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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熟悉的腳步聲走近,一杯熱牛奶放在了電腦旁。“謝謝你,鄭修?!弊雨空f。“唔?!眮碚哂帽亲踊亓寺?,從書架上抽了本漫畫,躺在一邊的沙發里看起來。冬日午后的陽光灑進屋里,菱形的光柱映照著空氣中飄揚的細微顆粒,帶來一種幾乎能讓人以為可以聞到烤面包香味的愜意氣氛。鄭修是一個存在感并不強烈的人,話不多,但是當他在你身邊的時候,又總是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得到某種可靠感。這段日子以來的相處,常常讓子昕覺得兩人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相識許久了,互相之間默契十足——或許更多的不在于他,而是鄭修對他的熟稔,這樣的感覺會讓人心生親近,不自覺地就卸下了防備。真是舒服的日子啊……子昕伸個懶腰,思緒卻開始飄遠了。說起來,不知道戚行初現在怎么樣了……嘖,好日子不肯過,非要去坐什么牢……要是他沒有進去,現在或許正和自己一樣在網絡的海洋里歡快地撲騰吧……要不今天就去看看?Octo:對了,你們還記得那個Elmo么?Afier:唔……傳播蠕蟲病毒的那個?Roger:嘖嘖,怎么會不記得,世界頂尖黑帽子呀。Octo:黑帽子?Roger:嗯。黑客分三種,黑帽子、灰帽子和白帽子,喜歡搞破壞的混球黑客就是黑帽子,像我們這類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就是白帽子啦!Linux:可我們前不久不是還去MS家打|砸|搶過么?Roger:呃……那是迫于無奈的正當防衛!Mild:革命尚未成功,我們現在的情況,一定要定義的話,我覺得應該是灰帽。子昕努力吧歪掉的話題扯回來,Octo:這樣啊……不知道Elmo現在怎么樣了?Vogt:都過去四個多月了,應該已經被判下來了。Octo:知道他被關在哪兒么?Mild:怎么啦?Octo:我就問問。Roger:那要看他是被哪一方接手的……Octo:米國朗達斯登空軍基地,網絡安全司令部。Afier:是他們呀……如果那位真的和傳聞中說的一樣,是個未成年的話,按照朗達斯登的地理位置,最大可能應該是送到路易斯安那州的地方少管所的。Octo:你們懂得真多!子昕把聊天室最小化,很快就查到了路易斯安那州少管所的IP。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捏了捏手指關節,失望地發現它們一點也發不出傳說中爆豆子般的聲音,某人悻悻地把兩只細細白白的爪子重新搭回電腦上。少管所的防火墻怎么可能比得上守備森嚴的空軍基地,他都懶得把正在看漫畫的小伙伴叫起來幫忙,沒多久就獨自一人潛了進去。進去后,首先要做的是調出犯人的牢房分配表,找出行初的所在房間。子昕編寫終端仿真器在少管所的數據庫上開了個洞,摸進去搗鼓了幾下,戚行初的位置很快就被他挖了出來。少管所一般是八人間和六人間,在宿舍樓兩頭的地方,因為空間狹小會有四人甚至兩人間存在,而行初,就是在一個兩人的狹小宿舍內。不過雖說狹小,但這里卻只有他一個人住,另一個床位是空著的,反倒更顯寬敞。國外的監獄和華國不同,華國就連大學生宿舍都是上下鋪,而這里卻都只有一張張床,還有獨立衛生間。在這之后就好辦了,犯人的生活是處在監控之下的,到處都是攝像頭,他只要綁架拍攝行初的那幾只,透過它們瞄上幾眼,今天的目的就算達到了。“咦?”“怎么了?”是鄭修的聲音,從沙發里撐起上半身。“沒事?!弊雨繐u搖頭,對他做了個趴下的手勢,出于某種不可言說的慣性,鄭兔子立即乖乖躺回了沙發里,肚皮朝天。子昕重新把注意力轉回電腦上。他發現在眾多攝像頭中,有一個被人篡改了映射數據,原本攝下來應該匯報到監控室的畫面被換成了其他某個攝像頭的畫面,但這不是單純的一換一,而是在整個監區內的攝像里一環一環做手腳,要不是子昕從數據角度發現了異常,一般人光看畫面還真的找不出什么問題。他順著數據結構一路摸下來,發現這一系列篡改行為最初的源頭竟然就在戚行初的房間里面!這勾起了某人強烈的好奇心,但是轉念一想,到底自己是偷偷潛入,不想惹麻煩,所以還是不要大興土木把整個監獄的攝像全部改回來了,只要把行初的攝像數據找到,改回來看一看究竟怎么回事就行。子昕定定神,對行初房間里的那只攝像頭伸出了邪惡的魔爪……二十分鐘后,電腦屏幕成功地顯示出了攝像頭中的畫面。水汽蒸騰,在洗手臺前的大鏡子上蒙了一層花白的霧氣,頭頂的花灑源源不斷地噴灑著自來水,攝像頭的鏡頭用的是透氣性塑料,不是傳統意義上會凝結霧氣的普通玻璃,所以這時畫面成像依然頗為清晰。只見少年渾身赤衤果地站在下面,神色有些慵懶,水滴在鎖骨匯集成淺淺的一小捧,然后順著胸膛、流線型的肌rou滑落下來。行初是側對著鏡頭的,寬肩窄臀,剛進監獄的時候應該是剪過一次頭發的,但現在幾個月過去已經長長不少,黑色的發絲濕漉漉地貼在臉上,被他隨手撥到耳后。子昕哪里料到會突然給他看到這樣的畫面,整個人都有點傻掉,發了一會兒呆,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手忙腳亂地切斷了攝像頭的連接。花灑被一只手按掉,戚某人拿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穿好衣服走出了衛生間,拿起桌上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在這個毫無人權可言的地方,要不是他擁有某些技術,恐怕就連洗個澡都得被人從頭看到尾。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從頭看到尾的行初想著些有的沒的,從抽屜里拿出一根東西,叼在了嘴里。子昕咕咕咕喝掉手邊的熱牛奶,這才感覺自己脆弱的眼睛被漸漸安撫下來,他吸吸鼻子,坐在電腦前想了一會兒,做了個正義的決定——回去把之前被他修正過來的攝像頭改回原本錯誤的畫面。再次挾持了那只可憐的監視器,子昕看到行初坐在宿舍的床上,嘴里似乎叼著什么東西,白色的細細一根——是叼著煙嗎?說起來,人長得帥就是有優勢,不但不讓人覺得這個少年犯無可救藥,反而給人一種酷酷的感覺。這時候似乎外頭有人敲門,戚行初站了起來,走過去打開,子昕看到從門外走進一個白人少年,似乎在對行初說著什么,臉上表情絕對稱不上善意,然后那個少年抬起右手,揮舞著拳頭就要向行初臉上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