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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一般平順,連一絲凸起都無。 而現在眼前這蜜膠,則略微凹凸不平。 她心口一沉,豁地推開蓋子。 “呀!”小令驚叫起來。 “這!”槿姝也訝異地看向靈芝。 一股nongnong的酸味從壇中彌漫出來,腥sao沖鼻,讓人惡心。 靈芝蹲在壇邊,嗅覺又比常人靈敏百倍,更是首當其沖,被那味道熏得差點吐出來。 小令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姑娘,這,這可怎么辦!怎么會這樣呢?” 靈芝屏住呼吸,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放舒了一口氣。 這才發現,自己捏著細鐵鉗的手微微發抖。 這不可能!以她學和香的這些日子,還沒有哪一味香失敗成這副模樣! 她閉上眼睛,細細在腦中思索一番,必是有人動了手腳! 她所用的香料中,絕對沒有腐敗后會產生酸氣的。 “當務之急,是找到替代品?!遍孺穆曇魪纳砗髠鱽?,和她的人一般冷靜。 “可是,還有三日就是梨花宴了,來得及嗎?姑娘平日里做一味香,至少也要半月的!”小令焦急得繞著泥壇轉圈。 “是,來不及了?!膘`芝嘆口氣。 “那如何是好?”小令搓著衣襟:“怎么辦?怎么辦?怎么會偏偏這味香出問題了呢?” 靈芝咬緊下唇:“是有人放了紅硝水!” 她想來想去,只有這種可能,紅硝水是用硝石并紅花炮制出來的一味香水,香味非常淺,一般用在香中作為輔助,揮發提味。 可這種水不能密封窖藏,一旦隔絕空氣,便會散發出酸腥無比的味道。 所以若有人將紅硝水帶到晚庭來,沒有密封之前,她是識別不出那種味道的。 “實在不行,只好換以前做的香,先去參加梨花宴,回來再好好查查,是誰做的手腳?!遍孺淅涞?。 “不必?!膘`芝一面說,一面搬來炒制香料的鐵鍋,將一壇香泥盡數倒在里面。 那味道熏得她直作嘔。 槿姝忙去幫忙:“我來吧!姑娘,這是要做什么?” 靈芝捂著鼻子退到一邊:“還有救。若真是紅硝水,最易揮發,我試著用加了灸蜜的碳火來烤上一烤。你幫我將香泥攤平,對,就這樣,攤開越薄越好?!?/br> 她一面指揮槿姝,一面對小令道:“去將上次蒸過六道的郁金香并紫蘇拿來,一整盒都拿來?!?/br> 小令應著去了。 紅盈盈的蜜炭,散發著暖人的甜香,靜靜向鐵鍋升騰著熱氣。 隨著熱氣增多,那香泥上方,漸漸冒出層層白煙,酸腥愈濃。 靈芝拿來浸泡了薔薇水的錦帕,一人一條,綁在口鼻上,槿姝守著炭火,她則看著鐵鍋。 每過一炷香的時間,便要將那香泥整個翻過一遍。 晚庭中四個丫鬟加上尚嬸子,五人依次看著炭火,靈芝不放心,一直親自在倒座房內守著。 到了子時,酸腥味依舊濃烈。 槿姝與小令半逼半推,才把靈芝推回去歇息,槿姝再三發誓,絕對會看好香泥,不再被人碰半分。 靈芝也覺得渾身疲累,特別是鼻子,被熏得酸脹難耐,頭暈乎乎的,渾渾噩噩進得屋內。 剛進屋,不由一呆,那味道! 整個屋子,也浮著一縷縷淡淡的酸腥味。 她只覺頭皮發麻,緊咬著下唇,閉上眼睛,兩行淚落了下來。 不!不要! 王氏的氣息,姨娘的氣息! 再也沒了!真的沒了! 她幾乎是挪著步子,一步一步,來到榻前,一頭扎在錦被中,無聲的流淚漸漸變成低低的嗚咽。 姨娘留給她的最后的陪伴,沒了! 晚庭內散發出的酸腥氣息,整整兩日,才稍稍淡了幾分。 直到第三日午時,那酸味方漸漸消失。 靈芝取了一點香泥,以明火點燃,烤過三日,香泥中依舊有著淡淡的酸惡之氣。 “如何?”槿姝問道。 小令皺了皺鼻子:“姑娘,好像還是有一點點,那個味道?!?/br> 靈芝點點頭,看來,只有以火燃過之后,才能完全去除紅硝水的氣味。 這可如何是好? 她雙手捂住臉,撐在炕桌上。 這幾天都沒休息好,閉上眼時,眼皮下還有微微的刺痛。 她不想放棄,這味香,算是她真正按照君臣輔佐、吉時吉位、香性香效的原理精心調配出來的。 就如同母親十月懷胎的第一個孩子一般,怎能到最后放棄? 小令見她揪心的模樣,也難過得不得了,咬牙切齒罵道:“真是,哪個黑心肝賤蹄子死了爹娘沒人葬的壞良心賊人,做這等污爛事兒,就不怕連累兒孫受苦遭罪遭報應嗎?” 靈芝聽她把所有知道的罵人的詞兒都用上了,再難過也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一笑。 那“苦”字飄過耳際的時候,忽腦中一閃,如鑰匙開鎖觸動機關,“吧嗒”一響。 “有辦法了!”她蹭地跳起來。 ☆、第045章 花廳風波 到了三月三這日,一大早,安府東南角門大開,一輛輛藍帷布桐油馬車魚貫而出,載著安家五位少爺姑娘,仆擁婢隨,往什剎海東側帽兒胡同的衛國公府而去。 馬車直接穿過衛國公府二門,又駛過一扇廣亮門,方停了下來。 靈芝等了一會兒,便聽見槿姝的聲音:“姑娘,到了?!?/br> 接著小令掀起簾子,扶著靈芝出了馬車。 前方有兩個美婢迎了過來,靈芝心中暗嘆,果然如云霜所說,衛國公府只用美人兒。迎客指路這等粗事,本該由婆子來,這兒卻是這么兩個水靈靈的丫環。 頭上還簪著剛抽芽的鵝黃迎春花,上身均著鵝黃云水紋比甲,春意盎然,看得人眼前一亮。 靈芝緊跟著前面的毓芝、秀芝,微垂著頭,目不斜視、身姿端方,穩穩邁著步子往前。 到人府上作客,最忌一到地方便東張西望,四下打量,不僅小家子氣,且看著儀態浮躁,失了禮數。 一行人穿過垂花門,走過長長的雕梁著彩的九曲長廊,長廊兩側布滿清幽的鳳尾竹,既清爽宜人,又擋了視線,保留了園內其他景致的神秘。 行了約半柱香的功夫,又有四個同樣著鵝黃竹枝紋比甲的丫鬟迎出來,將她們請進一座四開敞門的三層木閣花廳去。 花廳正門上方,朱漆草書三個大字:攬月軒。 進得花廳,才發現這竟是座水榭,前方臨著她們剛過來的園子,隔著寬敞明亮的廳堂,后方同樣四開雕花敞門,透著一汪碧水,瑩瑩湯湯,波紋輕漾,遠不見岸。 廳內正中一道大理石九龍浮雕落地屏,將整個空間分成兩塊,男賓往東,女賓往西。 西邊又以六扇二十四節氣彩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