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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二話的,相爺就放心吧!對了,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應該跟您說一說?!贝彘L將顧行簡拉到一旁,“在那些金人來之前,有個cao持南方口音的漢人也來問過行腳醫的去處。那行腳醫雖然有幾分醫術,但名氣也沒有大到能傳到南方去的地步。應該也是沖那個東西來的?!贝彘L壓低聲音,做了個翻書的動作。 顧行簡身體一僵,又追問了那人的相貌特征,懷疑正是不知去向的高益。等村長告辭以后,他立刻叫了崇明過來:“你去州府衙門借一隊捕快,馬上前往采石村,在那一帶尋找高益的下落?!?/br> 崇明愣了愣,高益怎么跑到采石村去了?這陣子他們一直在找他的下落,還懷疑他已經回都城了。崇明很快反應過來,轉身小跑著離去。 顧行簡仰頭看了看天空,高益打聽到名冊的下落,想必也是想提前一步拿到手里??赡莻€行腳醫不在采石村,他白跑了一趟。后來完顏宗弼的人到了,他們也跟著到了,雙方對峙交惡,誰都沒有想到高益就在咫尺的地方。 往好處想,無論高益想拿名冊做什么,或者他也不希望那份名冊落在金人手里。 如果能抓到高益,押回都城與趙玖對峙,那么趙玖也許就沒辦法推得一干二凈。趙瑯跟趙玖之間,顧行簡既然選擇了趙瑯,便沒有退路了,只能擊倒趙玖。 今日的天氣確實很好,風和日麗,天空萬里無云。顧行簡回到驛站,走到夏初嵐的房門前,深吸了口氣才推門進去。 夏初嵐正坐在榻上看書,手邊放著一碟梅子,聽到他進來了,頭也不抬地問:“那個姑娘走了?” 顧行簡在她身邊坐下,環抱著她的腰道:“走了,她自己提出要回去的。你跟她說了什么?” “這個你不用知道。你到底什么時候招惹她了?”夏初嵐沒好氣地說道,“是不是以后趁我不注意,還會有李姑娘,孫姑娘,王姑娘冒出來?” 夏初嵐要拉開他環在腰上的手,顧行簡卻抱得更緊,聲音沉悶:“嵐嵐,抱歉?!?/br> 日光從窗外照進來,光影在紙頁間流轉,屋子里異常安靜。夏初嵐這才察覺他的情緒不對,仿佛不是為了林子衿的事情而道歉,側頭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發生什么事?” “我收到阿兄的信,都城發生了一些狀況,我必須要趕回去?!鳖櫺泻営檬种篙p柔地順著她的頭發,說道,“對不起,但我不得不這么做?!彼洿饝^不會再離開她,甚至剛才有一瞬想帶她一起回去??伤纳眢w沒辦法趕路,加上都城此刻情況不明,也許回去并不是良策。 但無論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要回去。就像當年滿朝文武沒有人敢站出來北上議和,只有他站出來了。那時他沒有逃避,今日一樣不會逃避。 夏初嵐輕聲問道:“會有危險嗎?” “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你和思安,六平他們再多留幾日,到時候我會托吳將軍派人護送你回去?!鳖櫺泻喌皖^靠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肩膀很纖弱,他不敢將全部的力量都壓上去,怕她承受不住。 他早就察覺自己遠在千里之外,而朝中的局勢已經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帝王多疑,他跟皇帝十幾年建立起來的信任,要分崩離析也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情。否則無法解釋為何蕭昱也要來成州,更無法解釋為何召回的詔書里只字都沒有提到他。 原本只是猜測,直到顧居敬來了信,那些猜測便仿佛有了佐證。但這些事情太過沉重,無法盡數說給她聽。 夏初嵐能感受到他起伏的呼吸,內心似乎在為什么事而不定。他一定遇到了難解的事,而這些事是她無法幫到他的。男人的世界遠比她想象得要殘酷復雜。 她轉身抱著他,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回都城,等我身子穩定一些再上路。說起來我好久沒回紹興了,索性在夏家住一段時日,夏家那個李大夫一直照顧我們,醫術很好。等你都城的事忙完了,記得來接我回去?!?/br> “好,我一定盡快去接你?!鳖櫺泻嗇p輕拍了拍她的背,胸膛里那些起伏的心緒好像都被她的溫言軟語給平復了。仿佛他只是去遠行,而她是叮囑他路上多加小心的妻。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刻意不去談那個危險的部分,試圖讓對方放心。 這么多年,他獨自行來,無數次面臨艱難的抉擇,也曾遇到舉步維艱的困境。但他從不怕輸,因為輸了也不過是一無所有,他本就身無一物??涩F在他輸不起,只要想到有一個人在等他,他就不能輸。 *** 高宗坐在龍椅上,雙手撐于御案,神情凝重地看著排在面前的幾道折子。 趙玖趴在殿上,瑟瑟發抖。整個大殿只有董昌一個人,顯得十分寂靜空曠。純金的博山爐頂升起裊裊輕煙,而四根紅漆的鎏金盤龍柱將大殿裝飾得威嚴華貴。 高宗看向趙玖,拍了拍折子說道:“朕命人查過了,也不算冤枉你。高益的事作何解釋?” 趙玖戰戰兢兢地回道:“父皇明鑒,高益的確是兒臣的幕僚,但兒臣從來沒有授意過他去成州。他去成州的事情,兒臣全然不知??!” “不知?你推得倒干凈,不過是知道高益死了,死無對證吧?”高宗靠在龍椅上,冷冷地說道。高益的鞋子在采石村的懸崖邊被發現,成州府衙和合縣縣衙出動了很多衙役才在懸崖底下找到他的尸體,已經死了多日。成州知州特意上了一封折子說明此事,還有仵作的驗尸文書。 趙玖說道:“兒臣真的是冤枉的。這高益當初是自薦來輔佐兒臣的,在兒臣身邊的時日并不長。兒臣看他善謀多思,的確十分倚重,怎能想到他做出這種事來?哦,他失蹤以后,兒臣查過他的底細,發現他的戶籍上很多事情都是造假的。兒臣懷疑他是什么人特意安插在兒臣身邊的?!?/br> 高宗閉著眼睛,不置可否。 趙玖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成州的事情父皇不覺得奇怪嗎?為何金人那么蠻橫,幾乎沒把宋人放在眼里。但每回只要顧行簡出面,他們就自愿放棄利益?皇兄在興元府呆了那么久都破不了銅錢案,顧相一去,金人就答應把騙走的銅錢全數歸還,還有康??ぶ鳌斈昴鷵Q回皇祖母廢了多大的力氣,為什么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康??ぶ骰貋砹四??” 董昌原本低頭站在旁邊,聞言看了看趙玖,將手中的拂塵換了個方向,繼續不動聲色地站著。 “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了,還有空管別人?”高宗皺眉說道。 “父皇,兒臣完全有合理的推測。會不會是顧行簡跟金人交換了什么東西?也許是那份名冊……如果高益是顧行簡特意安排在兒臣身邊的人,一切也能解釋得通。他為了支持皇兄,不惜跟高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