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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讓自己強大起來,直到手中之劍,護得住心中紅顏。 西門吹雪不置可否,木舒卻完全沉浸在故事了,忘了去觀察他們的反應。以往她講故事,再怎么不符合年齡,藏劍山莊的人也是一笑置之,寵著她護著她,權當是大莊主或三莊主給她講的道理。有著哥哥們給她打掩護,便也沒有人胡思亂想什么,但此時她入了境,心醉神迷,雙眼燦若繁星,卻注視著未知的遠方,有種渺茫而蒼涼的悠遠,竟一時間顯得神秘莫測了起來。 卓晚寒的劍遇到了瓶頸,他修煉時長越久,內力越發深厚,但是他的劍卻越發綿軟溫柔,失了少年時的鋒銳之意。察覺到了劍的變化,他開始感到迷茫和無措,他知道這不應該是他的道,但是他卻無法去改變這樣的現狀。對一個劍癡來說,這無疑是最大的折磨,而對一個愛他的人來說,他的難過無疑也是最難熬的痛苦,梨白又怎么忍心讓他止步于此? 梨白開始鑄劍,卓晚寒的劍越溫柔,她鑄造出來的劍越是鋒利。三尺秋水藏于匣,她終于鑄造出了能超越父親的寶劍,寒光泠泠。劍癡有自己的道,鑄劍師亦有自己的道,是以那一日,梨白那樣溫柔的凝視著他,告訴他,她要鑄造一柄天下第一鋒利的劍。 “那是鑄造出來了?卓晚寒的道到底是什么道呀?”朱七七雙手托腮,秋水明眸盈盈流華,璀璨生輝,“好像不是很懂,但是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br> 木舒冷不丁被朱七七這個傻白甜吐槽了一句,神智頓時清醒了三分,心中頗感無語。她抬手敲了敲腦袋,回過神來之后,一種無力的虛弱感便席卷而來。她的身體竟然不中用至此,只是講一個略微漫長的故事而已,就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時間能把細微的難過熬成跗骨之蛆的痛苦,梨白根本不是鑄劍,而是損命,損了自己的命,去成全卓晚寒的無上劍道。 最好的劍有靈,在長時間的磨合中能夠與主人產生共鳴,梨白傾盡一切的心血,將自己對鑄劍之道的感悟,對卓晚寒的愛意,對他所有的眷戀與繾綣都化作了劍中之靈。劍成一分,她損一分,她最終鑄成了天下間最鋒利的寶劍,但是卻已芳魂繆渺,魂歸九泉。 她走完了自己的道,她鑄造出了天下第一的劍,同她的父親一般,殉道而死。 而卓晚寒在十數年之后完成了他的初衷,得到了天下第一的寶劍,成為了天下第一的劍客,他的名氣和他妻子的名氣都遠播四海,無人不識無人不知。但是除了一柄寄托了妻子全部愛意的寶劍,他一無所有。 這個轉折太過于突兀了,以至于朱七七不自覺地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道:“這都是什么玩意兒?!他的道就是一無所有嗎?!” “怎么會一無所有?梨白的愛陪伴了他一生一世,但是他的孤獨和寂寞入了骨,風雨霜雪都一人捱過,他抱著劍白頭雪發,也算是陪著她老去,陪著她白首?!蹦臼孑p輕的咳嗽了起來,她看著遠處已經有些慌亂起來的侍女,不由得抿了抿唇,低低地揭開了故事最終的結尾,讓故事落下了帷幕,“他沒有等到師父第四次的問話?!?/br> 白眉老道老了,去世了,再沒有給他寄過一封信了。然而卓晚寒大限將至之時,只是平靜的放下了自己的劍,道出了自己的答案。 “拔劍,只是為了自我?!?/br> “劍客的一生紛紛雜雜,大喜大怒,悲而無聲,又哪里來的那么多的理由?那么多的因果?”木舒似是倦了,話語綿軟了下來,卻還是有著一絲倦怠的疲色,“練劍練心,鑄劍鑄心,十年苦修可練出一顆劍心,千錘百煉也可出一顆劍心。梨白和卓晚寒都有自己的道,都有自己的劍心,所謂的朝聞道,夕可死也,不過是一個無上的自我,一生的原則,無愧無悔的一輩子,罷了?!?/br> “卓晚寒死后,這世上再無天下第一的劍客,也再無天下第一的寶劍?!?/br> “因為他埋骨之地,就是她劍折之處,無有可悔?!?/br> 木舒平淡地結束了這個漫長的故事,院子中卻一時之間寂靜無聲,唯有風聲颯颯,宛如一場驚涼的幻夢,那是一種,比嘆息更深的悵惋和遺憾。 第十四章 唐門少年 卓晚寒和梨白的故事委實比第一個復雜了許多,朱七七聽不太懂,但是還是覺得想哭。她聽不懂那些是是非非的大道理,但是掰碎了一字一句地回味,又覺得很是玄奧。她是個單純直白到有點傻的姑娘,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她只知道梨白又死了。 “你好壞,你怎么老是把梨白弄死,嗚嗚嗚……”朱七七覺得梨白未免也太慘了,每一次愛上的人都不能白頭到老,而罪魁禍首就是面前這個編故事的“葉七七”!這時候她腦袋倒是靈光了起來,哭道,“你不是要哄我開心的嗎?為什么要講這么慘的故事?你根本不想哄我,你是壞人!嗚哇——!” 木舒頓時反應過來了,冷汗直下,她本來的確是想講個凄美的愛情故事的,但是考慮到這里畢竟還有兩個心智成熟的少年,所以才換個了更復雜的故事,誰知道又把朱七七弄哭了。她站起身想哄一哄她,眼前卻猛地一黑,險些一頭栽倒。 木舒不動聲色地坐回原位,窒息一般的看著眼前的黑暗,半晌,等到那黑色漸漸褪去,她才緩緩的松了一口氣。緊緊握著茶杯的手輕輕松開,掌心中已是一片汗津津的濕意,死亡般的窒息感如潮水般褪去,她的心跳忽快忽急,牙根緊咬,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厥了過去。 她的不對勁過于明顯,朱七七收了眼淚,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木舒微微一笑,額角已經沁出了冷汗,但還是安慰她道:“我沒事,老毛病了,只是今天實在是累了,欠你一個故事,下次再說吧?!?/br> 花滿樓是何等的善解人意?頓時溫柔而擔憂地開口道:“葉姑娘還是快去休息吧,姑娘的面色實在不好?!?/br> 木舒笑著頷首,原本正垂眸思索著什么的西門吹雪卻忽而抬頭,淡淡地道:“身體不好便好生歇著,逞強算什么本事?” 木舒被說得一噎,一時之間不好反駁,只能好脾氣笑著說是。這時候侍女已經捧著狐裘走了過來,溫暖的狐裘將她團團一包,過于厚實的料子裹不住她單薄的身形,總是止不住地往下滑,侍女嫻熟地幫她系好狐裘的衣帶,才低眉順眼地道:“小姐,您該喝藥了?!?/br> 一說到喝藥,木舒就覺得舌根發苦,有氣無力地欸了一聲,到底是敵不過身體的虛弱,開口向三人道別:“木舒失陪了,請三位好生休憩,明日木舒再帶三位四處看看?!?/br> 讓侍女送三人去前廳,木舒拒絕了侍女的相送,自己一個人慢吞吞地往外走。只是經過院門前一棵郁郁蒼蒼的青松時,卻忽而聽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