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跟張經理道別就狂奔起來,他一邊跑一邊喘,耳邊還不斷縈繞薛熠輕描淡寫的三個字“分手吧”。司機從街角拐出,展星遲從車窗望向街道,看見一個穿著羽絨服的年輕男人在街上飛奔,車與人交叉錯行,展星遲轉過頭不再去看。盧敬希鼻塞嚴重,跑了兩個街道就上氣不接下氣,他雙手撐在膝蓋上,劇烈地喘息,凜冽的寒風吹入他的喉中,引起劇烈的咳嗽,他還未稍作休息,就又跑了起來,他不能跟薛熠分手,他要當面和薛熠好好解釋清楚。他掏出手機,再次撥打薛熠的電話,依舊忙音,盧敬希把手機抓在手里,放在耳側,邊跑邊喘,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窩囊過,他不知道自己在追尋什么,薛熠是他這輩子唯一喜歡過的人,也是他永遠不可能觸及的人,他之前和路一鳴說過,如果實在勉強不來,就算了。怎么可能算了,他根本放不了手。內心的酸澀一時被放大,盧敬希想起薛熠的眼鼻唇,他的溫柔、擁抱、聲線,他是那樣完美的人,他為了薛熠和路一鳴翻臉,薛熠讓他辭掉工作,他什么都能做,只要能挽回薛熠,他甚至可以為了薛熠去死。他已經跑了兩個地方,依舊沒找到薛熠。打車來到第三家,盧敬希筋疲力盡,他不是這家會所的顧客,站在門口,會所的接待人員始終不讓他進去,他說他進去找朋友,說了薛熠的名字,也沒用,他內心彷徨無措又悲傷至極,認識了幾個人,喝了幾次酒,在一起玩了幾回,他就以為自己是這個圈子的人。其實不是,他從頭到尾,和他們這幫人都不是一個世界的。“我只是去找薛熠的,他在里面是嗎?”“讓我進去,幫個忙行嗎?!?/br>“是非常要緊的事情,不會耽誤多長時間,我一會兒就會出來?!?/br>“對不起先生,您的問題我們無可奉告?!?/br>“您提出的要求我們也無法滿足?!?/br>十幾個人簇擁著其中一位身高腿長的男人走過盧敬希的面前,只不過他們不是朝盧敬希的方向,而是橫向穿過,似乎是要去停車場,盧敬希一下失了神,他咳嗽了兩聲大喊起來:“薛熠!薛熠!”“先生,如果您再繼續大喊大叫,我要喊安保把您帶出去了?!?/br>“薛熠!”薛熠連臉都沒轉過來,盧敬希不相信他沒聽見自己的聲音,整個大堂都是他的回聲,他怎么可能會聽不見。他邊喊邊咳,咳得從頸脖到臉都紅了,他想直接沖過去,沒想到安保真來了,死死地攔住想要往前沖的盧敬希,盧敬希兩手緊緊握住安保人員的胳膊,奮力地往前推動,這咫尺距離,卻像橫亙了一條銀河。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氣,都無法沖出突圍去薛熠的身邊,只能眼睜睜地目送薛熠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我可以辭職!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盧敬希此時失去了理智,他雙手狠狠地扣入安保人員的肩部,使出最大的力氣去推拉,沒想到身后突然襲來兩股強大的力量,直接抬起他的雙臂,重重地朝后拽,盧敬希幾乎被拖拉至地面,毫無尊嚴,他甩開兩個安保的手,又要往前沖,可此時體力不濟,雙腳打滑,一下狠狠地跌在地上,他反應極快地爬起,又往面前沖:“不要跟我分手!”“薛熠!你看看我!”“薛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薛少還是這么厲害?!?/br>“這都第幾次了,跟我們薛少要死要活不肯分手的?!?/br>“反正這是我見過的第五個,之前比這還慘的都有?!?/br>“薛少,至于嗎,每次都搞這么刻骨銘心?”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薛熠的風流史,齊四率先拍了拍薛熠的肩,薛熠冷著一張臉,也不搭齊四的話:“不是還要轉場的嗎,去哪兒?!?/br>何暢只瞟了一眼被攔在不遠處的盧敬希,砸了咂嘴,盧敬希始終是敵不過十來個安保人員的,又來了兩個人直接架著他的胳膊,把他從大堂拉了出去,盧敬希被拉出去時還在喊薛熠的名字,撕心裂肺悲痛萬分,何暢調笑著望了一眼薛熠:“這人叫什么來著,我都忘了,翟猛學弟吧?!?/br>“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薛少出殯呢,叫這么凄慘?!?/br>何暢說完這話,齊四磊子包括其余幾個平常就在一起玩的都笑了起來,薛熠蹙著眉,直接拉開車門,坐在后排座位上,盧敬希的聲音居然能從大堂傳到這兒來,他立刻出聲對著司機道:“把音樂打開?!?/br>“最大聲?!?/br>“好的,薛少?!?/br>音樂聲漸漸掩蓋住了盧敬希的聲音,他們也駛離私人會所,薛熠靠在后排的座椅上,卻一時想不出是誰能告訴盧敬希他在這兒的,他一開始就不該答應盧敬希,這種人,沾上身就甩不掉,他都說了分手還要跑到這兒來丟人。薛熠臉上說不出的厭惡,他已經把盧敬希的手機號屏蔽了,他又拿出手機,直接把盧敬希從朋友列表里拉黑,車緩緩地地停下,司機從后視鏡里看向薛熠:“薛少,到了?!?/br>“薛熠不是一般人,你還是放棄吧,別到時候撞得頭破血流,渾身是傷,不值得?!?/br>盧敬希倚在私人會所的門柱邊,腦海里突然蹦出路一鳴曾經說過的話。每個人在愛情面前都是卑微的,可依然不阻止我繼續愛你。盧敬希想到這里一下咳嗽起來,連著咳嗽了數十下又笑了起來,淚水被擠出眼眶,他伸出手拭去眼角的濕潤,原來一直以為薛熠答應和他交往是喜歡他,是真心接受他,現在想想,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的自我救贖而已。他不會抽煙,此時卻無比想點一根煙。他好想打電話告訴路一鳴,他錯了,他一開始就錯了,他應該聽他的話,可現在為時已晚,一切都完了。他低頭看向手腕內側的刮傷,微微滲透出幾粒血珠,還未收手,手心突然落下一片冰涼,瑩白剔透。他仰起頭,與滿天飄落的純白不期而遇,盧敬希站直身子,合上了雙眼。下雪了。33沒想到翟猛安排的時間如此之快,路一鳴昨天剛接到電話,今天早上就收到了翟猛的信息,晚上7點在燕山瑯院的包間,燕山瑯院是一家頗有特色的私房菜,路一鳴之前去吃過,價格不菲,不過翟猛既然想吃,他也不能拂了這個面子。他驅車前往,直接讓服務員帶進包間,他來得早,估計翟猛還沒到,服務員推開門的一剎那,路一鳴立刻愣在原地,盧敬希的臉色不大好,看起來好像又削瘦了一些。盧敬希的感冒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他坐在那兒,還沒來得及看向門口,路一鳴身后的門立刻被帶上,兩個人安靜的面對,盧敬希剛要起身去迎接“學長”,看見來人是路一鳴,瞬間像被石化,一動不動。他們兩個人多久沒見面了,曾經無話不說的朋友,居然淪落到相見無言的地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