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們在這里游玩。那溫泉館的事情，就不管了嗎？”

    “這本來就是大理寺的事情，等你以后科考入了官，有的是機會讓你管?！彼螁柨此谎鄣?，“到時候你就明白，你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樣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而最會惹麻煩的，也是多管閑事的人?！?/br>
    孟為不服道：“學生這叫關心！關心家國大事?！?/br>
    “你這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唯恐天下不亂！”宋問拆臺道，“你就趁早打消了這個主意吧?！?/br>
    孟為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后頭，不放棄道：“可先前你還管了鄭會的事情呢！為什么我們就不能管這次的事了？”

    宋問停下來，扭頭看他。

    孟為身后的幾名學子，紛紛散開，搖頭擺手以示自己清白無辜。

    宋問道：“我之前管鄭會，是因為鄭域來求我們。而且除了我們，就沒人再管了。而現在呢，大理寺已經在著手調查，你瞎湊什么熱鬧？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懂不懂？你現在連具體的情況也不知道，貿然插手只會壞事，你怎么還不明白呢？”

    孟為眼睛眨啊眨，就寫著他不懂他想管的意思。

    那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宋問拿起攤上一個撥浪鼓，拍到他手里：“這個送給你。好好玩?！?/br>
    孟為看了看手心，放回去道：“我不要！先生何必嘲諷我？”

    “孟為??！”宋問道，“你先前錯了，我已經不與你計較，只當你知錯了。沒想到你根本不知悔改。為了讓你明白你錯誤的嚴重性，我決定收回你之前的滿分！”

    孟為愣住，反應了一下，跳腳道：“先生！這打出來的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自己打的分，憑什么不能收回來?！彼螁柕?，“你自己丟的分，好好想想?！?/br>
    其余學子頓時歡呼，幸災樂禍的大聲叫好。

    “哪有這樣的呀？”孟為跟在她身后道，“先生！誒，先生??！”

    宋問捂著耳朵往人群里面擠。

    孟為抓著她叨叨的時候，張曦云來了。

    宋問第一次見這樣盛大的祭奠，也是第一次見張曦云出現在眾人面前。

    那仙風道骨的模樣，舉手投足間的風度，別說陛下，連她都是信上幾分。

    真是一名合格的神棍。

    宋問用扇子擋著太陽，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

    去旁邊的攤販那里喝兩杯茶，等著祭祀結束。

    隨后趙恒等學子過來找她。

    趙恒興奮道：“快先生！我們也擠進去熏熏香！”

    宋問無語道：“這么多的人，這么熱的天，熏的是汗臭還是香??？”

    “先生，這您就不懂了吧？”趙恒過來拉她道，“香快燃盡了，再晚就來不及了，快些走了?！?/br>
    祭臺附近有人守著。

    趙恒抓著她，他們仗著人多，一路沖進最里面，而后停下。

    宋問鼻子動了動，驚道：“這香真的好香啊?！?/br>
    趙恒笑道：“這是奇楠沉香，香味淡雅持久，沁人心脾?！?/br>
    “很貴？”林唯衍停下進食，鼻子又嗅了嗅，奇道：“可是我，在張炳成和那掌柜的身上都聞到過?！?/br>
    趙恒一愣，接著笑道：“這絕不可能。奇楠是一種很名貴的香，沉香中的上品，千金難求?；旧?，是大祭祀才會用到的貢品?！?/br>
    馮文述道：“別和他爭，趙兄對禮部的事情熟著呢。這樣的祭奠，他從小見到大。焚香的講究，他更是一清二楚?！?/br>
    趙恒攬起衣袖道：“不錯。也不是次次都用奇楠的，就算是祭天，也不一定用到。這次是運氣好，難得可以見識?！?/br>
    林唯衍湊到宋問耳邊，不悅道：“我真的聞到了。我還以為是溫泉的味道呢?！?/br>
    宋問看他一眼。林唯衍點頭。

    趙恒如癡如醉的呼吸。眾人都想長長見識，順便在身上掛點這名貴的香氣。

    宋問從眾人間重新擠出去，來到外圍，理理衣擺。

    旁邊一身穿鐵甲的青年揶揄道：“喲，這不是宋先生嗎？”

    宋問抬頭，跟著回道：“喲，這不是少將軍嗎？”

    “又出來玩？”許繼行朝他們努嘴道，“你們書院，可真是閑的慌。我都想去你們書院了?！?/br>
    宋問道：“只要你不做我的學生，去哪家書院都成?！?/br>
    許繼行：“宋先生這是嫌棄我？”

    “你是對我有什么誤會嗎？”宋問道，“這還值得懷疑嗎？”

    許繼行摸摸額頭，還是挫敗的嘆了一聲。

    宋問道：“借一步？”

    許繼行便帶著她，進了護衛圈，找個安靜的地方，抱胸道：“怎么？”

    宋問咳了一聲：“你知道剛剛焚的是什么香嗎？”

    許繼行看了眼祭臺，又不名所以的看她。

    宋問煞有其事道：“奇楠?！?/br>
    “所以呢？”許繼行道，“宋先生是想讓我帶你過去聞聞？”

    宋問搖搖手，湊過去神秘道：“這香是新得的吧？”

    許繼行點頭：“不錯?！?/br>
    宋問：“是國師那里來的？”

    許繼行探究般的看著她，神色不變道：“與你有何關系？宋先生是又想多管閑事了？”

    “你不說也罷?！彼螁柵み^頭不屑道，“我已猜到了九分九，不差你那么一丟丟?！?/br>
    許繼行又是搖搖頭，轉到她對面道：“你還想著，要和國師過不去？我也跟你說句明白話吧。你想要扳倒國師，那是不可能的。他為人聰明又謹慎，并沒有多少能讓人抓住的把柄。最嚴重的，大概就是你此前交上去的禮單了，結果還不是不了了之？”

    宋問：“所以呢？你想告訴我什么？”

    許繼行道：“他是很聰明，可惜老天也很公平。他的自己人，除了他，都不大聰明。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盛極必衰吧?！?/br>
    “曲線救國？”宋問道，“可是我喜歡直搗黃龍呢?！?/br>
    “不信便算了?！痹S繼行呵了聲，轟趕道：“出去出去，我們這還要做事呢?！?/br>
    宋問甩甩手，指著前面喊道：“誒，太子殿下！”

    許繼行一扭頭，果然看見了唐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