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1
“今天辛苦大家了,先抓緊時間吃個晚飯,等會兒還有查床分配,最近這一批需要值夜的案例基數很大,吃完飯后開個小會商量一下分工,排一下輪值表。大家這幾天晚上都辛苦一下,等這批病人穩定之后就可以休息了?!?/br> 帶隊的兩位主治醫師都是院里的老面孔,通知完實習醫生的后期跟進之后便催著大家去吃飯。醫師忙碌的時候時間固然緊張,但飯總是要吃的。 黎安市一院康復醫學中心新招的這一批實習醫師,也就只有四個人。涂襖襖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后,靜得就像個影子,只等著抓準機會低調地把飯盒懟到顏醫師的手里。 然而,事實告訴你,無論有心還是無意,當你想要刻意低調的時候,全世界都會幫著你把那些藏著捂著的意愿暴露出來,涂襖襖也并不例外。 康復科的兩位主治醫師帶著實習醫正準備乘坐同一輛電梯,樓層叮咚一響,剛才涂襖襖見過的六層護士站的一個小護士正推著堆滿醫用用具的推車從電梯里走出來。 涂襖襖一直站在實習醫的身后,甚至還十分貼著墻體,按理說身前有高大的男生擋著,六層的小護士不該這么容易發現她的,然而小護士到底是眼瞼,躲在人群后面的涂襖襖毫無例外被追加了點名。 妹子剛開始只是和醫師們客套地打招呼,視線在瞟見涂襖襖之后則是不由分說地拉開了話題:“誒,這兒有個妹子要找你們康復科的實習醫,專程過來送盒飯的,你們幾個快看看是誰家的姑娘,自個兒趕緊認領一下?!?/br> 發現涂襖襖的護士妹子說著便把大伙兒的眼神全帶到了他們身后的涂襖襖,一時間被這么多目光聚焦的小斷腿也是冷不丁沒反應過來,握著飯盒手柄的右手幾乎出了手汗。 其實護士小姐的語氣最是正常,但聽到大伙兒的耳朵里總會有些八卦的微妙氣氛來,又恰巧是下了班,實習醫和前輩之間本來也不很生硬,彼此之間就笑著打趣起來,除了顏辭之外的三個人更是像約好了那樣做了澄清。 “可惜了,不是我親妹子。是吧,顏醫師?” “也不是我家對象。對哦,顏醫師?” “更加和我沒關系了。顏醫師,快把你家小斷腿領走吧!” 斷斷續續在康復醫療中心呆了三個月的涂襖襖,擱在康復醫學中心就是個活寶,換了誰都認識。 瞪大了眼一臉懵逼的涂襖襖想到會有捕風捉影,可是沒想到另外三個實習醫師會這么喪心病狂,明明只是純潔的醫患關系,但怎么就被他們說的那么玄幻了呢。 顏辭多半比涂襖襖更震驚,這樣cao作簡直是當頭棒喝,沒有前期預警,沒有執行期公告,甚至連那個瑟瑟縮縮的身影都是護士站護士扒拉出來的,但想到這是涂襖襖,顏辭就覺得大概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打發走了調笑的幾人,顏辭才把涂襖襖領到了樓梯間。護士站這會兒是工作時間,休息室是不能進的,一食堂又那么遠,哪兒都不適合吃飯,不如樓梯間來的干脆。 說來顏辭也是真餓,一點形象都沒有接過涂襖襖手里三層飯盒,鋪了張疊三疊的報紙在膝上,湊活著就把飯盒鋪了開來。 涂襖襖家的飯盒自帶保溫效果,即便從裝盒到現在已經過了但半個小時,但這會兒打開還是能見著熱氣蒸騰。報紙到底是紙,坐在顏辭身邊的涂襖襖眼見著飯盒里的蒸汽把顏辭膝上的報紙浸濕,連帶著他的醫院工作褲也染上了水印。 略微有點小潔癖和強迫癥的涂襖襖怎么看得下去,但吃飯吃得認真的顏辭好像并不介意,一直沒能克服心底強迫癥的涂襖襖權衡之下便伸出了自己的手,在顏辭略帶疑惑的眼神中把裝菜和裝湯的兩層飯盒拿在了自己手上。為此,她還特意側過了身子,只想著顏辭能方便一點就好。 顏辭吃飯向來快,一時半會兒也不和涂襖襖計較這麻不麻煩,多不多事或者用不用得著,只是維持自己平常進食的速度快速解決了三層飯盒。 飯盒被顏辭收走之后,涂襖襖便發覺她手上已經沾了很多水汽,但尷尬的是,她向來都不是個出門習慣帶面紙的人,這會兒的水汽,她要么隨便擦一下,要么就等著人家自然干了。 想到這兒,涂襖襖便也放下了心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就想把顏辭吃好的飯盒拿回去。然而她伸出去的手還沒有觸到手柄,顏辭的面紙便強硬地塞到了她手里,外帶一點兒擰巴的語氣:“擦干凈手再拿?!?/br> 晚餐出乎意料地平靜,甚至顏辭一句話都沒有多問,倒是涂襖襖,忍不住好奇起來:“你都不問我為什么送飯,也不問飯盒是誰做的?” 直接拿過來就吃,這也太草率了吧?他都不擔心的嗎?萬一這頓飯是她做的可怎么辦?萬一她在里面下了藥怎么辦?萬一經了她手的飯盒忽然變得不衛生怎么辦? 涂襖襖腦子里一下子翻涌上來諸多設定,心有余悸地看著手里的飯盒,默默地為自己和顏醫師逃過一命而祈禱。 還好還好,她涂襖襖依然是一個三觀正、良心好、培養自己成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優秀青年,她發誓,剛才說的那些她真的絕對不會去做。 顏辭表情鎮定無比,因為他已經從涂襖襖善變的表情上捕捉到了關于飯盒的來龍去脈,忍不住舒了口氣,安慰了一下自己:“萬幸沒有實物中毒…” ※ 飯后,涂爸再度外派和涂媽忙起來的消息一并由涂襖襖做了轉達,關于本周晚飯會由涂襖襖代為收送飯盒的指令也表達了清楚,至此,一切相安無事。 接近六點二十五的時候,涂襖襖和顏辭從樓梯間回到了八層住院部,另外三個實習醫生已經在護士站稍作休憩,好歹都是見過面的醫師,涂襖襖覺得她要走還是得打個招呼,只不過剛踏出電梯等候區幾步,一道帶著不可置信意味的女聲就傳入了幾人的耳朵。 “涂襖襖?沒想到還能在這碰見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這道女聲并不在涂襖襖所熟悉的音色范圍內,起初,她也是辨識不出來的。然而,對方像是怕她認不出來似的,緊跟著便又大了些分貝:“涂襖襖,和你說話呢,怎么連頭都不回的,你有沒有點兒素質???” 這道女聲原先還并不那么明顯,但分貝一大之后,她的聲音平白便讓人生出一點尖銳刻薄的感覺,尤其是在安靜的住院部樓層,這女聲這么沒有公共意識,周邊的一些病患和病人家屬旋即便露出了不滿意的神情。 涂襖襖大概覺得自己是猜到這聲音的主人了,心里這么想著,她便轉過了身子,果不其然,轉頭見著的就是柏寧那張擱哪都濃妝艷抹的臉。 方才還一直掛在涂襖襖臉上的笑容分秒間就凝成了碎塊,她閉上眼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