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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廳堂來到房門口:“來人?!?/br> “是!” 即使在凌晨,門外的護衛也絲毫不敢懈怠。 “派人盯著許監軍,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盯好了?!?/br> “是!”那人領命而去。 金宗留走回床榻邊,又將晚間那計劃在腦中過了一遍。 若許振這邊沒有問題,只要樓鄯那邊選好了地方,他們就可以開始動手了。 窗外天色已開始發青,他終于闔上了眼。 許振住的地方離宋琰與宋珩的院子不遠,只隔了一條街巷,等他從忠順侯府的馬車下來之時,街巷中灑滿月光,夜色安寧,四下一片寂靜。 他淡然進了屋,一抬眼,發現靠墻案幾上多了一盒香,忙鎖了門,將墻角青瓷蓮花爐挪出來,取出那篆香放置隔片之上。 青煙映著瑩瑩燭火,裊裊升騰而起。 他閉上眼,心頭默念著香中傳出的訊息。 半晌,方將隔片上夾雜著白點的香灰撥進香爐里,再換了一盤普通的松檀香放上。 和衣躺下,沉沉睡去。 ☆、第215章 當眾折辱 第二日,是宋琰查看此批軍備物資的日子。 宋珩一大早起了床,剛推開門,就看見院子里抱著陶甌踮起腳尖在葡萄藤下收集露水的靈芝。 這哈密衛日夜溫差大,露水出得又多又好,清亮亮的在晨曦下剔透生光。 靈芝仰著頭,聽見腳步聲側過身來,見是宋珩,淺笑著行拜禮:“王爺?!?/br> 宋珩一見著她嘴角就自然彎起,此時那雙貓兒眼映著晨暉閃著晶瑩流光,小小梨渦像兩朵丹桂綻開在嘴角,他忍不住伸手替她擦拭鬢間細汗。 他衣袖拂過靈芝臉側的剎那,靈芝嗅到那袖間淡淡的熟悉的香味,心中一顫。 無跡哥哥。 她差點一口喊出聲來。 雖然許振告訴過她這是連珠合璧篆香的味道,可她腦子里早已把無跡哥哥和這種香味關聯起來。 小時候的無跡哥哥,身上總有這種香味,他的禪房中也都是縈繞著這氣息。 她輕嘆一口氣,她怎么能將他們二人混為一談呢。 宋珩察覺了她的失神,還以為是自己的舉動惹惱了她,忙收回手:“今日我要隨平遠王去視察軍備,你和我一起去?!?/br> 靈芝已經習慣了他不管去哪兒都要帶上自己,除了上戰場的時候,輕輕“嗯”了一聲,順口問道:“王爺也喜歡用福壽齋的連珠合璧篆香嗎?” 宋珩微微一愣,隨即想到她可能嗅出了自己身上的異香,點點頭,正想開口,宋琰背手闊步邁進院門來。 “王兄?!?/br> “王爺!”靈芝向他見過禮,匆匆退回屋去。 宋琰看了看靈芝的背影,忽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宋珩如此看重靈芝,會不會和他的目的一樣? 隨即那念頭又沉下去,與宋珩前后腳往正屋廳堂走去。 西征軍的倉庫大營位于城西南角上,宋琰帶著宋珩一行人到達的時候,許振已領人在箭樓下等候。 金蓬竟然也在。 宋琰與宋珩對看一眼,果然想單獨找許振說話不容易,金家看得很緊。 “總兵大人!” “王爺!” 許振與金蓬下馬見禮。 宋琰朝金蓬笑笑:“金將軍若是忙于家事,就不必陪本王了?!?/br> 金蓬連敷衍的笑都懶得露,瞪著眼冷冰冰道:“這軍備既然是送到哈密衛的,金某自然也要來看看,難不成皇上讓總兵大人自己來打樓鄯的?” 宋琰對他的咄咄逼人毫不在意,雙手一攤:“金將軍終于要和本王一起打樓鄯了?無上歡迎?!?/br> 許振見二人說話針尖對麥芒,微微一笑上前打圓場:“朝廷的物資軍備當然是為西疆所有兵士準備的,許某此來當然就是要備好后方,讓各位能安心上戰場,總兵大人請,將軍請,王爺請?!?/br> 金蓬冷哼一聲,自顧自往里去。 倉庫占地極廣,四面以土方石壘高墻,門口設箭樓,防衛森嚴。 里面糧食滿倉,箭矢成山,盾甲長槍等軍備一應俱全。 許振與宋琰在前,一面走一面向他介紹,不一會兒來到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倉前。 倉門打開,里頭盡是黑壓壓的桃木箱子。 許振下馬走在前頭,打開一個開蓋的木箱,一排黑黝黝似地瓜似石頭的器物閃著油光靜置于箱中。 “這是京中最新研制出的火雷,一顆威力相當于六十支火銃,還未上過戰場?!?/br> 宋琰欣喜地打量著,可又轉念一想,這火雷需要埋伏在敵人必經的路上才能派上用場,而樓鄯騎兵最是摸不著蹤跡,就算威力再大也對他們無法。 他伸手拍拍箱蓋:“好東西,希望有機會用上?!?/br> 眾人接著往前走去。 金蓬又盯著那火雷看了好一會兒,才追著趕上。 在營中轉了一圈,許振帶眾人來到箭樓下的廳堂處歇腳。 “……除此之外,還有一批戰馬正在榆林過來的路上,估計五日內能送到……” 許振一面說,一面讓隨從上了茶。 待那隨從送茶到宋珩身前之時,宋珩翹起二郎腿望著天,只當看不見。 許振忙親自起身端了茶遞過去:“王爺,京中帶來的新鮮君山銀針,您嘗嘗!” 金蓬又是一聲冷哼,似極度鄙夷宋珩所為。 他自然也是知道這兩人之間恩怨的,只不過此時完全站在許振一邊,見他在靖安王面前如此低聲下氣,實在替許振不值。 宋珩掃了一眼許振,這才正了身子接過茶,不以為然抿了一口,咂咂嘴,放下茶盞:“不怎么樣,聽說你煮得一手好茶?” 許振臉上仍舊掛著笑,近乎討好:“不敢說好,等回了京,許某再親自煮茶讓王爺品品?!?/br> “也別回京了?!彼午癜櫚櫭迹骸耙院竽銢]事每日上我院里給我煮盞茶吧?!?/br> “王爺!”金蓬陰陽怪氣地插話:“監軍大人奉了圣命千里迢迢來此,可不是來給您煮茶的?!?/br> 宋珩斜睨著眼瞅著他:“監軍大人都沒意見,真是那什么不急那什么急?!?/br> “你……”金蓬被他懟得張口結舌! 一看許振,除了臉色青白,再不見其他異樣。 宋珩晃晃二郎腿,“怎么?不過是煮茶而已,又不是讓他把頭割下來給我當球踢?!?/br> 金蓬雖知宋珩故意羞辱許振,心頭不屑,但若論起這二人淵源,許振養父許繹是宋珩父親屬下,還是背主的屬下,許振莫說替宋珩煮茶,就是以身為奴賠罪都說得過去。 他頓時啞口無言。 宋琰則打圓場:“王兄,監軍大人公事繁忙,煮茶之事就回京再說吧?!?/br> 許振本青白的面色更無一絲血色,平日的出塵之勢蕩然無存,被人當面折辱,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