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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離開自己的房間。反而是阿望經常來他房間打掃衛生,疊衣服疊被子之類的,連他把內褲放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上一次進去……好像都已經是剛剛搬到這里來的時候了。真是歲月匆匆,李知之微微一笑,轉開門把手走進去。阿望的房間和他印象中的一樣,一絲不茍無比整潔,鋪平的床單毫無皺褶,被子也疊得像軍訓似的那樣方正,看起來幾乎就像沒有人睡過似的。人比人氣死人,明明床單被套枕套都是相同的,他的房間怎么就像個豬窩似的——不,李知之堅決不承認自己的房間臟亂差,只是活得比較隨意。房間構造也完全相同,除了床和書桌,立在床邊的還有一個北歐風格的四門衣柜。按照阿望的性格,手表這類小物應該會被他收納在衣柜的抽屜之中。好像某一年阿望的生日禮物,他就送了塊表來著?還是他第一次打工掙的錢。不如就帶那塊好了。在腦海中將一切都構想完畢,李知之拉開衣柜門,沒費什么勁地就在倒數第二個抽屜里找到了被擺放得如同商店展示品的手表們。也不知道這人從哪找來一塊海綿墊,竟然能完美地把手表嵌進去。他送的那塊則是連同包裝一起被珍藏在最里面,一看就知道主人過于愛惜根本不舍得用。李知之在心里笑他,又忍不住有點小高興,得意洋洋地將手表拿出來戴上,腕帶的寬度正正好地遮住了他的傷口。然而就在李知之準備關上衣柜門時,他眼角余光一瞥,忽然看到一件十分熟悉的衣服。那件黑色衛衣不是他的嗎?怎么會放在阿望的衣柜中?阿望不怎么穿休閑裝,在校時也是嚴肅的襯衫居多,最多就穿T恤。而掛在一眾襯衫正裝之間的衛衣實在是格格不入,這才讓李知之一眼就察覺了。他好奇地伸手一摸,卻發現手中的質感明顯就不是他那件已經穿過、水洗過多次的衣服了,而是一件從未拆穿過的新品。奇怪,為什么買了又不穿?就算是學自己偷偷買了一件相同的,自己也不會嘲笑他啊。李知之沒想明白,但阿望有些舉止他也沒怎么搞明白,就好像……就好像他偷拍自己用來做手機屏保似的。算了算了,誰沒有點小秘密,就算是好朋友也不可能事事都明說出來。他正打算把衛衣掛回去架子上,然而他一撥開整齊掛著的正裝,卻像是劇院拉開了帷幕,背后露出的畫面讓李知之傻眼了——這衣柜竟然有兩層!而里面的那層被一塊從高處垂下的簾子遮擋住了,若不是他撥開衣服時不慎動到,或許根本不會發現這后面別有洞天。不是吧,這人常年就穿那么幾種類型的正裝,竟然也多到需要這種雙層衣柜才能放下嗎?李知之索性將外面那層衣服都拿出來放在床上,自己則是帶著好奇心地將那塊簾子拉開,想看看阿望在里頭放了什么衣服,怕不是像老夫子似的擁有一百件同款。他嘴角的笑容在看到簾子后的內容時凝固了。里層掛著的衣服,每一件他都很眼熟,眼熟到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說出來自己是在哪里買的。左起數過來第二件的白色棒球服,是他高考結束后買的;最花哨的那件寬松印花T恤,是有一年回南□□服曬不干,他只好到樓下夜市里隨便買了件充當睡衣,因為太丑只穿了兩次;而被疊好放在第一排的那件印著字樣的長袖衫,還是他們院系運動會時統一買的班服。唯一的不同點在于,這些衣服看起來嶄新無比,被妥當珍惜地安置在衣柜的最里層,像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秘密。怎么會……怎么回事?李知之覺得自己腦子像是打了個死結似的無法順利思考。這些是阿望買的?為什么要買和他一模一樣的衣服?還買了這么多?他第一反應認為自己看錯了,然而他左看右看,甚至沖回自己房間里翻出幾件衣服拿過來作對比,最后還是不得不承認:柜子里的那些衣服,和他擁有的那些就是一模一樣。如果說阿望偷偷買了一兩件和他相同的衣服,他或許會把這當成一件隨意笑笑就過的小事。然而這么多……幾乎是每一件,時間線從高中至今,從他私自買的到班服……李知之覺得自己不僅笑不出來,甚至有一瞬間,他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他該感嘆這個人竟然了解他到這個地步,就連他買什么樣的衣服都知道嗎?李知之手里拿著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失魂落魄地坐在床邊,像一塊投入湖面的石子,床單被他壓得凹陷下去,在他身后形成了一片漾開的細紋。為什么?李知之想不通。“……終于發現了嗎?”“誰?!”腦子中的混亂想法還未處理清楚,仿佛耳根被人吹拂了一口氣,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響起,似乎有個人剛剛貼在他腦后對他耳語。李知之嚇得整個人彈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環視四周,然而房間明明就沒有任何一個人,這個安靜的午后,連窗簾都不曾被風吹動,房間里只有他自己。是他聽錯了?那個聲音李知之從未聽過,帶著些微的惡意與嘲弄,語氣仿佛在看一場好戲似的;而呼出的那一口氣是如此貼近皮膚,真實到他幾乎要生出雞皮疙瘩,詭異到了極點。李知之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病情發作了,立即奔出客廳吃了兩顆藥,緊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太過詭異,無論是那個奇怪的聲音,還是……當你發現最熟悉親近的那個人也有著令你無法接受的那一面時,你會怎么做?李知之很慫,他想逃。不過他一走出家門就被風吹清醒了。照在身上的陽光沒有溫度,似乎披了一層難以言喻的紗似的。理智上李知之明白阿望這件事很可能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嚴重,或許還別有內情;然而在感情上,他卻覺得深藏在這之下的秘密壓迫感十足,仿佛一旦戳穿那個口子,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李知之最害怕、也最討厭的就是關系變化。暫時沒找到冷靜下來的方法,李知之只能先暫時將這個意外的發現放在一邊,把注意力轉移到另一件詭異的事情上。那個聲音,真的不是幻覺嗎?可是如果是幻覺,那句話的意思又是什么?如果不是幻覺,那么這個東西,是什么?鬼怪嗎?李知之冷笑一聲,他一個死人好端端的站在這里,難道還怕鬼不成?一直到李知之走到與郭東約好的地鐵站時,他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整個人愣頭愣腦的,往日里的機靈勁兒都不見了,一連撞到好幾個路人——偏偏他此時體重還輕,身體相撞時無一例外是被彈開的那個,差點讓人以為他是來碰瓷的。就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