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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擅長辯論?!?/br>子期一笑,“王兄可以不辯駁他人,只管說自己的看法,為何不一試?”子期又叫了一壇穆國的蘭陵醉。“這是烈酒,助人膽,王兄不妨喝完再上臺?!?/br>王陵閉上深呼吸一下,終于下定決心。他拍開酒封,仰頭灌酒,汩汩的酒水順著他的嘴往外流。頗有一股悲涼。王陵只覺得心頭發熱,四十年之蹉跎,涌上悲憤、不甘、無奈種種心思。他緩步前進,走上臺子,等臺的時候還踉蹌了幾下。惹的臺上的人恥笑幾聲。他的衣衫早已破舊,鞋底磨破,渾身酒氣,又踉踉蹌蹌,無士人絲毫風姿儀態,惹人嗤笑實乃他平生常事。子期看著男子登臺,毫不退縮,提筆寫下論題。多年孤憤造就這一日的悲歌。王陵半閉著眼,腦海里回想著這四十年來的過完,被羞辱,被無視,被折辱,被唾棄,被貶低……只待被趕出這冀里書社,心中的幽憤升至最高點。子期注視著他。目光有些悠長。因王陵半生潦倒的事情勾起他往日里的回憶。他從小被稱之神童,及長,被京都文士稱贊為天才,然而當年皇帝點他為榜眼的憋屈仍如鯁在喉。子期心里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記得這么一件小事。在他墜湖之后,認識了系統,見識了各方世界,當皇帝就有兩回,為什么還有幽怨這件事情。說起來,子期覺得自己并不在意。只是仍然清晰的記得當日朝堂上聽封的種種。記得皇帝的眼神,記得狀元的神情,記得自己當日的心理。他可以解王陵的惑,卻無法解自己的惑。子期無法準確剖析自己,有些自厭的自嘲一笑。此時大臺之上,王陵已經將自己對穆王接連頒布的三道詔令說出自己的看法。王陵冷冷的嘲諷了一番,從頭到尾辯駁穆王的詔令忽視了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外交。而贊同三道詔令的士人,面對王陵的說法,毫無反駁之力。王陵說完了,無人喝彩,從無喧囂的冀里書社,突兀地安靜下來。子期的目光往門口一撇,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長身玉立,站在一側,正緩步走了進來。子期接觸到那男子的目光,只覺得心頭一震。那雙眼睛,為何有些熟悉。子期的心思有一些凌亂。此時,王陵已經下臺走了回來。他臉色發紅,腳步雖然還是有些踉蹌,卻明顯十分興奮。“今日多謝?!蓖趿昕兜臉幼?。頗有英雄就義的悲壯感。子期搖頭,“不用多謝。我先回去,你繼續吃?!?/br>按照他本來意圖,推王陵登臺,王陵的這番言論必然會迎來各種非議,也自然是今日的焦點,若是穆王前來,必定會注意到這件事。他既然要以王陵來試探穆王,按理倆將,應該是靜靜等待那個穆王前來才對。然而他的心不知為何有一絲彷徨。一邊覺得這樣沒意思極了,一邊又不懂得自己的心意。王陵點頭,坦然接受了子期的厚待。子期從喧囂的冀里書社走了出來,悠長的一個呼吸。“仁兄,為何獨步?”從子期身后出來打招呼的聲音。“你……”子期詫然道。“我叫穆黎?!蔽倚膼偰?。自然下半句他很識時務的咽了回去。唯恐人被嚇跑。廷尉邀請他來冀里書社看一看,腳未邁步進去,就聽到臺上的人大言不慚地說道,“我不贊同穆王所為?!?/br>穆黎朝廷尉招手,就在門口聽完了所有內容。穆黎心里一笑,這人有膽。也有見識。表面是在說他恣意妄為,昏招連連,目空一切,實則指出了一個大問題。他有興趣去攀談一番。只見那衣冠不整的男子踉踉蹌蹌的下臺,徑直朝一處走去。穆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到他輾轉反側的人。未等他前去,那人已經離席,他看著那人出了冀里書社,便吩咐廷尉去和那衣冠不整的人談論,而他則是追隨心悅之人出來。他知曉他的那道王不立后的詔令引來許多非議,他給出的理由是讓后宮不干政,是,這是他一直迫切解決的問題,這是原因。然而,還有一個原因則是,他遇到一個心儀之人。只一眼,就已經沉醉。他問過廷尉何謂喜歡,何謂心愛之人,廷尉回他,見之便心生歡喜。他眼下就是這種情況,然而他這種情況,應該相當不同。時人多愛美女,愛其色,愛其才藝。他則不同,那人雖然風范不凡,然他的心告訴他,他喜歡他的靈魂。子期回他:“我叫子期?!?/br>不知為何,有一種別樣的心思涌上心頭。第77章故都引06洛城臨近溪水的一處淺淺的山洼。一輪皎潔的月亮將余暉灑這處,披上一層朦朧的美感。花木送風,時有蟲鳴,卻愈發襯托此處的幽靜。遠處,溪水里有一船只時隱時現。子期和穆黎絲毫不在意地上的塵埃,而坐在溪谷之側。穆黎看著子期的時候,眼睛里仿若是月亮的余暉墜落在其中,全然不似平日里劍眉入鬢,鳳眼生威的模樣。“子期兄,你覺得這處風景如何?”穆黎雖然是這樣問的,卻不看這令人心醉的風景,而是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子期。“適合埋伏?!弊悠跀嗳坏?。山高谷狹,的確適合埋伏,但不是更適合約會嗎?穆黎語塞。穆黎再道:“瞧,哪里有一個笨魚?!?/br>月亮下的溪水泛著粼粼波光,有一個大魚居然不斷的跳出水面去追逐波光,宛如水中撈月一般愚不可及,至少在穆黎的眼中,是這樣解讀的。然而穆黎話音剛落,幾尾小魚也學著大魚,跳出水面追逐波光,而大魚卻折返,大口一張,幾尾小魚瞬間成了大魚的口中餐。穆黎頓時語塞。實際上,從他從冀里書社追了出來之后,兩人就順著護城河路,一邊漫步,一邊說話,直至在這處溪谷地方駐足。雖然是子期同意與他同行,不過這聊天的時候,穆黎是每每想出一個話題,子期或者三緘其口,或者像剛才一般,把話聊死。或者……“回去吧?!弊悠谡f道。回來途中,從寧靜漸漸地變得喧囂。月在當空,夜漸漸黑,街道卻漸漸地亮了起來。許多人沿街販賣各國的物件,東周國的弓箭,北嘉國的綢緞,南雍國的瓷器,灃國的刀劍,大人國的舞姬在街上跳舞,有西弋國的遺民仍舊穿著西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