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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香說著說著,本來是明目張膽的,這男人本就是她的,臉龐卻不受克制發起燒來,她低下頭,醉人的緋紅浮現在臉側,讓孟良清挪不開眼睛。 院中響起笛聲,沉沉的笛音聽上去無比哀戚。 沈寒香推開窗戶,看見白瑞坐在廊檐底下吹笛子,孟良清問:“怎么了?” “白大哥說福德是jian細,因為福德出賣了我們,所以才一入西戎人的營地,就被人發覺,追了出來??晌矣X得不是,我甚至覺得,當時白大哥希望福德能否認。不知為什么,福德不僅沒有否認,還要投誠,吼我們下山了?!鄙蚝忝嗣凵系膫冢骸斑@是福德割的,他把我的血抹在自己身上,還搶去那件被血浸透的大氅?!彼D過身,擔憂地望著孟良清:“我相信這次回來,福德是誠心要改過的,他應當不是jian細。我有點擔心,能不能請你派人去山上搜索,務必找到他?!?/br> 孟良清點點頭:“我本也有打算,明日派人搜山,西戎人jian猾無比,今晚他們應當會連夜撤出。不過我會命人搜尋福德,無論究竟,找到人再說?!?/br> 沒等天亮,孟良清親了親孟小寶的臉,孟小寶吧唧一口就貼在了他的唇上。孟良清忙不迭將孩子遞給沈寒香,擦了擦口水,難得臉紅了起來。 沈寒香笑了,將孩子放在床上,讓白瑞進來照看片刻,跟出門去。 站在春風得意樓的偏巷里,頭頂紅色燈籠投下朦朧的光,暈染出孟良清的長眉皓目,沈寒香伸手摸了摸他的鬢角,那鬢角霜白,令她目中酸楚。 “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鄙蚝阏f。 孟良清握住她的手,放在鼻端,那鼻息溫熱。 “我會的,寒香,等我?!?/br> 那襲青影鉆入馬車,車轆滾滾,將整架馬車都帶入清晨奶白透青的薄霧之中。 三個月后,孟家送來一紙休書,沈寒香正把孟小寶抱在膝上,讓他張嘴。粉嫩的牙齦上似乎有幾顆白點,未及細看,一陣氣急敗壞的怒罵傳來。 “孟良清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子非掀了他的忠靖侯府不可!” 怒聲讓孟小寶縮了縮脖子,往沈寒香的肩上靠。 沈柳德捏著一封信,沈寒香伸出手去,沈柳德很不想給她,卻還是給了她,隨后留意她的神色,準備了一肚子咒罵忠靖侯府的話,沒來得及出口,就見沈寒香將信紙疊好,重新納入信封里,放在石桌上。 “三妹,你別怕,大哥已跟三叔說好了,娶了媳婦兒立馬就把家產分一半兒給你,鳳陽郡會有一群好男兒等著入贅咱們沈家,咱們小寶以后吃穿不愁嘍?!鄙蛄律斐鍪秩ケ闲?,孟小寶腦袋一別,軟綿綿趴在沈寒香身上不搭理他。 “說了不要?!鄙蚝阕屇棠锉е闲?,接過一碗銀耳蓮子羹來,自己吃了起來。 “這……這孟良清都休了你了,難不成你還為他守一輩子活寡嗎!”沈柳德聲音不自覺大起來。 沈寒香橫他一眼:“大哥巴不得滿大街的人都知道我被休了嗎?” 沈柳德捂住嘴,半晌,方搖頭:“當初我就不該讓你嫁給他?!?/br> 沈寒香拿起那信封,笑了笑。 “哎哎哎……你怎么撕了,撕了那孟家也不會承認你是他們的媳婦?!鄙蛄碌脑捖曣┤欢?,只見沈寒香撕碎休書,慢條斯理地將其放在石桌上。沈寒香招了招手,白瑞從暗處走出,“把這個,送回去?!?/br> 盯著白瑞走出門的背影,沈柳德嘆氣搖頭:“這又何必呢?”他牛飲一大口茶,聽見沈寒香問:“別顧著管我,嫂子什么時候過門?” 沈柳德三十好幾的人了,像個毛躁的少年郎,摸了摸圓乎乎的后腦勺,笑笑:“明年,明年?!?/br> “你喜歡她嗎?”沈寒香問。 “喜歡?!?/br> “那她喜歡你嗎?” “……大概……也喜歡罷?!鄙蛄虏淮_定道。 “那很好,好好對她?!蹦且粋€瞬間,沈寒香想起為了保住清白自盡的公蕊,想起一等近十年,在沈家受盡白眼的楓娷,她張了張嘴,沒有提起。 沈柳德卻像看穿了她心里的話,低下頭,沉吟道:“從前年紀輕,什么都不懂,辜負了楓娷姐,帶累了公蕊,這一次是我自己選的,我會好好待她。咱們也不是什么官宦人家,我也想好了,這輩子就和你嫂子好好過,不納妾了。女人多了,搞得家里烏煙瘴氣,夫妻不睦。從前我娘多恨你娘,你在孟家才不過三個女人,日子都這么不好過。反正我是男人,掙錢養老婆孩子,這一輩子眨眼就過了,到老了,頭疼頭疼兒孫福壽,就可以安心閉眼去了?!蹦晟贂r候,他妹子總覺得他不爭氣,沈柳德苦笑道:“雖說不爭氣,也算掙下這份家業,要是你不肯要,我這心里……”沈柳德按著胸口,“確實不是滋味?!?/br> 沈寒香眼神不錯地看了他半晌,終于松了口,微笑著說:“那好吧,當給你外甥的?!鄙蚝惚н^孟小寶來,孟小寶又想睡了。 “孩子不能沒有父親,你一個人,會很辛苦?!鄙蛄抡f。 “不是還有你嗎?”沈寒香笑道:“就住在沈家了,難不成大哥還會趕我走?” 沈柳德一拍大腿:“你說的,將來你想走,我可不放人了!” “不走,賴你一輩子?!?/br> 陽光從天空中漏下,垂落在這一季才開的睡蓮葉子上,青銅大水缸折射出瑰麗的光,魚兒在缸子里游來游去吐泡泡。 沈宅實在沒有什么不好。 不到傍晚,李玉倩在院子里陪著沈寒香剝蓮蓬,一邊剝一邊往自己嘴里送。 沈寒香看她吃得高興,笑說:“你別全吃光了,大哥二姐都還沒嘗上呢!” 李玉倩癟嘴道:“吃你們家點兒東西怎么了,你大哥二姐都沒見得這么小氣,就你摳得跟小時候似的?!?/br> 知道李玉倩愛說笑,沈寒香不搭理她。 “你大哥,今兒是不是給你帶什么信兒了?”李玉倩小心翼翼地問,試探著看沈寒香臉色。 纖長的手指飛快挑出蓮子來,手掌合攏便掰開青青的蓮蓬,沈寒香說:“帶了?!?/br> “那你怎么說?” “說什么?”沈寒香望著她,“反正有沒有那張東西,日子都一樣?!?/br> 李玉倩嘲道:“你倒是想得開?!?/br> 沈寒香想到什么好笑,唇角一翹:“我呆在家里的日子長了,我哥打小聽我的,你要在我家常住,以后可得天天討好著我,叫你端茶遞水,就恭恭敬敬伺候著,把我伺候舒服了,才讓你在咱們家住?!?/br> 氣得李玉倩舉拳就揍,一邊揍一邊嚷:“做你姥姥家的主,你大哥馬上娶妻了,司徒家的小姐可是大家閨秀,你吃大家閨秀的虧吃得還不夠,以后司徒敏光嫁過來,有你好受的!” 沈寒香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