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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可別亂跑,感染了風寒怎么得了?” 唐海黎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回頭看,只是止住了腳,回了句:“狂風暮雨,澆滅了夏炎炎,恰是祭祀好時景呀?!?/br> 此話一出,他們都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隨她去。 本就是快入夜的天了,此時又是狂風暴雨,夕陽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天已經成了暗黑色。唐海黎一身白衣在這樣的環境里,顯得格外扎眼。但偏偏,她就能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維府后院中。 從屋檐上俯視,下面還有些可憐的小丫鬟在忙活,一手撐傘一手抱食盤或是沾血的水盆子匆匆小跑著,一看就是剛從某個受傷的人屋里出來的。唐海黎看著下面,低哼一聲,“命該絕矣,有當初對待姜沐的膽子就該有今日的下場?!?/br> 維家不過是驍遠將軍族的走狗,早晚得玩兒完。這幾年他們對姜蒙楽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絆子,她用手指頭都能猜到。再加上姜沐在他們府里受的罪,呵,今日就先拿維離大少爺開個刀吧。反正之前沒砍死的人,她看著不太舒服,就好像繡花時線要斷不斷的,總想扯斷,不然連睡覺都睡不著的。 唐海黎喜歡護著自己身邊的人,但是從不在意自己受過的苦。觸犯她可以,她絕不會惱怒,但碰她身邊的人就不可以。 而且,說不用武力,就是不用。 她自顧自搖了搖頭,拉開一根極細的鐵絲,將有小勾的那頭往外一甩,準準地勾在了對面樓閣的屋角上,自己這頭的鐵絲牢牢拴在腳下的屋檐上。從袖中扯出幾條白綢緞,向外一拋。正巧天上一道驚雷,剎那間恍如白晝,將正在順著鐵絲從空中劃過的她與四下亂飄飛的白綢照得清清楚楚。 這些東西都是她出府前找管家要的。不得不說,那管家真是個有趣的人,一聽她說要這些東西,連忙就去取了,還問她是不是要跟身邊那丫鬟用。還說,這些個都是好東西,只是別玩壞了身子。 所以出府的那一刻,耳朵已經被管家折磨的不像話了。唐海黎決定,以后有事少找管家,如果可以,換一個管家。她敢肯定,姜蒙楽變得一臉jian戾,看人的眼神色氣滿滿,絕對跟這管家有莫大的關系! 唐海黎悠然地在空中劃過,自己是胡思亂想著,下面那些人卻是已經嚇得沒魂兒了。 丫鬟和小仆一時間四下散開,跑得跌跌撞撞,尖叫連連,直呼“有鬼”。 那里面亮著燭火的屋里人聽見外頭鬧哄哄的,打開門吼道:“吵什么吵!——”后面罵人的話還未出口,自己就已經臉色煞白,渾身發抖,站了片刻口齒不清道:“救命救命啊啊,害死你的不是我??!冤有頭債有主!是我兒子??!我兒子??!” 隨著維岫巖的瘋叫,這下屋里呆的好好的丫鬟大夫被嚇得一并跑了出去。短短一刻鐘時間,后院幾乎散得沒人了,更是沒有一個人敢走近這屋子周圍。四處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那屋內從床上傳來的咳嗽聲和低聲咒罵。 唐海黎松了手中的鐵鉤,輕飄飄落到地上,將那幾條白綢緞收回袖子,踏著悠閑的步子走進屋。 坐在床邊上,溫柔地看著掙扎著企圖起身的維離,“那日真的抱歉,我的貓抓傷了你?!?/br> 維離一手撐著床板,半晌也起不來,終于是放棄了,“嘭”地一聲直挺挺躺下去,“我呸!你說!你跟左籬是什么關系?!你是為他報仇來的吧?!” 唐海黎瞬間面色鐵青,冷冷道:“非也,此前我并不知道,現在知道了?!?/br> 左籬是她的好友,只是失蹤五年了。當年進龕影皇宮前還找他一起喝過酒,但進皇宮后再也找不到他的一絲蹤跡了,找左籬已經被她當做最高任務交給了影女機,可惜如今召回影女,依舊沒有一絲有用的信息,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影女機的細作分在各個國家,幾乎無處不在,無處不曉,而左籬就是找不到。 左籬是不會武功的,文弱至極,兇多吉少是肯定的。但唐海黎又偏偏不死心,左籬是個奇才,謀略可與她相提并論,應當隨便動動腦子也可保住自己性命。 “說說吧,左籬死了嗎?你殺的?”她的聲音淡得可怕。 “呵,我哪兒有那個本事!那可是個厲害的主兒,不管別人做什么都能被他看透。但是他,他竟然敢給驍遠將軍說他最擅長的事情是改朝換代!他以為驍遠將軍信任他,哈哈哈,轉手就被亂馬碾踏踩死!活該!” 維離越說越激動,“明明名都讀離,憑什么!憑什么他就能得大將軍的青睞!哼,能駕馬踩死這種人,我這輩子也值了!” 唐海黎幾乎把袖口上的雨水都攥干了,最后還是松了手,“一千個你這樣的人,也賠不起?!?/br> 四年沒抽出過的腰間的睿天,此時白光一閃,穩穩砸在了還在瘋笑的維離的脖頸上,人頭分離,連最后的慘叫也沒喊出來。深紅的血掠過唐海黎,斜著噴到了兩米外的墻上,像極了一條蜿蜒的紅蛇。 她嘴唇發干,好像心里突然空了一處,咽了咽口水,卻好像幾天沒喝水一樣干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堂將宅的,只知自己一路腳底不穩,晃晃悠悠,如同真的鬼魂一般。 頂著這副樣子回去,把守門的人嚇了一跳,幸而煦兒就在門口等著。煦兒一見她忙跑去扶住,“主人這是去哪兒了?”低頭一看發現短刃上鮮血淋漓,忙用側身遮了遮,“主人,還是莫讓別人見血的好?!?/br> 唐海黎這時才把睿天收回了刀鞘,眼神空洞,看著煦兒認真道:“繼續找左籬?!?/br> 煦兒疑惑地扯了扯嘴角,笑道:“主人你糊涂了,這本來就是進行中的事情?!?/br> “嗯?!碧坪@椟c點頭,清醒了不少,也不再扶著煦兒,“去叫姜蒙楽和姜沐,我有事跟他們說?!?/br> “多晚了都,有事不能明天說嗎?”煦兒看主人臉色不太好,忍不住道。雖然明知道沒有任何事能夠難住主人,也沒有什么事能夠影響主人,但看她這個樣子覺得確實不太像平常的她。不敢明說出來,卻還是要提醒一下的。 唐海黎看了她一眼,“行。那就后天再喊他們,我休息兩天?!?/br> “???……” “后天我上次寫的新信就會到孟瀧國,屆時安璃朝中必然大亂,到時再跟他倆細說兵權之事?!?/br> 煦兒點了點頭,又再次伸手扶住了她,兩人回了小殿休息。 唐海黎睡下后再次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她沒想到甚少睡懶覺的她,竟然也會睡這么久??礀|西還有點模糊,于是使勁眨了眨眼,朝屏風外道:“煦兒?” 一出聲,她連忙兩手撫上了自己的脖子,聲音……啞得像一個中年男人一般。本來她平常用的是清冷的少年公子音線,還算聽得過去,現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