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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正拿著文件板和病患資料做最后的記錄瀏覽,其實顏辭的素養會督促他騰出一只手去接柏寧的咖啡,好讓眼前的人不那么尷尬,但他依舊拒絕了,冷冷冰冰地拒絕了。 他有什么理由要給小斷腿造謠的女人面子。 顏辭從聽到她的聲音開始就非常不喜,雖然教養控制著他沒有把情緒直白地展現在臉上,但多少影響了他的語氣:“不方便?!?/br> 柏寧化了妝之后在普通人群里還是顯眼的,顏值甚至還是招人的注目的,但邀約被顏辭這么隨意拒絕后,她就像是被拍在墻壁上的濕巾紙,存在感極低。 顏辭隨意掃過她之后便再沒有抬過頭,徑直從她身邊離開,換了另一邊廂門等電梯。他不想和這個女人靠太近,哼,連涂襖襖都比不上。 被忽視的柏寧下意識便捏緊了紙杯,臉上的表情已經開始崩壞,但到底還是保持住了,神情漸漸還變得勢在必得起來。她篤定顏辭會留下來,而且她必須要讓他留下來,因為他是顏辭,阮輕微認識的顏辭,而她柏寧這幾天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對過去的復制而已,一次重新讓涂襖襖卑微到深淵里的復制。 “顏醫師,關于涂襖襖,你難道不想知道更多嗎?還是你也被她的外表假象所欺騙了?”柏寧口氣輕快,眼神卻也不斷關注顏辭的表情變化,等她發現顏辭有所波動的時候,更是乘勝追擊,“我都不知道,原來這么多年,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地自甘墮落?!?/br> ※ 顏辭終究還是跟著柏寧走到了空曠的樓梯間。柏寧給的那杯咖啡,被他擱在窗臺上之后就再也沒有動過。 顏辭覺得自己是理智的,至少他的工作他的生活都是如此,但剛才,顏辭覺得自己沒法對涂襖襖的事情理智。那個會哼唧唧變成哭包的涂襖襖,又會忍住不哭變得特別特別乖的涂襖襖,會不靠譜生麻煩但從來不逃避的涂襖襖,無論是什么渠道,他都想盡力了解她,自己一直不認識的她。 臨近下班的點,樓梯間沒有什么人來往,對顏辭和柏寧說的私事來說,也算是個隱蔽的地方。但還是可惜了,因為很不巧,來送飯盒的涂襖襖這會兒正坐在七層半的樓梯上等顏辭下班。 涂襖襖覺得這幾天她都很水逆,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她攬了這送飯的任務后就持續水逆。 醫院這么大,僻靜的地方這么多,而她不過是來送個飯,不過是為了避免某人而不坐電梯,怎么還是要在這尷尬的樓梯間碰上… 來到樓梯間之后,顏辭便是開門見山:“特意找我總歸有點目的,不如一次說個清楚?”他實在不希望柏寧下次還讓他勉強,即便是涂襖襖的名義,他也不會舒心。 “顏醫師是認識阮家小姐的吧?”柏寧并沒有急著挑明白涂襖襖的聲名狼藉,她需要先拉近關系,找個合適的理由才能征討涂襖襖,而且她還需要確認一些事情,比如他顏辭和涂襖襖的深層關系是不是和她打聽到的那樣。 “阮輕微?她和今天的話題似乎沒有什么關系?!鳖佫o自然知道阮輕微,畢竟他家到他爸那一代為止一直也是學術上的書香門第,到他開始才從醫,他和阮輕微多少也是勉強認識。 “當然有關系,輕微可是受涂襖襖迫害最重的人。阮輕微是我閨蜜,今天我可看在她的份上,才奉勸顏醫師幾句,你最好還是不要和涂襖襖再有往來,這男女朋友的關系能斷還是斷了吧?!?/br> “什么…關系?”顏辭聽到這當即把眉皺了起來,他想象過很多對話內容,但這一點是絕對沒在他考慮范圍,這樣捕風捉影的消息絕不會在嚴肅的康復醫療中心傳開的! 男女關系?這是哪里來的笑話? 柏寧沒有錯過顏辭臉上的錯愕,猶疑片刻后開了口:“你們之間難道沒有男女關系?”如果沒有,那她那些真真假假的謠言可是沒有用武之地了。 “你,聽誰說的?”顏辭顯然一時半刻消化不了這個消息,但神情還是做得淡定。 “康復醫學中心給涂襖襖做過訓練的幾個治療師還有實習醫都是這么說,訓練廳很多病人也是這么講的,而且,你們不是在同居嗎?” “……”真是…神他媽嚴肅的康復科… 顏辭停頓的時候觀察著柏寧的表情,自從聽到他對男女關系的詢問之后,柏寧就變得不太自然,大有一種他一反對和涂襖襖的男女關系,她就會出現無話可說的情況。 “對,他們說的沒錯,你繼續?!比讨?,起碼讓人家把戲唱下去。 意料之外的對話沒有發生,柏寧頓時來了精神:“橫海一中校風端正嚴明,顏醫師這還是知道的吧。先不說她涂襖襖有沒有做盡學生的本分,但她的人品和風評卻是差到極致的……” 柏寧說得很多,在七層樓板聽墻角的涂襖襖免不了發出無聲的嗤笑,她這生平,說得和相聲一樣,連她自己都快信了。 就在涂襖襖走神之際,八樓的柏寧說得也差不多了,最后仍不忘再來下一劑猛藥:“顏醫師還不知道她是怎么離開我們學校的吧?我告訴你,是因為蓄意傷人!搶男人不成就想把阮輕微推下樓梯,要不是陰差陽錯是我擋了一把,輕微現在指不定有什么后遺癥呢?!闭f到那次事故,柏寧不免回憶起自己摔下樓的場景,原本就憤憤的心情更是恨得牙根癢癢,“人心惡毒,也真是難為她還安安穩穩活在這世上。要我說,她在9號樓SGR實習的那一回怎么就沒摔死呢…” 顏辭從她開始張嘴罵人的時候,表情就冷了下來,對柏寧也是極度不喜,但提到那一次骨折… “柏寧小姐,你們不是整整七年沒見了,怎么你連涂襖襖實習公司和園區樓號都知道?”而且還這么無意識又精確地說了出來,以前有問題,難道連三個半月前的骨折摔傷也有問題? 柏寧說完那一句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但即使是停住了嘴,還是被顏辭察覺到,這會兒的柏寧也只能發著虛汗打哈哈:“怎么,消息還能不讓我打聽清楚了?” 剛要回話,顏辭的視線就被七層板樓板上的人影吸引了目光,真的是,連偷聽都這么正大光明?收回視線的顏辭及時阻止了柏寧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愿,冷淡道:“你想說的也都說了,我愿不愿意聽由我自己做主,以后還是希望柏寧小姐別再煩我了?!?/br> “你…哼!”柏寧一時覺得臉面非常難看,但到底是達到了目的,轉而扭頭就走,高跟鞋的聲音震得空曠的樓梯間“空空”作響。 是說完了嗎? 涂襖襖覺得花上半小時把她的高一說得那么色彩斑斕,也是難為柏寧。正要提著飯盒起身涂襖襖,因為坐的久了,小腿突然就麻了一下,一個沒坐穩重新跌了回去,而她的后背也直接靠在了某人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