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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我們……我們的半壁江山都淪陷了,忠靖侯重傷回京……朝廷換了人上前線……” 沈寒香手勢僵住。 “太久沒打過硬仗,西戎人驍勇善戰,騎兵一入中原有如破竹,現在以幽山為界,依仗山勢和大江,才抵擋住西戎。京城的人都跑到南方了,她比我們晚被抓,原本是北邊的人,想必戰勢從北起,她的丈夫被征入伍,她是在逃亡途中被抓的?!?/br> 離京數月的沈寒香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說,這些話落在耳里像天方夜譚一般遙遠,好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目光直逼孫嚴武的眼底,“忠靖侯重傷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睂O嚴武摸了摸后腦,“只是聽說,也許并沒有……” 只有見到那個葵娘,親自問過,但即便她這么說,也可能只是道聽途說。沈寒香定了定神,喝了杯已涼了的茶水。 “你得回去,幫我找個人?!?/br> 才六歲的孫嚴武意識到事關重大,稚氣的臉孔定定向著沈寒香,他捏緊茶杯,咬牙堅定道:“成?!?/br> 當晚剛從議政殿出來的征南昌武大王九河聽下人稟報說新抓的俘虜要見他,站在宮殿門口,搓了搓手,呵出口氣來,“去看看,她有什么把戲?!?/br> 那晚上用完膳,沈寒香跪坐到九河面前,看了眼他身邊的四名舞女。 九河也抬頭看了眼,手掌豎起,擺了擺。 幾個舞女知情識趣地退了出去,沈寒香跪直身,低斂了眉眼,沉聲問:“大王何時讓我寫家書給我丈夫?” 九河不耐道:“本王以為此事已經不必再議?!?/br> “孫家局勢瞬息萬變,要是不能及時趕回去,家中老大人一旦辭世,長孫不在,恐怕家主之位即將旁落,大王的財寶也都會落空?!?/br> “本王會在乎那點錢?”九河嗤之以鼻。 “可我在乎兒子的前程?!鄙蚝闾痤^,她的眼睛直直看著九河,“最疼愛的長孫被擄,我公公可能就不會再將家主的位子給我丈夫,將來我的兒子也就不能成為孫家的家主。這是我不想看見的。與其葬送兒子的前程,我也會讓大王您什么都得不到?!?/br> 九河摸著下巴,沉默半晌,方笑道,“你知道本王想得到什么?” 那時分沈寒香聽見自己呼吸頓了住,她離開坐墊,站直了身,決絕道:“我們中原女子視貞潔為性命,你放我的兒子離開,我的命給你?!?/br> 華彩斑斕的西戎披帛離開她的肩膀,她的肩頭空無一物作為遮蔽,膚色淡得如同一縷將化的雪色。 九河睨起眼。 “娘……”突如其來的一聲顫音,讓沈寒香目露驚慌。 孫嚴武每日都在入夜時分來看她,誰想看見九河在,而且一路相伴被他視作親人的女子正在向他獻身? 沈寒香匆匆拾起披帛攔在肩上,她的嘴唇哆嗦,臉色發白,嚇得不輕。 “你怎么來了?”沈寒香眉頭蹙起,斥責孫嚴武。 “不來怎么知道……娘你不要我和爹了嗎?!你怎么……”孫嚴武小小的拳頭攥緊,撲上去捶在沈寒香背上,他抱著她的腰發泄般地拼命捶她,“你不要我和爹了嗎!爹還在家里等你回去,你怎么……”孫嚴武哽咽不成聲地怒目望向九河,恨聲道,“這個男人許諾你什么?給你榮華富貴和名分嗎?西戎人是畜生!你忘了這一路死了多少我們的人,他們怎么對我們的老人孩子,那些男人怎么對我們的女人了嗎?!”孫嚴武放開沈寒香,就朝九河撲去,九河卻不是什么和善之輩,一把擰住孫嚴武的胳膊,疼得他嗷嗷叫了兩聲,又拼命壓抑住,圓睜的眼睛里氤氳著霧氣,哀哀叫道,“娘……娘……” “你放開他……”沈寒香抱住孫嚴武,九河不得不松手,他不想傷到她。 一時間母子二人抱頭痛哭,九河不耐煩地理了理袖口,端正衣冠,將沈寒香拽到身后,叫人進來。 孫嚴武猶如一頭幼虎,狠狠瞪視九河。 “把他送回去,和第一批贖身的中原人一起?!?/br> “我不回去!我要和我娘在一起!”孫嚴武不知想到了什么,淚珠斷了線似的往下掉,沈寒香看得不忍,只見他的臉憋得通紅,興許是想到他奶奶去世的時刻。孫嚴武弱小的身板不停掙扎,奈何士兵都牛高馬大,他的拳頭就像撓癢一般。 “回去告訴你爹,你娘已經死了,為了守住你們人說的……”九河仰起脖子笑了兩聲,才低頭看住孫嚴武,“貞潔,所以她咬舌自盡了。讓你爹絕了這念頭,不然……”他看了一眼沈寒香,“再好的女人,總有厭倦的一天。我可以讓你娘活著,也可以讓她死得悄無聲息,連埋身之地都不讓人知道?!?/br> 孫嚴武破口大罵,“你他媽不是人!是畜生!畜生……畜生!”直至被拖出門去,孫嚴武還在喃喃念叨“畜生”,他也是大戶的子弟,翻來覆去就會那幾個字罵人。而他的眼睛是真的紅了,眼圈里都是血絲,他沒有想到,沈寒香真的要留下來。他想過太多次,他有辦法把她一起帶走,然而這些天除了讓他明白,有心無力是什么意思,并未帶給他太多。 在祖母辭世的那一天,他就已經長大了,他要保護中原的女人們,他一定能保護這個一路像母親一樣照顧他的女人。 殿里一片寂靜。沈寒香攏著披帛靜靜坐著。 九河飲盡一杯酒,手持空杯走到她的跟前,蹲下身,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意味深長地望著她的眼睛,似乎想知道她不說話的時候在想些什么。 “中原人,本王滿足你無傷大雅的小把戲,你怎么也該付出一些代價,對嗎?” 那一剎,有種無言寧靜生長在沈寒香的骨頭里,沿著她的身體,扎根在地上,她看了九河半晌,他以為這是一種把戲?而基于強大的自信,他覺得這無傷大雅。 “你要的,我都會給你,但不是現在?!鄙蚝忝冀薮孤?。 九河緊繃的唇線停頓半晌,驀然上揚,手指緩緩轉動空杯,“我聽說你們有個成語,叫欲擒故縱。我們草原人有的是耐心,馴馬都得把它追到疲倦再趕入圈中?!彼{色的眼珠望向沈寒香,“但要是膩了,我們也會像狼一樣,直截了當咬斷對方的脖子?!?/br> 作者有話要說: ☆、一〇一 半月后正午將至,沈寒香第一次離開九河的宅邸,牛車輪子轆轆碾壓。寬闊的車廂內,坐著閉目養神的九河,另有兩名婢女跪坐在旁照看茶爐。 他們登上西戎都城最高的鼓樓,在那里為首批送回中原的俘虜送行。 “你那個做茶葉生意的丈夫,會親自來救你嗎?”九河站在沈寒香身后,給她披上一件斗篷。 西戎氣候干燥,舉目望去城下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