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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到勞資的頭上叫勞資自己帶,勞資小時候都沒他能鬧騰?!?/br> 木舒微微一窘,哭笑不得地安撫道:“嬰孩兒夜啼是正常的事情,許是餓了或是溺了,耐心些照顧便好,你看,這不是很乖嗎?” 唐無樂默默地瞅了她一眼,扭頭道:“來之前怕他出聲,就摁了睡xue,娃兒骨頭子軟,害得勞資找了半天?!?/br> 木舒:“……”禽獸?。?! 木舒一把將江小魚抱進了自己的懷里,另一只手摟著不明所以吮著手指頭的無月,嘆息地道:“少爺既然帶他來了,就別帶走了,左右習武也不是這個年紀能學會的,總要等他大些了才好。少爺也能睡個好覺,不是嗎?” 唐無樂輕嗯了一聲,倒是沒有反對,木舒以為他今夜前來便是為了此事,不由得搖頭失笑,道他還是太過雷厲風行,過于任性了。 唐無樂站起身時,木舒以為他準備離開了,正想說些什么,卻冷不丁見他欺身而上??∶赖娜蓊佋谘矍胺糯?,驚得木舒一怔,下一刻卻被人捏住了下巴。他目光如刀,鋒銳地在她面上刮過,寸寸刻骨,極具侵略感。 然而木舒只是在愣怔之后回過神來,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輕聲道:“怎么了?突然這么兇?” 唐無樂過于危險的氣勢嚇到了敏感的孩童,無月一聲抽噎,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被三個不分年齡大小的孩童包圍,木舒難得感到了頭疼的滋味,她正想去抱無月,唐無樂卻忽而用力,往她嘴里塞了什么東西。 滿口都是草藥清苦的澀味,木舒微微蹙眉,卻還是十分利落地咀嚼后咽下。見她如此果斷地吃下,半點猶豫皆無,唐無樂反倒微微一愣,木舒當即拍了拍他的手背,讓唐無樂松了手,回身將江小魚放在被褥之上,抱起了小無月輕哄道:“乖孩子,不哭,不哭哦?!?/br> 唐無樂沉默地看著她哄孩子,待得哭聲漸小,木舒投來疑惑的一瞥,唐無樂才強自壓抑住心口翻涌的窒息感,僵硬地道: “丑死了?!?/br>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想為她蒼白的容顏添上幾分霞色,觸手之間,卻是一片冰涼。 第九十六章 一夕如環 遠去萬花的盛神針緊趕慢趕,總算在半年的期限之前趕回了藏劍山莊。金針渡厄, 木舒也是熟能生巧, 雖然其中之痛如斷骨分rou, 十年來哪怕僅僅只是想起都心有余悸,但木舒還是十分平靜地等待下一次金針渡厄的來臨。 無他, 再怎么痛,再怎么苦,知曉一切都是為了延長她短暫的生命, 那便沒什么不能忍的。 而除她之外, 葉蒙葉暉留守藏劍山莊, 大哥葉英帶著三哥葉煒以及五哥葉凡即將啟程前往楓華谷。木舒相信兄長們的實力,對此行并不感到擔憂, 雖然隱隱約約有幾分莫測, 但似乎與兄長們無關, 木舒也將自己心中些微的焦躁歸結于身體的虛弱與不適。 “哥哥, 愿此行一切順遂,早日歸家?!蹦臼嫘χ鵀樾珠L們踐行, 蒼白的雙頰之上泛上病態的紅暈, 越發顯得觸目驚心。 葉英微微頷首, 亦不多言其他, 他相信二弟會將幼妹照顧得很好。反倒是葉煒榮升老父之后簡直是cao碎了心, 摁著幼妹的肩膀絮絮叨叨地叮囑了不少事情,活像是更年期的老媽子,連葉琦菲和多多也沒有放過:“多多那孩子總是想著自己一人闖蕩江湖, 江湖險惡,一個女孩子怎么好孤身上路?小妹若是得閑便替三哥勸勸,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菲兒說得對,你實在是太瘦了?!?/br> “另外,雖說已經定親了,但是也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想到唐無樂,葉煒就氣得肝疼,想到自家小妹的房間里一夜之間多出了一個孩子,襁褓上上好的蜀繡工藝,一眼就可以猜出到底出自何處。雖說幼妹定親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葉煒心中不滿卻也只能接受了這個現實,但不代表他會贊同未來的妹婿某些毫無君子風度的言行,正所謂發乎情,止乎禮,便是江湖兒女,也應懂得這些。 木舒有些靦腆地抿了抿唇,頷首應道:“三哥,我會有分寸的,放心吧?!?/br> 兄長們離開之后,木舒亦開始準備半載一次的金針渡厄,雖說難熬,卻是唯一能夠克制逆脈之體的方法。以往施針,兄長們基本都會在門外等待,陪伴她熬過漫長的病痛,如今陪著她的人,少了一些,卻又多了一些。 木舒安靜地偏首,看著窗外暖陽倒映出那人修長挺拔的身影,耳畔間似乎聽到小侄女和多多低聲的交談。想起那人理直氣壯的一句“守著未婚妻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木舒被陽光暈得淺淡的眼眸里便泛起了點點笑意。 盛神針取了針盒,走到床沿,便看到那個算得上被自己當做孫女一樣看著長大的少女,露出了一個讓他倍感熟悉的笑靨。 那是許多耄耋之年,享盡天倫之樂的老人,在離世之時因滿足無憾而展露的笑顏。 ——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正當及笄之年的少女的身上。 長安盛神針,十數年前因藏劍六莊主葉婧衣降生氣喘難治,被葉家三子特地請來此地,因擅長調養之術,便成了藏劍山莊坐鎮的大夫,一眨眼就是將近二十年的歲月如水。在此期間,盛神針目睹了三莊主葉煒武功盡廢,四莊主葉蒙浴血而歸,也目睹了七莊主丹田被毀,葉婧衣離家不歸——他見過葉煒的痛苦,見過葉婧衣的麻木,卻從未見過這樣可悲的心滿意足。 “先生?!鄙倥碾p眸輕輕闔上,她手里拿著棉布,輕輕擱在唇角,“我這一輩子,也是很好很好了吧?” 木舒沒有等到回答,便熟練地將棉布咬在嘴里,她閉著眼睛,十指交握平放在腹部,安靜而乖巧地等待著。是以,她沒有看見須發皆白的盛神針雙手一抖,那雙救過無數人性命的手寬厚溫暖,比世人都更加堅定。老者明明見過無數離合悲歡,如今卻連伸手撫摸少女的額頭這個代表安慰的動作都覺得刺心不已。他想嘆氣,卻又咽進了腹里,讓那一瞬間翻涌而起的酸澀,盡數化作無聲的悲憫。 ——好與不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卻不知道,自己的這雙手,還能幫她留得多久的歲月。 半個時辰的行針,卻讓木舒感到仿佛過了漫長的一輩子。在沉睡中醒來,神智還被疼痛所支配,渾渾噩噩之間只覺得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虛弱遍布四肢百骸,麻木而僵冷。四周是凝固的水,讓人窒息,讓人崩潰。直到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從冰冷的水中撈了出來,木舒才恍惚間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卻握得滿手冰冷的布料。 似乎聽到誰輕輕的啜泣聲,木舒茫茫然地回過神來,便對上了一雙夜幕般寒涼的眼睛。坐在床沿邊的人伸出手,動作輕柔地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