯羹;而公爵被人環繞習慣了,知道紀堯姆竟然直接放棄,很有意見。和公爵爭論顯然有弊無害,夏爾迅速地把自家庫存在腦海里過了一遍,道:“我們在巴黎倉庫還有不少沒開封的橡木桶,都裝滿了葡萄酒。再過兩三個月,葡萄成熟以后,勃艮第還有源源不斷的新酒?,F在的葡萄酒是好價,但進太多的話,到時候就……”他停頓了一下,適時露出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說了太多無關緊要的話?!?/br>阿爾豐斯擠在人群里,聞言差點沒沖上去搖晃夏爾:什么叫無關緊要??!為了自家的利益,趕緊繼續說下去!但事情當然不能照他那么想。對于奧爾良公爵來說,葛朗臺家的生意豈不就是無關緊要嗎?公爵現在終于知道,維克托說的“一點也不像個年輕人”是怎么一回事了。在這種年紀清楚地知道家里的生意已經很不容易,但更不容易的是,夏爾很聰明地推銷自己,而且知道尺度;倒回來還為此道歉,立場完全站在了他這邊。對夏爾來說,事情能成當然更好;不能成的話,他也挑不出夏爾的錯處。“你的意思是,”公爵微微揚起下巴,“到時賣不出去,葛朗臺家就要破產?”這話說得直接,不少人在倒吸冷氣,但夏爾并沒有顯得被觸怒。相反地,他直接承認了:“我想,倉庫里有一大堆裝滿酒的橡木桶,對任何一個葡萄酒批發商來說都不是好事?!?/br>“如果賣出去呢?”公爵又問。“那正是我們所熱切期望的?!毕臓枌嵲拰嵳f。公爵盯著他好幾秒,突然間笑了?!澳憬衲陰讱q?”這話題轉得太突兀,以至于所有人都沒回過神。前一秒不還火藥四濺嗎?后一秒就變成拉家常了?“承蒙您慷慨垂問。再有一個月,就是我二十一歲生日?!毕臓栍脩T常的語速回答,但心里也沒摸清對方打的什么主意。不過他隱隱約約有種感覺,對方今天還真是沖他來的。“如果有人要送你一份很大的生日禮物,你敢收嗎?”公爵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幾乎達到了似笑非笑的極致。加上他有很深的法令紋,外人看著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