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2
從得知。寧白簡單說了幾句,除去太子中毒后詐病不出一事,其他的都跟阮寶生說了。阮寶生長嘆一聲,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當日肖長福之事,才逼得他們兄弟都出了險招。他是買通小裴下毒,而阮云卿,則是把自己的命徹底賣給了宋轔。阮寶生心頭沉重,世事難料,別說將來,就是明日之事他們怕也是猜不到的。日后如何,竟如一團亂麻一樣,纏繞在阮寶生心頭,他送寧白出了宮門,倚著門洞望著寧白的背影,不由又長嘆了一聲。回去時阮云卿已經昏睡過去,阮寶生往床榻上瞧了一眼,阮云卿臉色慘白,虛汗不斷,身上的傷疼得他睡不安枕,過不了一會兒,他就要扭著身子翻動一下。平喜怕他碰了傷口,只好用手把在他身體兩邊,不讓他隨意亂動。阮云卿疼得不住皺眉,又不能隨意翻動,難受得嗚咽出聲。阮寶生二人心里不是滋味,平喜紅了眼眶,阮寶生坐在床榻邊上,不住拍著阮云卿的后背,口中哼起一支短歌:天不寧兮,人不歸;地不寧兮,草木虧;云不安兮,風乍起;樹不靜兮,親何在。阮寶生聲音沙啞,語調低沉,一首短歌唱得蒼涼絕望,道盡了他們幾人心中的悲苦和無奈。平喜背轉身去,抹了眼淚。阮云卿也在昏睡中漸漸安靜下來。他的傷都在股間,不能平臥,只能趴伏在床榻上。那首歌好似唱進了阮云卿心里,他再不肯發出一點聲音,只用雙手緊緊攥著被角,死咬著牙關,就這樣一時清醒,一時昏睡,迷迷糊糊地過了一宿。晚間阮云卿突然流了眼淚,把阮寶生嚇得不輕,以為他又是傷口疼了。連問了幾聲,阮云卿都不答應,一探額頭,才知道他發起了高燒。阮云卿不住囈語,離得遠聽不清楚,阮寶生還以為他夢里喊娘。聽了一陣又覺得不對,湊近了細聽,這才聽得真切,原來阮云卿一聲一聲的,喊的是宋轔的名字。阮寶生心頭火起,宋轔,宋轔,太子就了不得么?他這兄弟本就是個傻的,如今再招惹上這么一個不該招惹的人,日后還不知要吃多少苦頭。獨自生了半天悶氣,無奈也無處發泄,阮寶生只好把一肚子火氣都撒在那一盆冷水里,不住地換水,擰冷手巾,遞到平喜手里,給阮云卿擦身退熱。平喜也不管他,任由阮寶生折騰到沒了力氣,才勸他道:“咱們都是做奴才的人,身不由己這四個字你難道還不知道么?我冷眼看著,云卿這孩子心細如發,又聰慧肯學,將來的學識造詣肯定比我們兩個不知強上多少倍去。他是干大事的人,又天生一副倔脾氣,不會聽你的勸。你若真心疼他,只管在暗地里多護著他些,也就是了?!?/br>一番話說得阮寶生也沒了脾氣,他點了點頭,苦笑應道:“話是如此說,可該勸他的,我還是要勸到了才好?!?/br>他心里愧疚,不由拉著平喜的手,難得正經地說道:“今日之事,有勞你了?!?/br>平喜讓阮寶生弄出一身雞皮疙瘩,他抖了抖手腕子,呸了一聲:“少惡心人!你正經把那一千兩銀子還我,比說什么好話都強。我告訴你,那是給你兄弟的買命錢,利息不能少了,五分利,驢打滾,按日記息。再拖上三五個月,就是把你自己賣了,都不夠還我利錢的?!?/br>阮寶生笑著看他,他與平喜之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的患難與共,他們之間不需要那些虛頭巴腦的甜言蜜語,平日里的關懷體貼,危難時地奮不顧身,都已在點滴之間證明了彼此的感情。阮寶生感慨之余,還是忍不住逗他。哀嚎一聲,阮寶生一骨碌滾到平喜腿上,在他衣襟上抹了眼淚,假意嚎哭道:“這么高的利錢,你這不是要我的命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里花錢如流水,向來都沒什么算計,這么多年也沒攢下錢來,你讓我到哪里找一千兩銀子還你?“這我不管。反正你得還我!”平喜不讓阮寶生耍賴,阮寶生求了半晌,平喜還是不為所動。阮寶生轉了轉眼珠。心里已有了主意,他拉著平喜的手笑道:“不如這樣好了,我把我自個兒押給你,冬天我給你鋪床暖腳,夏天我給你打扇驅蠅,隨叫隨到,童叟無欺。怎么樣?我這樣俊俏的模樣,還能陪你說話解悶,怎么也抵得過那一千兩銀子了吧?!?/br>平喜瞪他一眼,嘴里罵著:“不稀罕!”轉過身去,笑意卻已漫在臉上。第84章逼問一晃十幾日過去,阮云卿的傷勢也穩定下來。這些日子他不是昏睡不醒,就是高燒不退,可把阮寶生和平喜嚇得夠嗆。二人除去當值,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他,煎湯換藥,喂水喂飯,悉心照料了十來天,這才把阮云卿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阮云卿睜開眼時,阮寶生不知喊了多少句佛號,平喜也終于放下心來,問阮云卿可想吃些什么。阮云卿搖了搖頭,他說話時聲音嘶啞,喉頭一動,就像有砂紙磨擦似的,疼得厲害。先向阮寶生二人道謝,“這幾日有勞堂兄和平喜哥了?!?/br>不待阮云卿說完,阮寶生就惱了,“我沒白天沒黑日的守著你,好容易把你救活了,就是為了聽你這句謝么?”阮云卿見他真動了怒,心頭一慌,忙要從床上起來,“哥……”平喜見了,急忙按住他,“小祖宗,好容易好些,你又亂動,還不快趴好?!?/br>重又扶阮云卿趴在枕頭上,平喜回身推了阮寶生一把,“你不會好好說話???”阮寶生怒道:“我擔驚受怕的,發發牢sao還不成?”心里到底心疼,阮寶生氣了一會兒,便趕著去小廚房里要來一碗人參燉雞,給阮云卿補身子。阮云卿行動不便,不能起身,平喜找來幾床厚棉被,給他墊在身下。阮云卿趴在被子垛上,半歪著身子,阮寶生怕他隨意亂動,裂開傷口,讓阮云卿只管趴著,他坐在床榻邊,端著湯碗,喂他喝湯。傷口還未結痂,輕輕一動就疼得一頭冷汗,心頭浮著一團火似的,燒得整個人從里到外都火燒火燎的難受。阮云卿實在沒什么胃口,勉強喝了兩口湯,就再也不肯吃了。阮寶生擱下湯碗,拿帕子給他抹了抹嘴角,這才說道:“這話本該等你好了再說,可我怕你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因此還是此時就說最為適宜?!?/br>平喜朝阮寶生使個眼色,讓他說話別太沖了。阮寶生點頭會意,平喜起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盞家伙,連食盒一起,都端了出去,空出屋子,留下他們兄弟二人,也好說話。阮云卿見阮寶生說得鄭重,連忙支起上身,說道:“哥哥有什么話就說罷?!?/br>阮寶生盯著阮云卿眼睛,臉上的神情也跟著嚴厲起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