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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來齊,而且在這段時間里,他們也把各自的唱段練熟了。所以,大家需要進行下一個步驟——登上舞臺,進行正式的排練。排練的過程……不是很順利。戲劇界,或者說很多地方,都會有一種迷信(或者說是自我安慰)的說法,類似于‘準備的時候,遭遇的挫折越多,等到正式開始的時候,事情進展就會越順利’。這個說法的根據是:只要在準備階段,提前把壞運氣耗光,那么,在正式開始的時候,自然就只剩下好運氣了。姑且不論這種說法是否科學。反正排練的時候,大家的壞運氣確實挺多。先是蘇珊娜唱高音時,被過長的裙擺絆倒,尖叫的差點兒破音;接著是阿萊西奧一邊唱,一邊去打開那扇道具門,結果拉了一下沒動,用力再拽一下,竟竟然直接把那扇道具門給卸了下來,他反應不過來地呆呆看著手上的門,場景極度滑稽,引人爆笑;最后,肖恩一腳踩在了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皮球上,從舞臺的最左邊張牙舞爪地跌倒,再骨碌碌滾到了舞臺的最右邊。人沒受傷,但這個過程讓他羞恥地捂住腦袋,幾乎不想爬起來,昨晚生日party的好心情,一下子就這么滾沒了。可這還不算結束。接下來更是狀況百出,舞臺要上下傳輸道具的電梯壞了;幕布拉一半的時候,突然怎么拉都拉不動;好幾個群眾演員說中午訂的餐不干凈,吃壞肚子,爭先恐后地朝著廁所沖去。“總比正式演出時出問題要好?!?/br>過來看彩排的伯爾曼導演沒覺得失望,反而非常樂觀地說。但斯蒂文導演的臉色陰沉的不得了。他是那種不工作的時候,脾氣好的不得了,一工作就會化身暴君的類型。所以,他才不管什么迷信的說法。誰讓彩排不順利,誰就是和他過不去。去特么的迷信!所有的問題都是籌備不足的緣故。工作人員沒有及時查看道具和舞臺,演員們只顧著唱歌不注意周邊環境。于是,他干脆雙手叉腰站在舞臺邊,虎視眈眈地瞪著所有演員們,大聲又嚴厲地去指揮所有人繼續演練走位。他語速特別快,這回還說的非常詳細,詳細到一些具體的細節動作:“蘇珊娜,你坐在那張桌子邊,手肘支著下巴,當聽到音樂響起就立刻站起來;肖恩,你站的太靠前了,到后頭去,等燈光打過來的時候,再向前邁一步……阿萊西奧,你不能那么傻笑,你是個壞蛋反派?!?/br>帶著一臉‘誰敢不好好干活,我就讓誰滾蛋’的不好惹表情。斯蒂文導演成功讓所有人都沒時間再去想那些倒霉事了。從一片兵荒馬亂到逐漸秩序井然,他居功至偉。而所有人,也都為之貢獻了最大的努力。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絕對想象不到一個音樂劇演員身上的壓力到底有多大。想一想,在一間多則幾千人,少則也有幾百人的劇院里,演員們需要站在舞臺上,面對著觀眾進行現場表演。舞臺有多大,觀眾就能看到多大。所以,這時候演員所有的一切都將被展現,各個角度、一舉一動都在觀眾的注視下,什么腦袋癢了撓一下,別做夢了!你就是闌尾炎犯了,也得忍到唱完再去做手術。在這個過程中,不能喊停、不能重來、沒有后期制作和配音,足足三個小時(個別長劇可能還需要五個小時)來不停的表演和歌唱。歌詞一句都不能錯,走位、表情也都必須到位,唱的時候還得注意哪里需要換氣?哪里需要加重語氣?哪里該唱的高潮迭起?如果趕上唱法語或者德語一類的劇目,非母語演員,沒準還得思考發音問題。感謝斯蒂文導演搞來的這個劇本是難得的英文,稍稍給大家減少了一些負擔。可其他的問題,依然存在。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所有人都進入了一種枕戈待旦的備戰氣氛中。但隨著演出時間的越來越臨近,擔當主演的幾個人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些問題,精神長期緊繃顯然是不行的,必須放松,想各種辦法來減壓,以避免情緒上的失控。肖恩這方面經驗欠缺,也沒什么法子,只知道認死理地努力努力更努力。類似于每個兔子國的高考生,把自己淹沒在學習中,自我催眠地為大腦編造一個“學習使我快樂”的虛假信息。但另兩位主演就很有創意了。蘇珊娜開始變得神神叨叨,有幾次還被人看到,她在用頭小幅度的一下下撞墻;阿萊西奧的臉上也看不到初見時那種樂呵呵的笑容了,他開始在別人沒注意的時候,偷偷去咬一些塑料制品來磨牙,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一天早上,肖恩叼著三明治,踩點跑進劇院,正慶幸沒遲到的時候……蘇珊娜突然提著裙子跑過來,站在他面前,目光定定,深情款款,微微啟唇,開始用詠嘆調唱了起來:“俊美的弗洛西,聽,丘比特撥動弓弦,你的唇,究竟為誰如百合初綻?”肖恩:啥?蘇珊娜你說啥?唇?你是問我吃什么嗎?兩片吐司一塊生菜一塊火腿,還有沙拉醬。但不等他反應過來。蘇珊娜旁邊的阿萊西奧也從喉嚨里發出一種低沉‘ooooo~~!’的低啞聲音,嚇得肖恩手里的三明治都差點兒掉了。眾所周知,有些嗓音條件得天獨厚的男演員唱起男低音的時候,聽起來是非常震撼的。那是一種仿如從一個非常深的洞xue傳來的陣陣轟鳴聲,所以,男低音歌手總會出演強勢的反派,什么誘惑主角的邪惡魔鬼、手控神權的大祭司,總之是象征權勢一類的角色。此時,阿萊西奧用這種磁性又低沉的嗓音,和蘇珊娜一樣,也開始深情地吟唱了:“oh~我是多么想念你,親愛的。我要愛撫你可愛的臉頰,我要把芳香的玫瑰插在你的鬢邊,從日暮到黎明,我要奪走你雙唇的光輝,我的寶貝兒!”正常來講,如果在街上遭遇這么兩個人。一個說‘你的嘴巴張開,是想吻誰呢’;一個說‘我要摸你的臉,給你頭上插玫瑰,再從早到晚吻你的嘴’。正確的回應,應該是一人給一巴掌,再喊一聲流氓。可是現在,這招似乎不太適用在此處。而且,眼前的情況……如果只有一個人這么干了,可以證明這是個例,但問題是,現在兩個人都在這么干。考慮到這兩位都是有經驗還專業的歌劇演員,無知的肖恩不禁開始糾結了。他不由自主地想多了:難道正常的音樂劇歌手都是這樣的嗎?或者,這是什么歌手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