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不會騙大妞一樣，大妞也從不會欺騙小妹，就算有什么不好的事，她最多會瞞著小妹不說，可只要說出口的話，就絕對不會是假話安慰小妹的。

    “jiejie，你說真的？”消息來得太突然，小妹一時消化不了。

    “真的?！贝箧ずc頭。

    “真的？”小妹再次確認。

    “真的！”大妞肯定道。

    “真的！哈哈，是真的??！”小妹這才有了幾分真實的感覺，跳起來圍著桌子轉圈圈，高興的手舞足蹈。

    半響，又忍不住反復確認：“他真的不當司法天神了？”小妹最大的愿望是能與楊戩相認，在小妹心里，與楊戩相認的唯一障礙就是他的司法天神之位，所以，她的愿望得以實現=楊戩不當司法天神了。

    “是的，爹爹他……”這是大妞第一次叫出“爹爹”，嗓子竟然有些發澀，“他不當司法天神了。他會跟我們一起回灌江口，以后，我們父女三人，再也不分開?！?/br>
    “噢，再也不分開，再也不分開……”小妹高興壞了，這是自她出生以來，最高興的一天了。許是鬧得久了，小妹感覺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許是心情放松，大妞也感到困意襲來，勉強將風鈴在帳頭掛好，轉頭小妹已經睡著了。大妞看著meimei無邪的睡顏，給小妹換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她自己也已經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看來之前真是繃得太緊了，現在一放松竟然會如此疲憊。大妞也不勉強自己，和衣躺在小妹身邊，剛一閉眼便進入了夢鄉。

    房間頓時安靜下來，只余帳檐下的風鈴還在丁玲作響。

    “吱呀”一聲，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人走了進來。來人腳步很輕，帶著一絲猶豫和遲緩，顯示著腳步主人心情之復雜，可他卻沒有就此止步，仍是堅定不移的走到了床前。

    帳幔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撩起，露出大妞和小妹毫無防備的睡顏。

    帳幔之后，銀甲黑氅，赫然便是楊戩。

    ☆、第 95 章

    楊戩卻不是故意偷聽大妞和小妹說話的。

    自官復原職之后，他雖公務繁忙，卻也沒有忘記，在凡間的時候答應的小妹，要為她補上一份生日禮物的。

    算著時間，小妹的生日也是在這時了。

    本來自隱隱約約猜到小妹對他的那份畸思之后，他是有意疏遠小妹的——那女孩如此天真單純，他不能給她不切實際的期望——可是大妞的交易讓他憤怒，那個純真的女孩被她一心信賴的jiejie毫不猶豫的出賣，讓他更生憐惜。

    唉，算了，既已答應了那女孩，便該說到做到。

    楊戩想了想，執筆在紙上將小妹的珍珠畫了下來，拿到密室給四公主看——小妹那顆珍珠是她母親的遺物，他便盡量找個相像的送還她吧。

    豈知，四公主看了那珍珠畫像，長嘆一聲，勸慰他道：“楊戩，也難為你有心了，只是寸心已逝，你要節哀才是?！?/br>
    聽得楊戩一頭霧水：“這關寸心何事？”

    四公主奇道：“不然你找寸心的珍珠干什么？”

    “寸心的珍珠？”楊戩皺眉，“你說這是寸心的珍珠？”

    “這可不就是寸心的珍珠，難不成你要找的還是敖鈺的珍珠？”敖鈺便是寸心那雙生的哥哥，后來馱著唐僧去西天取經的小白龍。

    “此話怎講？”怎地又扯到八部天龍廣利菩薩身上了？

    四公主又是一聲長嘆，陷入回憶，緩緩道：“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龍族子息一向艱難，當年，寸心與敖鈺一胎雙生，是四海多少年也沒有的喜事……”可惜，那對兄妹皆是多災多難，寸心更是……甩了甩頭，四公主繼續道，“當此時，我們東海有一萬年老蚌，也是蚌生雙珠，我父王覺得這意頭甚好，便在寸心和敖鈺滿月之日將這一雙珍珠作了賀禮?！?/br>
    那顆珍珠的來歷，楊戩也曾聽寸心提過，只是沒想到還有這個典故。那照這樣說，這珍珠，這世上是絕找不出第三顆的了。而且珍珠既然出自東海，作為東海四公主，是斷沒有錯認的道理的。

    那么，小妹手里的珍珠，究竟是寸心的，還是敖鈺的？

    可是，小妹又說這珍珠是她娘留給她的。

    小妹沒有理由撒謊，那她的珍珠，不，該說是她娘的珍珠，是敖鈺或是寸心送的嗎？

    不，不對，那樣具有特別意義的物件，就算是再好的姐妹，也沒道理送出去的，就算送，也該是傳給自己的兒女才對。

    可是敖鈺身受情傷，遁入空門，他與寸心也是千年無子……

    楊戩還在思索著，有什么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飄渺的他掌握不住……

    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覺楊戩竟走到了大妞和小妹房門口，房間里傳出年輕女孩歡快的笑聲。

    多少年了，好像自他將這座府邸搬上天來之后，便再也沒有在這座房子里聽到如此真心愉悅，發自內心的笑聲了吧。

    有時候，楊戩會想，當年他將這座母親建的的楊府搬上天來，是不是做錯了？這座府邸里，原本充滿了父親母親的愛，可是他卻讓它失去了笑聲，一年比一年更清冷……

    有了這樣的念頭，楊戩愈發貪念房間里女孩們的笑聲，只隱身在門口，悄悄瞧著。

    他看到大妞拿出珍珠，想到珍珠的來歷，眉心蹙的更緊，更是仔細聽著，以期能從這姐妹倆的私密對話中知道蛛絲馬跡。

    隨后大妞提到沉香放出的惡鬼，又說出“現如今，倘若還有不認識你我的地仙，不是已經死了，就是該死！”，以楊戩的聰明，前后一聯系，便明了那惡鬼被捉竟是眼前女孩的功勞。

    當時，沉香闖出這等彌天大禍，他心里焦急，卻被哪吒擠兌得困守瑤池，后來更是被孫悟空堵住，脫不得身，只能干著急。等到他終于脫身，著手安排捕捉惡鬼之時，那些惡鬼已被人捉了七七八八了，余下那些不足為懼。詢問那些土地，皆是三緘其口，那時他還以為是沉香將功補過，那些土地知道他是沉香的死對頭，才一力隱瞞，心下甚是安慰。

    豈知，捕捉那些惡鬼的，竟是大妞和小妹。而且，但看大妞和小妹兩人，這捉鬼該是還是以大妞為主才對。

    想到這女孩如此年輕，立下此等大功，非但沒有得意忘形，反而處處小心——若是被天庭得知，必定要論功行賞，以大妞說過的她們的身世經不起推敲，被天庭知道她二人的存在，只怕帶來的會是滅頂之災。所以，那些山神土地任他再如何詢問也不肯提起她們姐妹，只怕是大妞特意交代過，那些地仙身受大妞大恩，自然對她的吩咐無不從命。

    在明知可能什么也得不得的情況下，還能不顧自身全力捉鬼，看來這女孩也并不是一味只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