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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都搬出來。把風爐里的火點起來,烹茶用的水也預備齊了。今兒天干風大,跑一會兒馬,就得給十皇子預備點茶點潤潤喉嚨??啥家獪蕚渫桩?!別以為我走了,你們這些小的就能躲懶不干活了,快點,都張羅起來!”阮云卿等人讓他吼得亂成一團,人人不敢閑著,全都跑到馬車上搬東西,抬風爐,各自找活兒去干。鄭長春這才滿意,他放心走了,小太監們也都松了口氣,找了塊干凈空地,把從馬車上取下來的東西,一一擺開。宋軻的馬術不錯,他又有心在兄長面前炫耀,一匹馬騎得風馳電掣,幾下鞭子,抽得馬兒吸溜溜亂叫,馬兒吃痛,腳下發足狂奔,不過終究速度有限,很快便被宋轔的馬追上。宋軻抱怨幾句,纏著宋轔教他,兄弟倆說說笑笑,沿著校場來回溜了幾圈,結果俱是宋轔贏了。宋軻生了會兒悶氣,嫌宋轔沒有讓他。宋轔也不言語,只騎在馬上,閑庭信步似的亂走。他單手執著韁繩,身穿銀白色蟒袍,潑墨似的黑發用玉帶扣挽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風流瀟灑。宋軻瞧了一會兒,便打從心眼里喜歡,只要一想到這樣風光霽月的人物是自己的兄長,他可以隨意向他撒嬌,可以纏著他為自己做這做那,就不由得什么氣都沒了。宋軻嘟著嘴沖上前去,一側馬身,與宋轔挨在一起,他探過身子,搖晃宋轔的胳膊,道:“我不管,罰你再陪我跑兩圈?!?/br>“你輸了倒要罰我?你還講不講理?”宋軻咧嘴笑道:“就是不講理了。跟自個兒哥哥講什么道理?”宋轔讓他說得心頭起伏。他們兄弟能如此毫無猜忌的日子,究竟還能剩下多少?魏皇后野心勃勃,一心想讓宋軻取而代之,代替他成為東離的太子。她從來就沒想掩飾過,如今的宋軻年紀尚小,心思又單純,尚不明白魏皇后話里話外的意思,可再過幾年呢?等他長到十七八時,他還能不懂嗎?只怕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兄弟兩個免不了又是一場手足之爭。心中五味雜陳,宋轔的心緒翻騰了好幾下,才漸漸平復下來。看著宋軻毫無城府的笑臉,宋轔也不由放下心防,且不管他日如何,今日,他們還是一起縱馬游韁的好兄弟,那么,就且盡今朝酒,不理他日愁,只管陪他玩個盡興罷了。宋轔一提馬韁,朗聲笑道:“好!今兒就陪你好好溜溜,咱們再跑幾圈,等晚上渾身的骨頭顫散了,可別找娘哭鼻子去!”宋軻哼了一聲,嗤道:“我才沒那么沒出息呢!”說著話兄弟二人又上了馬道,沿著校場飛馬跑了起來。足足玩了一個多時辰,宋軻還覺得不盡興,他從教頭當中指了一人,非要跟他比比槍棒。宋軻胡亂一指,正指到那個一團英氣的矮個兒漢子身上,“就是你了,你陪我練練!”那矮個兒漢子皺了皺眉頭,頓了好半天,才在馬上躬身答道:“諾!”“你叫什么名字?”“回十皇子,在下杜青山?!?/br>宋軻點了點頭,回頭向宋轔笑道:“哥你幫我在旁邊看著,看看我近日練的工夫有沒有長進!”宋轔瞧了杜青山一眼,囑咐宋軻道:“當心!那杜青山可不是好相與的?!?/br>宋軻心中不屑,他一仰脖子,脫口喝道:“小爺也不是吃素的,怕他不成!”這馬場是專為皇族中人練習騎射預備的,除了跑馬用的馬道,正當中就是一個校場,校場內各式兵器一應俱全,馬場中的教頭們也都個個身懷絕技。宋軻一磕馬腹,到兵器架子前,從上面綽起一桿銀槍,他一抖槍桿,素白槍身上的紅纓來回亂顫。跨馬到了校場中間,宋軻拿槍尖點指,叫囂道:“杜教頭,請教了!”杜青山不由嘆氣,想他也是武狀元出身,就因為當年沒有向馮魁兄妹送禮,打點門路,這才被一貶再貶,一拖再拖,讓兵部打發到這么個鳥地方來受氣。杜青山瞧不上宋軻這樣的皇家子弟,這些人當中多數不學無術,會幾下花拳繡腿,就跑到這里來抖威風。他這人性情剛直,脾氣又沖,生平最受不得別人激他,因此得罪的人不少。宋軻舉止囂張,小小年紀說話就這樣不客氣,杜青山還未上場,心里就存了半肚子的火氣。鄭長春趕忙上來攔著,他不敢到宋軻面前自找晦氣,轉而撥馬湊到杜青山跟前,拉著他的馬韁悄聲勸道:“意思一下即可,千萬別傷了皇子。你看打得差不多了,就趕緊認輸,到時候賞錢銀子自然少不了你的?!?/br>鄭長春不說這話,杜青山還沒那么生氣,可聽了那銀子二字,杜青山肚子里的火氣就再也壓抑不住。銀子,銀子,這世上難道除了銀子,就連個公道天理都不講了?一股火直上腦門,杜青山一抖韁繩,腳下一夾,拿馬靴狠踢了一下馬腹。他騎的馬早被他馴熟了,脾氣稟性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深知跨下這匹馬是個順毛驢,只能好吃好喝的哄著,最受不得一點委屈,當下被杜青山一踢,那馬的脾氣立馬就上來了,只見它后蹄一抬,前腿一蹬,撒歡似的就蹦了出去。這一下動作太大,鄭長春正和杜青山說話,手里還拽著他的馬韁繩,那馬撒蹄亂蹦,一下正踢在鄭長春騎的馬腿上。馬兒立時驚了,嘴里長嘶一聲,緊跟著便尥起蹶子。鄭長春騎馬本就是個棒槌,平日也沒怎么練過,只是會騎而已。他跨下的馬一驚,鄭長春早慌了手腳,連喊帶叫的在馬身上胡亂顛簸,眼看就要掉下馬去。杜青山哈哈大笑,制住了自己的馬,又揮起手里的鞭子,狠狠在鄭長春的馬屁股上抽了幾鞭子,那馬越發吃痛,也不顧方向,掉轉馬頭沒命似的跑了起來。眾人也不敢笑,宋軻卻等得不耐煩了,他高聲喝道:“怎么還不比?莫不是怕了不成?”杜青山哼了一聲,他拍馬上前,也從兵器架子上綽起一桿銀槍,拱手向宋軻說道:“十皇子,刀槍無眼,若是在下僥幸贏了,還望十皇子不要怪罪!”宋軻舉槍便刺,“那也要你贏了小爺再說!”杜青山側身躲開,宋軻緊跟著又是一槍,連刺三槍,都讓杜青山輕輕松松地躲了過去。宋軻急得暴叫一聲,拍馬直往上撲。杜青山嘆了口氣,只好提槍抵擋,兩條銀槍戰在一處,如兩條銀蛇亂舞,槍尖上寒光閃爍,兩道白光滑破天空,槍尖上的紅纓如點點紅霞,摻在那冷光之中,煞是好看。宋轔瞧了一會兒,心中已然有數。杜青山的武藝,比宋軻的強上百倍。他與宋軻交手時,手下留了情面,別看表面上步步緊逼,絲毫不讓,其實他一招一式之間都留了余地,只是陪著宋軻在校場里來回亂轉,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