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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兄,哪怕是放棄那一世之身,也要打破地府平心給他設下的障礙,找回從前的記憶……和兄長比起來,他那般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倒也真是不干不脆,優柔寡斷,難道是因為在女媧娘娘的媧皇宮中待得時日過久,所以褪去了心氣,漸生軟弱?也對,他是只有大兄了。所以難免過多思慮。而這一世就更是了不得,西伯侯姬昌仁德四布,信義素著,圣賢之名就連帝辛也心生忌憚,而他除開來自己幾位親生的孩子以外,也還收養了更多的孤兒孩童,在他車架前往朝歌,途經燕山,于茂林避雨雷過生光之際,收養了當時仍是嬰孩的雷震子之后,便恰好圓滿了他為自己推衍的百子之說。一百個孩子……也就是說,伯邑考其實是有九十九個弟弟的。好氣哦,氣到爆炸!而這其中,和葉遠關系最好,甚至在他離去之前,便準備將王位相讓的,正是眼前這未來的周朝開國君王姬發。“我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标憠壕痈吲R下地看著仍是少年的姬發:“但我知道,他是不會再回到這里了?!?/br>“你什么意思?”姬發跳將起來,再也不見之前的鎮定,看樣子,一副咬牙狠狠撲過來的模樣。但卻被散宜生和姜子牙所阻止。“這位道友,”姜子牙作了個揖手,道:“不知你和大公子是何關系?”第117章金烏太子(三十六)不知你和他是和關系?被這樣詢問的陸壓有些被噎住了,他眨了眨眼,剛想要說自己是葉遠在侯府之外認領的弟弟,但是張了張嘴,卻又怎么都說不出口——分明他和他根本就是真正的本源相同的親兄弟,不過很可惜,是屬于前前一世的……凡人生命短暫、目光短淺,若他真是要這么說,眼前這三人必然會認為自己信口開河,胡亂編纂出一套說辭,趁在大兄不在的時候前來攀關系……而若真是依照前者的說法,他自己又感覺像是胸中悶了一口氣,還沒等他把姬發給氣死,他自己就會受不住了……所以他只好極為不情愿地回答說:“早前曾聽聞過你家公子的名諱,這一次偶然得到消息,便忍不住前來拜訪,只希望能夠得見其顏,聆聽教誨……”姜子牙若有所思,難道此人是無意中得知了葉遠人皇的身份,所以想要前來拜訪,或拜見、或解惑、或求肯?而姬發也并沒有說他是否相信這套說辭,他只是繼續問道:“那你所說過的代天封神是怎么回事?”“哈哈哈,不過是一出玉帝想要三教弟子俯首稱臣,來填充他九霄天宮的鬧劇罷了!”陸壓大笑道,他對于在妖族天庭遺留宮殿上成立的新生的天庭從來都是不喜加無視,“圣人他干涉不了,可圣人弟子居然也不將他放在眼里,那怎么可以?”“再加上一些人族的能者的冊封,都是為了助他打造出一個好歹能夠正常運轉起來的天庭?!?/br>可憐那孜孜不倦、甚至派遣出應龍和女魃下凡參與逐鹿之戰,并且讓玄女為了軒轅人皇打理過一段時日官員的王母,也不知當她看到鴻鈞老祖祭出封神榜的時候,面上的神情究竟為何?先不說這樣的評價到底是帶上了多少的個人情感,姬發一時之間還是不能理解陸壓這般極為簡潔的解釋,他現在還沒有見過各種的仙人,來自闡教、來自截教、來自三教之外的仙人……那也更不能理解還未能顯名的玉帝和天庭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周室興起乃是天道大勢,更何況,命犯殺戒的,也只是那些高來高去自命不凡的仙人們,”陸壓瞧了一眼姜子牙道:“甚至你的兄長,在臨走之前,還去將那主持封神之人為你延請而回……”不論是周朝君王的身份,還是人皇此世兄弟的身份,都能夠讓姜子牙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所以說,哥哥其實還是擔心我的對嗎?”姬發又笑了起來。陸壓瞪眼瞧他。“而若是等到那什么封神完結了,哥哥就是會回來的對么?”姬發緊接著又滿臉期待。姜子牙有些為難地看著對著他發問的姬發,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如何回答。“那你就繼續等著吧!”陸壓倒是哼了一聲,冷冷說道。他已經等待得夠久了,久到從三皇時期到商之末期,“既然他不在這里,而你們又沒有誰知道他的去處,那我繼續待在這里也是無用,”陸壓道:“告辭!”他轉身便走,身姿若行云流水,幾步之間便消失在了門扉之外,可見其精深修為。姬發咬了咬唇,眼眶有些發脹。“世子殿下,不知是否要臣下派遣手下,去往朝歌各處尋找大公子……”散宜生有些小心地措辭道。“……不,”姬發否決道:“若是哥哥不想,那么便沒人能夠找到他在哪里?!?/br>他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們出發吧,去將父王迎接回來,不可讓父王再繼續被困在獄中?!?/br>“父王善卦理,平日里也和哥哥相處更多……而且,哥哥也不可能就這樣什么也不交代地離開,”姬發眸色深深道:“也許父王會知道更多也說不定?!?/br>葉遠從羑里離開之后,并沒有回去西岐來人駐扎處,他確實如同姬發所猜測一般,不可能這樣什么也不說明便無端端消失,最起碼,此身之父、西岐之主,他是要去交代一下,以免會發生無謂的猜度,或者因為他而蹉跎在商都。而葉遠并不知,在接連被他和陸壓叫破封神之人的身份后,姜子牙便已然打定了主意,在救回西伯侯之后,盡量以最快地速度,離開朝歌這處是非之所……都已經遇上了人皇轉世和另一位根本猜不出身份的神秘人,誰還知道,這朝歌城中還會迎來什么樣的可怕人物,還是早早離去為妙。而從“伯邑考”的身份之中脫離開后,他就仿佛從封神這一盤的棋局中走了出來。他獨自一人走在熙熙攘攘的朝歌街道之中,所有人都仿佛不曾看見這位俊雅非凡、氣度雍容的貴公子,卻又不由自主地為他讓開道路,他筆直前行,不曾停歇,仿佛行走在另一個不同的時空……直到有另一道清冽的傳音在他耳邊響起。“還請留步,”有人在酒樓窗邊向他敬酒,葉遠看過去的時候,他正輕輕舉起手中酒杯,清風朗月一般,對他而笑:“來飲一杯?”他身穿一件青色道衣,漆黑的長發被玉簪束在腦后,有兩縷隨意垂下,葉遠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最吸引他目光的,并非是此人的面貌,而是他清澈至極的雙眸,像是三十三天外的渺遠蒼穹,是不屬于人世之間的純然淡泊。葉遠頓了頓,他停下了腳步。他掀開門簾走了進去。“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