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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晚上以后,他不再恐懼于夏岳會離開他,不再害怕夏岳可能的報復,以前面對夏岳類似的戲弄,他心里的恐懼每次都是十分巨大的,他會跪在夏岳面前一遍一遍的強調自己的真心,祈求夏岳不要再嚇唬他,不要再玩弄他。而這些恐懼,如今都不復存在。他此時內心的充盈和安全,不再來自于夏岳無私無休的付出,而是他自己心里終于生出了一份飽滿的、有生命的愛,這讓他無所畏懼。第九十五章、大結局縱然相愛,異地戀也還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夏岳和夏斯年走后,遲立冬本就無甚樂趣的日子過得越發無趣,但凡有些閑暇時間,都想用來和夏岳越洋通話,因為時差的緣故,加上他也不想影響夏岳工作,每次想打電話之前就先發條消息問方不方便。多數時候夏岳是會理他的,偶爾沒有理他的話,他就過半小時再問一次。有一次他問了幾遍,夏岳才打了過來,開口就是:“遲立冬你很煩啊?!?/br>遲立冬道:“你在忙什么?”夏岳:“在買咖啡?!?/br>遲立冬:“……這——么大的事啊?!?/br>夏岳在那邊笑了,說:“當然是大事,咖啡師很帥的,也是華人,我等下留個電話給他,說不定還能發展一下?!?/br>遲立冬道:“你少來,我都聽到年年在旁邊說話的聲音了?!?/br>夏岳:“他在怎么了?有孩子是gay的加分項,我出來獵艷都帶他的?!?/br>遲立冬:“什么獵艷?你都用些什么詞?你別教壞他?!?/br>夏岳笑出了聲,說:“他沒在聽我說話,正和新朋友聊天?!?/br>遲立冬:“新朋友?咖啡師嗎?”夏岳道:“不是,也是小朋友。今天來學校參加親子活動,他想吃冰激凌,現在我們倆在學校門口的甜品店,他和一個小朋友買了同款冰激凌,兩個人正在比誰冰激凌上面灑的彩虹糖多?!?/br>遲立冬道:“活動結束了嗎?”夏岳:“結束了,等夏斯年social完了就回家?!?/br>遲立冬念念不忘:“那個咖啡師呢?你別隨便留電話給別人?!?/br>夏岳:“都說了是學校門口的甜品店,怎么可能有咖啡師?能買到罐裝咖啡就不錯了?!?/br>遲立冬:“那你還編個帥哥出來騙我?”夏岳:“傷不傷心?難不難過?害不害怕?”遲立冬:“……”打通電話能被夏岳氣個半死,掛了以后又覺得夏岳這么皮,還是可愛。現在的夏岳,經常讓遲立冬想起大學時代的夏岳,遠看一身刺,大著膽子摸上去,就會發現那些刺都是軟的。他覺得過了很久很久足夠久,而日歷上自夏岳帶著孩子回新西蘭那一天起,剛剛一個星期。他在一個黃昏,下班后買了張機票,沒有帶什么行李,只帶了一個輕便的隨身包,獨自飛行了十幾個小時,于當地時間的傍晚,抵達奧克蘭機場,用Uber叫了車,給司機看以前幫夏岳發國際快遞的詳細地址。奧克蘭正值秋天,這個城市有著令人不可思議的美景,或金黃或朱紅的秋葉裝點得有如童話之城。一如遲立冬此時的心情,一個平凡的騎士,去覲見他的王子。Uber司機是位久居當地的華人小伙子,看到國內來的同胞相當熱情,問:“來探親還是訪友?”遲立冬道:“老婆和兒子在這邊?!?/br>司機:“一直分居兩地也不是事,沒考慮也過來?”遲立冬:“我在國內做生意,走不開……過幾年吧?!?/br>他不是隨便說說,是真有這樣的考慮。公司剛上市一年多,等過幾年等各方面都穩定了,他就可以放心地退下來,家里有幾個堂弟堂妹都很優秀。司機又問了諸如小孩幾歲、上學了沒有的問題,又說:“春節我回去看親戚,國內現在真不錯,除了空氣不太行,其他都比這邊能打。我出來前在國內是做程序員的,壓力大,年紀比現在也小幾歲,看什么都不順眼,有點憤青,出來這幾年,想法全變了,要是有合適的機會,都想回去發展了?!?/br>遲立冬道:“小孩上學還是在這邊好一點吧?!?/br>司機道:“好也就是圖個省心,關鍵咱們中國家長哪個能在孩子教育問題上省心???在國內您要是就圖省心,家住哪兒就去隨便哪兒上學得了唄,還買什么學區房搞什么自行車。老外人家一代一代的都習慣了,孩子上什么學長成什么樣,都順其自然,比較認命,本身跟咱們想法就不一樣,可別聽移民機構忽悠說,出來上學多輕松!沒壓力!壓力是沒了,最后也不成器,不還是白搭么?!?/br>到了目的地,遲立冬和司機道別,下車去按門鈴,有點點緊張,也很興奮。開門的是夏教授,一看到是遲立冬,招呼也沒打,立刻回頭叫兒子:“夏岳!你快過來!”“什么事?”夏岳從里面出來,穿了一身棉布家居服,挽著袖子,應該是在幫忙做家務。遲立冬提著一個包站在門口。夏岳連吃驚都沒有,道:“你來了?!?/br>遲立冬:“……我來了?!?/br>夏斯年小跑著從里面沖出來,開心大叫:“媽咪!”撲過來撞在遲立冬腿上。遲立冬把他抱起來,他便摟住遲立冬的脖子,開心得不得了,一張小臉紅彤彤。一大家子吃過晚飯,夏教授和遲立冬聊了很久,盡是些工作和生活里的大事小事,許是夏岳事先知會過他,他沒有問遲立冬和兒子的感情如何如何,對遲立冬的態度倒是比從前溫和很多。夏斯年一直坐在遲立冬懷里,不插話也不搗蛋,安安靜靜聽兩人說話,聽到最后是在撐不住,睡著了。夏岳的mama過來催夏教授去睡,老先生意猶未盡,還想和遲立冬再說一會兒,夏岳mama道:“老夏同志,你也有點眼力,坐十幾個鐘頭飛機是專程來跟你聊天的嗎?電話里不能聊?”夏教授哈哈笑,終于去睡了。夏岳mama給遲立冬指了夏岳的房間,從遲立冬懷里把年年抱走,也不管他們如何,徑自走了。遲立冬來到夏岳房門外,沒關門,夏岳坐在書桌前翻著一本書。遲立冬道:“我能進去嗎?”夏岳說:“不然你去和夏斯年睡嗎?”遲立冬忍笑進去,把門關好,到夏岳身邊。夏岳抬頭望著他,眼睛里帶著笑。他伸手撫摸夏岳的臉,夏岳一歪頭,把臉貼在他寬大的手掌上,像只貓咪一樣蹭著他的掌心。他說:“寶寶,你一早知道我會來嗎?”夏岳道:“不知道啊,你又沒說?!?/br>遲立冬:“那怎么看到我一點都不驚喜?”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