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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大概也不稀罕我嫁,我做什么,不過是錯上加錯罷了。錯一件,與錯兩件,差別并不大?!?/br> 沈寒香想得很清楚,孟良清是侯府將來的主人,他會護著她是一定的,但在那之前,她還流著沈家的血,前世沈柳德是唯一一個待她好的人,這一世爹媽都沒了,先要把沈柳德的恩情還了。就這兩年半里,要用最快的法子賺足本錢,為沈柳德積下一個足夠他發揮經商才能的底子。 陳川說的話,她也細想了想,半晌她看著陳川問:“陳大哥不用回去衙門當差么?已有三個月不去,再不去,怕衙門也沒個容身之處了?!?/br> 陳川見有希望,心里一跳,連忙搖頭:“我師父看著呢,上面有人好辦事,再不濟跟著你們兄妹做生意就是?!?/br> 沈寒香忍不住笑了:“我們倆也都是摸著石頭過河罷了,爹沒了,總要有人擔著。都才學著做,陳大哥見識得多,真要一路也沒什么不好的,只不過還要明天問過了禮部的人再做打算。明白和你們說,我也不知道究竟帶多少人,在哪里辦貨,帶多少合適。頭一回行商是要謹慎些的好,陳大哥武藝好,人品也好,要是能跟著去,再好不過?!?/br> 沈柳德在旁“哎哎”兩聲,叫道:“你親大哥不帶,卻要帶個別的大哥,你這人真是……還是不是我親妹子……” 沈寒香看了他一眼,沈柳德默默收了聲,悶不吭聲低頭喝茶。 “要是去的話,工錢照算給陳大哥,你要去,就不給你算錢了,白給我當使喚,你去不去?” 沈柳德撇撇嘴。 陳川笑道:“我這是給妹子當差聽使喚來的,你是她大哥,哪里能一樣,她也不好使喚你,工錢好說,有酒喝有rou吃就成?!?/br> 沈寒香見陳川為人爽快又大方,也就不客氣,琢磨著等和林文德見過再說。下午帶著二人在園子里轉了轉,就打發了去。 侯府來的東西都讓管家媳婦收進庫里去了,那媳婦名喚作夏英,本來是當做兒子養的,生得腰圓膀壯,三十多歲,兩道大濃眉,猶如刻刀一般,行走帶風,行事果敢麻利。 “收進來的東西,都登記在簿了,這園子從前也替少爺收一些年禮、常禮,底下的佃戶們送來的東西府里收不下時,也往這里放一些。從這行起,是今次夫人送來的?!?/br> 沈寒香一見,冊子里分門別類,布料分作六種,分開記錄。再有古玩器物之類,此外又有吃食與干貨。 “有兩個單獨的首飾盒子,給姑娘屋里用的。青花海水云龍紋的大花瓶一對,已叫人擺在姑娘那間屋了,還有些釉彩罐,奴婢也做主擺在各屋了,姑娘要是覺得有不妥當的,再挪到他處就是?!?/br> 沈寒香點頭合上冊子:“有勞費心了?!?/br> 夏英又是一禮,沈寒香把冊子給她,也不留她了。院子里大小事情都是這個夏英管束著,并不用沈寒香親力親為,孟良清想得周到,安排的人也沒有不妥當的。這便給沈寒香騰出了大把時間。 她先坐著將京城的特產一一記在單子上,又叫了福德來,福德生得一副好口舌,說話跟說書似的麻溜,一氣說了不少,光是茶葉就添了十來種。 沈寒香自己也想了想,她想帶的多是織錦布匹,關外少見是一,當年白瑛就是憑的綢緞發家,白瑛招贅的夫君乃是個做綢緞生意的。二是不重也好收揀,運送起來也方便。瓷器在關外也是大熱,運送卻麻煩,也帶不了許多。關內玉器精致費工夫,關外玉刀多,沈寒香也在市面上見過些許,沈柳德貼身就帶著,造型樸實大方,失之奇技yin巧的精美華貴,但大件玉器并不好帶,且玉石又貴,只得作最后打算。 “茶葉輕便,也值價。而且我們少爺平日里愛吃茶,京城里有一家德春茶莊,少爺與他家的老板相熟,從他那兒購進,再轉手,也便利?!备5滦⌒幕卣f。 “嗯,先記著?!鄙蚝阃埳咸砹诉@一筆。 第二天一早,孟良清就帶著林文德到別院來,沈寒香起得早,卻也不過剛吃過早,就聽見打趣聲從外傳來—— “你要說不是金屋藏嬌,兄弟們都不信的,快讓小弟看看這位嫂嫂,究竟怎樣天仙人物。三皇子可說了,你是死活要娶人家,掃了嚴家好大的臉面。他也一早說要見識,沒想到倒是讓我占了個先。不過不是為幫她的忙,孟兄一年也不見得找我吃一次茶聽一回戲?!?/br> 正說著話,就和沈寒香打了個照面。 林文德不由一愣,嘴巴張著,一時半會兒話也說不出了。 還是孟良清先咳嗽兩聲,沈寒香給他們見過了禮,林文德才回過神,眨了眨眼,摸著鼻子發窘地紅了臉,結結巴巴道:“嫂子好……” “哎,不對,沈姑娘好。這是……”林文德看了眼孟良清,孟良清也不幫他說話,看沈寒香穿得輕薄,便道:“別在這里站著吹風,進屋再說?!焙蟮纛^望著林文德,“今日你沒事忙,就在這里,好好給沈姑娘賠罪,磕幾個頭,就原諒你冒失?!?/br> 孟良清平常少會揶揄人,看這架勢,沈寒香自是知道他們都是好兄弟,笑了笑說:“進屋里去說話,你們這么早來,可用過早飯了?” 于是又吩咐廚房去預備早飯,沈寒香進屋那時,林文德本同孟良清在說什么,立時正襟危坐不說了,拱手向沈寒香賠罪道:“方才唐突了,姑娘莫要見怪?!?/br> 林文德系禮部尚書之子,行事瀟灑坦蕩,五官雖平平,個子出奇的高,卻也不失風流之感。 “孟大哥曾與我說起過,是孟大哥的好友,也就是我的好友了。喝了這杯茶,賠罪的話就不用再提了?!敝虚g隔著孟良清,沈寒香敬了林文德一杯茶。 林文德笑笑,一口飲盡了。 “孟兄這里都隨便慣了,不過原想著孟兄這樣喜靜,將來夫人定是個嫻靜的大家閨秀,聽他問起通關令時,嚇了我一跳。竟不知是姑娘要的,要用的書信私印一應我都備下了,一句話的事,常年出關的商隊,京城里就有七八支,不過出發時間各有不同,眼下正有一支,原定的六月初就走,孟兄所托,兄弟免不得多上點心,就和商隊老帶隊說了,六月里隨時能出發,不過七月要是姑娘還不去,就只得放他們去了。都圖早些去早些回來,取道南方賣了,再回京城過年?!绷治牡掠幸痪湓挷患?,孟良清一年難得會幾次友,雖都是京城里長大的,各家的紈绔少爺,可這個孟良清,說與他們不是一掛的,卻有個顯赫的手握重兵的父親,說與他們一掛,吃喝嫖賭卻半點不沾。孟良清身體不好,京城無人不知,究竟真是身子不好得酒色不沾,還是不想沾,卻真沒人知道了。 沈寒香看了眼孟良清。 孟良清放下手中茶杯,朝她說:“這支商隊叫‘孤狼’,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