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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過神來。昨日處置了倪瑞,宋轔說要罰他,他留在宋轔的寢殿,吃過晚飯,好像還喝了酒……記憶戛然而止。自己是怎么回來的?又是何時回來的?阮云卿苦苦思索,記憶卻只到與宋轔同桌吃飯那里,后面的一切都變得模模糊糊的,怎么也記不起來了。輕輕一動就頭疼欲裂,昨日喝的雖是好酒,可阮云卿畢竟是頭一次喝酒。他心中難過,喝得又急又猛,醉倒之后,身體自然也抵抗得厲害。渾身上下都覺得輕飄飄的,腦袋里就像被人攪過似的,一想事太陽xue處就一下一下地跳著疼。揉了揉額角,不敢再想昨日情形,緩了好一陣子,阮云卿才踉蹌著下了床榻,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時已被人換過,干凈的里衣,就連下身穿的褻褲都被人換了新的。心頭不安起來,也不知是誰做的。忍著頭痛又胡亂猜了半晌,無奈還是什么也記不起來。悶悶地下了床,想到床邊找口水喝,一拎茶壺,里面空空如也,阮云卿越發覺得口干舌燥起來。隨便找了件外袍披上,阮云卿推開門扇,正想出門去叫跟自己的小太監,讓他打壺熱水進來。不想才到門口,就見門扇左右一分,墨竹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懷里大包小包的抱了不少東西,手里還拎著食盒,一步三喘,急急火火的進了屋子,把東西往八仙桌上一放,轉身往椅子上一坐,又是一迭聲喊累。阮云卿不禁好笑,墨竹雖然性情爽快,可也不是這樣瞻前不顧后的性子,怎么這兩日她總是如此,一點也不像她平日里有條不紊,干凈利索的樣子。“jiejie有事?”這樣一大早就趕來,準是有什么急事。墨竹擦了擦頭上的汗,一面拿帕子扇著,一面上下打量了阮云卿一眼。她秀眉微蹙,緊跟著站起身來,二話不說,上去就要扒阮云卿的衣裳。“你這穿的都是什么,真給我丟臉!”阮云卿慌了手腳,連忙緊緊攥著衣襟,叫道:“姐……”“姐什么姐,快給我脫下來!你可是咱們端華宮的臉面,這衣裳前長后短的,怎么穿得出門去?你這個樣子走出去,人家一說起來,不說你為人樸素,不講究穿戴,反而都要笑話我墨竹人懶不會張羅,竟讓咱們宮的首領太監,穿這樣的衣裳出去晃蕩!”瞪了阮云卿一眼,墨竹也不跟他費那個勁兒了,放開阮云卿,抬了抬下巴,說道:“自個兒脫!”說罷她回身到了桌前,把自己帶過來的幾個包袱一一打開,翻揀一通,挑出一套竹青底子,滿繡墨綠竹紋的深衣,遞到阮云卿手里,“換上!”說罷又翻出一支束發的檀木簪子,和一雙厚底便靴來,一并遞了過去。阮云卿也不知這是怎么了,他愣著不動,墨竹不禁怒道:“換???難不成要我幫你?”阮云卿連忙搖頭,擺手道:“不是,只是這衣裳,是哪來的?”“我做的!哎喲,還磨蹭什么,叫你穿你就穿上,難不成是嫌我手藝不好,縫出來的衣裳配不上你的身份?”墨竹雙手叉腰,說得一本正經,阮云卿倒笑起來,“這是哪的話,滿宮上下,誰不知jiejie的女紅針黹是宮中一絕,我何德何能,竟能得一件jiejie親手縫制的衣裳穿?!?/br>墨竹聽了這話,臉上才見了點笑模樣,她得意道:“你知道就好,你瞧瞧,這針角,這繡工,滿皇城里,除了尚衣局的杜姑姑,哪個還能做得出來!如今就算是太子殿下的衣裳,也不用我親自動手了。你這一件,料子倒是現成的,花樣也早就繡得了,可連栽帶做,還是用了我一天一夜的工夫,真是險些把我給累吐血了?!?/br>阮云卿不疑有他,只當墨竹一片好心,是知道自己的衣裳不夠替換,這才連夜給自己趕出了這件衣裳。他心下感激,連連道謝,捧著衣裳,又好好將墨竹的女紅夸贊了一番。墨竹更覺歡喜,不免又與阮云卿多念叨了幾句:“當年要不是因為我有這一手好針線,也輪不到我來端華宮中,服侍太子殿下。太后身邊人才濟濟,要不是她老人家瞧我一手繡工還算入眼,她也不會對我另眼相看?!?/br>想到舊日學針線時的苦楚,墨竹不由心酸,長嘆一聲,轉而笑道:“你知道么,我最拿手的是繡花鳥,越是繁復復雜,我越能繡得栩栩如生??上氵@件袍子,是外出穿的,不能太過招搖,時間又緊迫,只有一晚的工夫,又裁又做,也沒給我留下什么施展的空子,若再多給我幾天工夫,你這件袍子做出來,肯定比這件還要精巧上百倍!”阮云卿納悶道:“做什么這樣急?又不急著穿,我那幾件衣裳雖是舊的,可也干凈整齊,還能穿上好一陣子呢。jiejie慢慢做就是了,萬一熬壞了可怎么好?”墨竹暗中叫苦,還不是咱們的太子殿下下了嚴令,才把她逼到這般田地,受苦受累不說,送個衣裳還要像這樣偷偷摸摸的,真是憋屈死個人。宋轔已然交待過了,這事千萬要瞞著阮云卿,不能讓他知道。墨竹與阮云卿打了幾回交道,深知這孩子心細如發,一點都不能大意,萬一不慎說漏了嘴,讓他知道真相,自己回去,可就不好向太子殿下交待了。第103章生疑墨竹連忙打岔,“昨日閑著無聊,就一并趕出來了?!焙鷣y支吾過去,不待阮云卿反應,便又催促他快快換了衣裳,好吃早飯。人家一片好心,又熬了一晚,才給自己做了件袍子,阮云卿不便推拒,也沒多想,就順著墨竹的意思接過新衣,又讓墨竹背過身去,他好換上。墨竹瞪圓了一雙杏眼,不由笑出聲來,“你豆大個小人兒,在我跟前還害什么臊?脫干凈了也不過是個豆芽菜,小小年紀,怎么也長不成蒜苗子!”她嘴里雖這樣說,人卻還是轉過身去,邁步出了屋子,回手關上房門。去外面叫來兩個小太監,要來凈水,等了好一會兒,墨竹都不耐煩了,里屋的房門才吱呀一聲打開。抬眼一看,只見眼前站了一個俊秀少年,一身竹青色深衣,襯得他身段修長飄逸,阮云卿一把墨發只用一根檀木簪子挽著,肩上垂下的一半,烏黑如緞,細膩如絲,根根通透,如水一般散在腦后,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他本就長得好,眉目如畫,氣質溫潤,如今再換上這一身衣裳,真跟換了個人似的,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澀,添了幾分成人的沉穩和灑脫,越發顯得人如璞玉,體如修竹。墨竹哎呀一聲,“果然是人靠衣裝。這身衣裳穿在你身上,就是和那些大家公子比起來,也毫不遜色?!?/br>墨竹走上前來,圍著阮云卿轉了兩圈,把阮云卿盯得心里直發毛,臉也漲紅了。墨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