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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揄味:“若真如此,那你為何愿意和我來鬼界?”紅杏立時不動了,倒是兮光來了興致:“來了也好,和本殿說說話,本殿也高興?!?/br>那一刻,澄瀾似是聽到了一聲女子的嬌笑聲,裹著大片大片的歡喜。眸色一沉,澄瀾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幾眼紅杏,似是明白了什么,遂轉了話題,和兮光聊了點別的。就這樣,聊著聊著,幾千年就那么過去了,說快也快。直到有一日,澄瀾一頭闖進極宸殿,手忙腳亂,可抬眼瞧見兮光安靜地坐著,他的面容隱在淡淡的光華中,渾身透出了淡淡的空洞。殿下活著,卻跟沒了心似的。也不知怎么的,那一瞬,原本滑到了嘴邊的話就那么咽了回去,噎得他心里很難受。要如何說?殿下,帝座不生你氣了,還每日都來瞧你,可惜都是站在外面的,你瞧不見他。殿下,五千年不短了,帝座卻日日來,他心疼你來著,你也別惱了。殿下,帝座身子不太好,許是累的。然后,還要說什么?殿下,你許是瞧不見帝座了。殿下啊,帝座羽化去了。不能說,也說不出,澄瀾一眾仙君瞞了殿下幾百年。然后,等殿下出了極宸殿,知了此事,腦子一懵,又退進了殿內,揮袖間砰一聲關了殿門。殿里太靜,唯有紅杏發出了嘩啦啦的響聲,殿下表情吶吶地瞧著,拖著步子湊近花瓣,矮身嗅了嗅,霍地一笑,溫暖和煦的光能迷醉時光:“你……從來都這樣?!?/br>那時候小,他很乖,聽了月老的話,傻乎乎沖著父上笑。父上呢,每一瞧見他笑,都愣愣的,然后板著木頭臉別過了視線,似是不欲多瞧他一眼。他心中喪氣,想著許是父上不喜歡自己。等大了點,過了能撒嬌胡鬧的時候,卻總喜歡干些惹他發火的事兒,他惱怒歸惱怒,卻也舍不得重罰,頂多嚴肅著面容說幾句。等下了凡,歷了劫,心思便多了,想起他的木頭臉,心中好笑,不由想再氣氣他,遂跑去了鬼界,誰知遇著了黒硯。兮光跪在紅杏前,歪頭想了想,方淡淡道:“紅杏,可惜你來得晚,不然也能瞧瞧他是什么個模樣。他就是太悶,想要個什么也不明說,我也猜得累?!彼?,直到如今他都不曾說過,對于父上,即便有怨,那也是因為喜歡。一貫活潑的紅杏聞言默然,唯有安靜地佇立在那里,安靜地陪著他。瞧不見便瞧不見了罷,兮光關了自己幾日覺著不是個事兒,遂出了極宸殿,成了天界天帝。做天帝也不過如此,管管眾仙的閑事兒,開個例會,挺無聊的,倒是每日和紅杏嘮叨嘮叨成了兮光的兮光。紅杏也歡喜,若兮光能多說話,凡是不往心里堵,心情總要好些。然,近日紅杏覺著殿下來得次數少了許多,她納悶之余又琢磨不透,不由心中苦悶,這種感覺在今日瞧見進來的是澄瀾時更為強烈。澄瀾進來是存了點心思的,瞧見紅杏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遂笑道:“都道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你也來幾千年來,本君可是一直等著你出墻的模樣呢,紅杏?!?/br>紅杏沒出聲,連花枝子都不動一下。澄瀾啞然,緩步走近,認真道:“罷了,我也不逗你了,你對殿下那點心思,我也瞧得透徹。你也不必瞞了?!?/br>這話落地良久,紅杏動了,一陣白光閃過,澄瀾面前出現一位紅衣女子,鬢間一抹杏花瓣,靈動活潑。她道:“真君莫要欺我?!?/br>在天界幾千年,是株草也該修成人形了,何況紅杏極具慧根,只是她不愿露出人形也是存了私心的。“這些年殿下能與我說這么多,想必也因為我是株安靜的植物,若我貿然成了人形,殿下怕是心生芥蒂,還請真君原諒紅杏欺瞞之罪?!奔t杏微微一笑,煙雨朦朧,秋波浩渺,女色傾城。澄瀾不置可否,只淡淡頷首:“本君明白,只是本君并未有讓你化成人形的意思。雖說你人形委實很美,但本君建議你化成了蝴蝶什么的,不然本君怎么領著你去見兮光?”若真領出去,不消一會兒,整個天界都會傳澄瀾真君有心上人了。紅杏無語,只得化成蝴蝶,落在澄瀾的肩上。澄瀾瞇眼笑笑,去了南天門。及至南天門,紅杏瞧見了并肩而立的兩道身影兒,豁然揮動五彩斑斕的薄翅,驚呼出聲:“黒、硯?”☆、第五十六章兮光殿下番外五澄瀾微微頷首,語氣有點無奈:“是他沒錯。如今這狀況,你無非是從單戀變成失戀,也無須傷心什么的,陪了他那么多年你也算值了?!闭Z罷,又將事情緣由說了一遍。近日南天門新來了一位守將,將上了仙籍,據說是月老去北淵之地遛彎時給領回來的,名喚荀闊,其余還好,就是性子悶了點,不知變通,硬是和天帝兮光杠上了。那一日,兮光也是無聊,在天界溜了溜,就溜到了南天門,本欲瞞著眾仙偷偷下界,不巧被盡職的荀闊阻擋。荀闊生得五大三粗,一手擎著長戟,一手橫在兮光身前,威武嚴肅:“請仙君出示仙符!”兮光僵了身子,面上似笑似哭,一貫含笑的視線如利器般鉆入荀闊的黑眸,只欲挖出什么要命的東西來。良久,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難聽,如砂礫磨上粗糙的紙面:“你,不認識我了?”荀闊頓住,迷惑了片刻,長戟劃過一道銀白的弧線*地面,鏗鏘一聲,剛正無比,他道:“與本將湊近乎是沒有用的,請仙君出示仙符!”兮光面了五千年的壁,心中泡了多少年的孤寂與想念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乍然一喜,不免心神呆滯,再被荀闊一刺激,唯有咬牙:“你這個呆子!本座不是什么仙君!”荀闊一聽,面色愈發凝重,頗為認真道:“私闖天界乃重罪,你是哪個妖窟窿里修煉的精?”???兮光默了,然后轉了轉眼珠,沒吭聲,揮揮袖子轉身走了。身后荀闊一臉的迷茫。待兮光的身影兒已遠去,月老突然出現了,神出鬼沒的。荀闊問:“那是哪里來的精怪,你們為啥不管管?”月老很淡定,遂淡淡瞥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道:“你將來,不知這妖的厲害,我們打不過他,只好由著他鬧了?!?/br>荀闊很生氣,斥責了一聲:“身為仙怎能被妖壓制?!你們真是沒本事,沒骨氣,沒智慧!”月老花白的胡子抖了抖,突然覺著殿下眼光真是不咋地,怎么瞧上了這么個人物?!于是,心窩子中箭的月老怒了,冷哼一聲道:“你要是有本事,就別讓他出南門天!”語罷,轉身乘風而去。荀闊老實,重重嗯了一聲,吼著嗓子道:“月老放心,本將定會捉住他,到時你一定要帶本將去見天帝!”沒走遠的月老聞言身形一滯,歪了歪頭,立時被氣得從云彩上栽了下來,可憐見的。不遠處,隱了身形的天帝兮光彎唇笑笑,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