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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已經被他扯掉了,雙手插褲兜里,望著窗外。一人獨處時,他其實很少會有桀驁不羈的神色,反而顯得很安靜。 “咚咚——”有人敲門。 陸樟沒好氣:“誰???” “是我,木寒夏?!?/br> 陸樟翻了個白眼,干脆不搭腔了,也不理會。 然后木寒夏就自己推門走了進來。陸樟也不看她,走到老板桌后坐下,翹起二郎腿。 木寒夏還是不動氣,走到桌前,雙手按上去。陸樟抬眸看著她。 卻看到她眼里深深沉沉的笑意。 他忽然意識到,那是一雙看不透的漂亮眼睛。 “要不要打個賭?”木寒夏說。 “什么賭?” “你先全力支持我,三個月內,我們的新店,業績會干掉風臣。然后,我再陪你去做,屬于你的電商?!?/br> 陸樟愣了一下,搖頭失笑:“怎么可能?小姐,你在跟我開玩笑?干掉風臣?知不知道他們無論硬件、資產、服務、品質都是全行業最好的?我們保持第二的位置,已經很牛逼了好不好?” “是的,干掉風臣?!彼隙ǖ卣f。 陸樟沉默了。 木寒夏很有耐心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他說:“好啊,那就讓你試試看?!?/br> —— 木寒夏回到自己辦公室,馮楠敲門進來,送來張邀請函:“木總,后天晚上在國際會議中心,有個重要商會。政府部門也會參加?!?/br> “好的,我知道了?!?/br> “另外,您和陸總的秘書,都在招聘,有合適的人選我再給您看?!?/br> “好的?!?/br> 馮楠退出去了。木寒夏翻了翻邀請函,打算再看看商業項目的資料。 辦公室里很安靜,她低著頭,看得很認真。 某個瞬間,毫無預兆的,她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三個月內,我會打垮這家店。 在那之前,你都可以來投靠我。 …… 六年前的許多記憶,已經模糊??赡莻€人當時的聲音和語氣,仿佛清晰就在耳邊。 她失了一會兒神,然后跟自己說,都過去了,過去很久很久了。 第74章 燈光璀璨,衣香鬢影。 城市繁華的夜色,在落地窗外映成背景。徐徐的音樂里,在座的大多是成功男士。當然也有女性,上了年紀、看起來比男性還要強勢睿智的女老板,抑或是老板們帶來的年輕可人的女秘書們。 木寒夏穿了條黑色的晚禮裙,但是不露背也不露大腿,剪裁順滑貼身。長發簡單盤起,綰一根水晶發簪。她站在廳內深處的小吧臺旁,隨意地吃著些點心。 有男士注意到她,端著紅酒過來,跟她輕輕一碰:“怎么稱呼?” 木寒夏微笑:“方宜集團,木寒夏?!?/br> 兩人簡單寒暄幾句,木寒夏說:“我去那邊轉轉?!?/br> 男士頷首與她告別。 木寒夏走到無人的角落,倚在窗邊,有些無聊。晚宴還未開始,放眼望去,沙發里,走廊上,圓桌旁,每個人都言笑晏晏、侃侃而談。他們都同一類人,這個社會以經濟價值衡量最成功的一類人。每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她都會看到有的人特別熱衷、汲汲營營。也有的人顯得生澀,努力融入。但更多的人,是坦然處之。 但她其實一直以來,對這種需要長袖善舞的場合,都不太感興趣。以前……以前跟著林莫臣的時候,那是剛接觸這些場合,必須努力,努力地笑,努力適應,努力為風臣貢獻哪怕一丁點商業價值。但其實內心,是覺得無趣的。還不如讓她在工廠跟工人師傅們混在一起,抑或是在辦公室里埋頭設計營銷方案。 她這樣有些自嘲地想著,又低頭看了看表。晚宴就快開始了,陸樟還沒到。這少爺,莫非要放她鴿子? 今天下午,她還專門給他打了電話確認:“陸總,晚宴是晚上8點,正裝出席,我們要推動事業部的轉型,還需要許多部門和合作伙伴的幫助,這種場合很重要,你一定要到?!?/br> 當時陸樟懶洋洋地答:“知道了。啰嗦死了?!?/br> 也不知道他到底出門了沒有。但是木寒夏也不打算強求了。 宴會廳就在一樓。她倚靠的窗邊,外面是大片的花園,還可以清晰看到會議中心的入口。她閑閑散散地站了一會兒,看到一溜黑色轎車,開進了會議中心。 旁邊有人在交談:“聽說是風臣集團的人到了?!?/br> “他們ceo會來嗎?”另一人說。 木寒夏一直看著門口。 也難怪眾人關注。這幾年國內經濟形勢不好,實力最為雄厚、表現佼佼者,當屬風臣。所以風臣這個商業巨鱷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商界的目光。 排在第一的是輛黑色奧迪。服務生小跑過去打開后座的門,就見一名西裝筆挺的三十多歲的男士下了車。他生得方臉濃眉、面容深刻、氣宇軒昂。木寒夏看過他的照片,風臣集團現任ceo周知溯。是個作風硬派、銳意進取,在商界非常響當當的人物。 這時旁邊的人說:“周知溯的車不是賓利嗎?今天怎么降了格調,坐了輛奧迪啊?!?/br> 他的同伴說:“嘿,沒看到嗎,他后面還有輛車?!?/br> 木寒夏一瞬不瞬地看著。 周知溯下車后,并沒有馬上往里走,而是站在原地等。后面另一輛車上下來個年輕男人,快步走過來,沒讓門童上前,而是親自打開第二輛卡宴的后座車門。 埕黑的車門徐徐打開,依稀可見后座坐著的那個人影。 木寒夏轉身離開窗邊。 —— 北京的春夜,還是有些寒意。木寒夏已走到了宴會廳另一側,推開門。門外,是寂靜的花園。 她走下臺階,清涼的風吹過來,仿佛也吹散了人心中的雜亂情緒。她提起裙擺,雖然這個動作非常不合時宜,她還是就在臺階上坐了下來。然后抬起頭,望著眼前黑而靜的花花草草,還有云層彌漫的天空,隱隱約約的月亮。 “吱呀”一聲,身后的門被人推開。木寒夏竟渾身一緊,不能回頭。 卻聽到陸樟散漫的聲音響起:“喂,你催命鬼似的要我來,自己偷懶跑到這里吹風?” 木寒夏心情一松,笑了,抬頭看著他。 陸樟愣了一下。一是沒想到她這么打扮還挺好看的,二是她突然對他笑得這么燦爛做什么,簡直都不像那個女強人了。 “在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