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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屈腿福了福身子,“階公子?!?/br> 孟階低頭看了宋琬一眼,說道,“等阿珩嗎?”他聲音清冷,卻又比平日柔和一些,似乎是喝了酒的緣故。 宋琬點了點頭道,“哥哥還在與堂哥們說話嗎?”幾日不見,孟階似乎又清瘦了一些。也是,在貢院里吃不好睡不好的,又要費腦筋寫文章,哪能不瘦一點。 孟階道,“怕是還得再說一陣子,琬小姐要一直等著嗎?” 宋琬笑了笑,回道,“許久不見哥哥,總要說幾句話才能安心。我也沒什么事,便在這里等他吧?!彼午肫鸾浟x的事情,便和孟階說,“階公子對考題研究的可真夠透徹,琬兒聽著經義那一道題,階公子似乎壓中了?!?/br> 宋琬心里有些疑惑。雖然她知道孟階聰明至極,可壓考題這種事情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的,那猜中的幾率幾乎為零。孟階他——不會也是重生了吧? 宋琬一瞬不瞬的盯著孟階,卻見他淡淡一笑道,“不過是趕巧了?!辈]有露出什么破綻。 宋琬還想再問一問,卻聽小廝來喊。孟階又看了宋琬一眼,和那小廝道,“我在外面醒醒酒,等一會就進去?!?/br> 等著小廝進去,孟階才又和宋琬說,“天太晚了,琬小姐不如先回去歇息,明日再見阿珩也不遲?!泵想A看宋琬和他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抓右手手背,便猜到了緣由。秋里蚊子橫行,若是被咬到了得好幾天才能消去紅痕。 宋琬和孟階作了一揖,說沒事,又要跑去柱廊下坐著去等。孟階卻突然上前抓住了宋琬的手腕,說道,“琬小姐若是要等的話,不如坐在里面等,也好過在外面被蚊子咬?!?/br> 宋琬只覺得手腕被一股勁道束縛住,她駐足停下,低頭一看,卻是孟階。宋琬連忙抽出手,不自在的道,“也好?!?/br> 孟階不禁皺了皺眉,攥著手心,淡淡的道,“進去吧?!闭f完便先抬腳走了進去。 宋琬只感覺左手手腕上似乎還余留著溫度,剛剛真是太突然了,她有些嚇了一跳。像孟階這種清冷的人,怎么會拉她的手腕? 第二十六章 宋琿、宋玏和宋珩說的正投機,宋琬不想打擾了他們,便悄悄地坐在旁邊一溜玫瑰椅上。 丫鬟捧了熱茶過來,宋琬一邊喝著,一邊靜靜的聽他們說話。宋琿和宋玏也都是科舉出身,制藝上的學問說的頭頭是道。宋珩雖苦讀十多年,腦袋卻不怎么靈光,反應極慢,只不停地點頭稱是。 孟階的話很少,宋琿和宋玏問一句他才答一句,見解卻很是獨特,一語中的。宋琿和宋玏不免刮目相看,都十分拜服。 制藝上的學問枯燥無趣,開始時宋琬還能聽進去一些,越聽下去越覺得乏味,睡意漸漸襲來,宋琬托著臉頰在高幾上打起了瞌睡。手一松,茶盅咕嚕嚕滾到了地板上。 地板上鋪著仙人指路花紋的毛氈,茶盅掉在上面只發出輕微的聲音。 孟階聽到聲響朝宋琬坐著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見宋琬托著臉頰睡得正香。頭一栽一栽的,如小雞啄食一般?,摑櫟拿纨嬌蠙汛轿⒕?,腮邊rou嘟嘟的,別是嬌憨。孟階忍不住揚了揚嘴角。 看來這幾天過的很是如魚得水,臉上都有rou了。 月色如洗。大老夫人房里的丫鬟來傳話,“老夫人說珩公子和孟公子剛剛參加秋闈回來,定然乏得很,讓幾位爺明日再把酒言歡?!彼维q和宋玏這才不灌宋珩酒水了,又命丫鬟上了清茶來,幾人喝了一會,方都散了。 宋琬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揉了揉發澀的雙眼才微微睜開眼眸,正好對上孟階那一雙清冷的眸子,宋琬一怔,連忙低下了頭。 宋珩走過來,輕柔的摸了摸宋琬的劉海,心疼的道,“怎么也不早些回去歇息?” 宋琬漸漸清醒過來,笑著道,“琬兒都好多天沒見到哥哥了,想陪哥哥說會話嘛?!彼午中⌒囊硪淼某想A瞟了一眼,只見他背著手站在一旁,臉上冷寂一片。 宋琬想起自己多年以前曾在御花園見過孟階一面,當時的他已是權傾朝野的首輔。大大小小的官員簇擁著他,派頭很大。宋琬還記得,那一日正值冬至,孟階披了一件狐白裘,面色也如今日這般無二。 宋琬清楚的記得,冬至那天是孟階父親孟昶的忌日。永隆十四年,暗無天日的一年。曾是藩王的永隆帝終于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跟,為了讓自己的生母生父葬入皇陵,永隆帝將那些反對他的官員下獄廷杖。因廷杖而死的官員一共十六人,其中就有剛剛上任沒幾天的都察院六科給事中孟昶。 宋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和宋珩說了一會話,宋琬方回了廂房。躺在床上卻了無睡意,睜著眼還好,一閉眼全是孟階清冷的雙眸。到了半夜,宋琬才漸進夢鄉。 第二天早上宋琬是被明月叫醒的。一想到還要給大老夫人問安,宋琬才不情不愿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宋琬瞇著眼坐在妝鏡前,任由紅玉給她梳妝打扮。又換了一件秋香色褙子,玉色十二幅湘裙才去了大老夫人的院子。一路上還打了兩三個呵欠,直逗得明月笑個不停。 紅玉看著宋琬眼底的一片青黑,擔心的問道,“我昨晚聽小姐來回翻身翻到半夜,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嗎?” 宋琬扭頭看了紅玉一眼,淡淡笑道,“沒什么事,可能是在花廳里睡得時間太長了,晚上倒睡不著覺了?!鳖D了一頓,又道,“我見你氣色也不大好,可是吵到你了?!?/br> 紅玉昨日確實沒有睡好。她滿腦子都是宋瑤和陳月娥,哪里能睡得好去。也不知道宋瑤到沒到青州,宋老夫人會不會大發雷霆。還有陳月娥臨行前明明叮囑過她,讓她好生看著宋琬和宋瑤。 雖說宋瑤一直說是宋琬陷害的她,但紅玉心里十分清楚明白,宋琬從未有過陷害宋瑤的念頭,一切都是宋瑤自作自受??申愐棠锼龝犘潘f的話嗎?如果陳姨娘因為這件事將她父親賭債的事情捅出來,她又該怎么辦? 紅玉咬了咬下唇,勉強朝宋琬笑了笑,搖了搖頭。 秋闈結束了,他們也該啟程回青州宋家了。雖然大老夫人嘴上沒說什么,但宋琬還是想早些回青州。宋瑤的事情,畢竟是在濟南宋家發生的,就是大老夫人事先不知情,卻也染了一身的腥。若是宋老夫人明理也便罷了,若是繼續糊涂下去,兩家的關系怕是越來越僵硬了。 宋琬在大老夫人那里用完早膳便傳了來順過來。來順這幾日十分清閑,人都胖了不少。一聽宋琬傳他,收拾了一番便跟著小丫鬟一起過來了。 宋琬正坐在臨窗大炕上喝茶,看到來順弓著身子進來,宋琬竟‘嗤嗤’笑了兩聲,指著來順道,“看來濟南的風水還真養人啊?!彼午嗣约簉ou嘟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