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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非常多的選擇,為什么mama始終單身一人?“你想去當警察嗎?”嚴玲輕聲問著,“可是去年你還跟我說,你想讀生物學博士,去研究所?!?/br>“嗯,”嚴玖回過神來,點頭,“刑偵六處的喬警官是喬遠的堂哥,他有跟我好好談過,我想去試試。實在不行的話,我再回來繼續讀書?!?/br>“你不害怕了嗎?”嚴玲最想問的就是這個,似乎擔心兒子的尊嚴會受到傷害,趕忙又補充道:“那些東西,你現在是不是還看得到?”“媽,我一直看得到?!边@是他第一次跟母親坦白。從前那個膽小懦弱,又不敢對任何人敞開心扉的少年,此刻變成了一個哪怕是心事重重,也能苦笑著跟母親坦白的男青年,“從小到大,我能看到的東西一直沒變過,原來不敢跟你說的原因是說了也沒有用,即使閉上眼,我還是能感覺得到他們的存在,你又不能二十四小時守著我,所以我只能逼著自己假裝看不到?!?/br>“……對不起,”嚴玲有些羞愧,伸手去摸兒子的頭發,“對不起,mama一直沒能陪著你?!?/br>“其實是我沒用啊,”嚴玖眉頭微垂,“喬遠小的時候也能看到那些東西,可是他選擇的不是退縮而是主動攻擊,所以他總是罵我沒用,明明同樣的經歷,我們選擇了不同的對待方式,所以我受的委屈全是我自己找的?!?/br>“不是你的錯,”嚴玲艱澀地笑了笑,“mama沒跟你說過你外婆的身世吧?……她原來是我們G城一戶天師家族的旁系,后來跟你外公私奔就跟家里斷絕了關系。那個時代,怪力亂神是絕對不被允許的,你外婆只能隱姓埋名地生活,再也沒提起關于娘家的一點信息?!?/br>第一次聽說外婆這段故事,嚴玖眨眨眼,想起外婆被白無常帶走前一再囑咐過個普通人的生活,終于明白了她的心思。在現代社會,鬼狐仙怪已經成為一個虛構的存在,天師這個職業幾乎成了騙子的代名詞,因此她才不愿讓外孫走上這條路??上?,她并不知道嚴玖會是引路人,只以為他會像方家其他孩子一樣,年紀再大些,不去修道就會長回一個普通人類。嚴玲并不知道嚴玖已經去過方家,便大概提了下方家的情況,嚴玖裝作第一次聽說的模樣頻頻點頭。最后,嚴玲再一次問:“你真的決定去做警察了嗎?”嚴玖又一次點頭。這一回,嚴玲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拔覂鹤邮莻€男子漢了,真好?!?/br>這是嚴玖第一次看到她眼角含淚的模樣,這么多年,別人家的母親只用負責養家,他的母親卻要賺錢養家兩邊顧,可再苦再累,他也沒見過mama流淚。嚴玖忍不住抱住她,用腦袋蹭了蹭她。就像她很小的時候抱著自己安慰的模樣。睡到半夜的時候,嚴玖突然覺得口渴,爬起來去倒水喝的時候,發現mama的房門虛掩著,橙色的燈光流瀉出來,一個身影也被燈光拉長到門外。嚴玖以為她在倒時差睡不著,剛要開口,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站住。沒發現黑漆漆的大廳里有人的在看著自己,嚴玲坐在床上,手中是一塊老舊的相框。她輕輕摩挲著那張相片,眼淚一滴滴地掉下來。如果說晚上眼角含淚已經讓嚴玖震撼,現在的淚水則讓他僵硬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實際視力當然也有2.0,因此要看到相框里有什么也不難。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雖然看不清模樣,但蛛絲馬跡已經能讓嚴玖猜到那到底是誰。我的爸爸是什么樣的人?從小到大,他問過無數次這個問題,只是被問到的不管是mama還是外婆,回答都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大學教師”。他不是沒去探究過,可家里像是這個人從來沒存在過一般,根本找不到一點線索,而等他有能力去翻查各大高校的人員名單時,陳旭濤這個名字早就不在檔案中了。這二十年,他也從未見過陳家有任何人來探望過自己,仿佛陳旭濤離世后,嚴家與他們再無一點瓜葛。嚴玖根本無從得知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母親到現在都不再嫁,為什么自己的誕生卻得不到陳家的一點關愛?他一直以為是母親內心足夠強大,因此不屑依附于男人。直到現在他看到這些止都止不住的眼淚。他想起來,自己在最難受的時候,反倒一點都哭不出來,只有看到喬遠的時候,心底的委屈才會被無限放大到控制不住的程度。那是因為在自己最心愛的人面前,心底的脆弱根本擋也擋不住。突然很想知道,自己母親苦守了二十多年,這份癡心,父親到底有沒有接收到?在黑暗中靜靜站了許久,嚴玲的眼淚竟讓他心底慢慢浮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除了一張被嚴玲鎖起來的照片,嚴玖根本沒有一點線索。他想去找鑰匙,但嚴玲似乎為了補償自己常年不在家的遺憾,這段時間基本上天天呆家里陪嚴玖。在她眼皮子底下哪敢去找鑰匙,嚴玖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了好久,直到跟嚴玲一起看法制節目時,警察登陸信息庫調查嫌疑人資料的畫面終于給了他一點靈感。臨近年關,喬警官更閑了,嚴玖一個電話就把人請到了新開的牛rou火鍋店。在咕嚕嚕的蒸汽中,嚴玖小心翼翼地拜托喬夏幫忙調查一個人的資料。“調查你爸爸?”喬夏驚訝得連夾在半空中的牛rou都忘了吃。“嗯,我媽怎么都不肯說,我想自己去了解一下……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眹谰亮晳T性地給對方留有余地。喬夏和沈郁陶對看一眼,最后是沈郁陶點的頭:“反正你也要做背景審查,提前調查也不算違規,只是調查出來后,你真的要去找陳家人?”嚴玖愣了下,干笑著說是,心里卻一直在打鼓,生怕他們看出什么來。“這家人也真夠可以的,拿嚴玖克死父親做借口,居然連贍養義務都不盡?!眴滔睦浜咭宦?。“你一個人去嗎?不等喬遠回來一起?”沈郁陶也不放心,光是看這絕情的架勢,就知道這幫親戚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要是喬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一定會把自己綁在床上干到下不來吧?嚴玖對于喬大少的獨門懲罰秘籍可是有深刻的體會。當他拿到陳旭濤的資料找到他生前就職的大學時,他終于知道為什么嚴玲會和他相遇。陳旭濤就是嚴玲所讀大學的助教,從一些老教授的口中問來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