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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毒之人的。小裴只是掉淚,卻再也說不出別的,袁佑姜是受誰指使,又是為什么要下毒謀害太子,他都一問三不知,站在那里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說他不知道。莫征都要氣瘋了,恨得幾回上前,想要給小裴兩下子,讓他痛痛快快把幕后主使說出來。阮云卿怕莫征一嚇,小裴就更加不肯說了,忙把他拉到外間屋子,勸慰半晌,轉了話頭,先談了些別的,然后再旁敲側擊地問他下毒之事。談了好一氣,小裴還是咬死說不知道。阮云卿追問一陣,覺得小裴不像撒謊。袁佑姜做這些事時,應該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小裴是因為跟在他身邊久了,才多多少少地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至于具體細節,可能就連小裴自己,也還糊涂著呢。阮云卿嘆了口氣,看小裴又驚又嚇,哭得眼睛都腫了,也不忍再追問下去。心里想著不必著急,既然有了下毒之人,那后面的主使再慢慢查證,總能有個眉目。又勸了小裴一陣,和他一起重新回了里間屋。阮云卿問小裴,袁佑姜所制的那種香料到底是什么樣子。阮云卿心里一直惦記著太子的身子,宋轔身上余毒未清,此時若能知道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寧白那里也就能對癥下藥,盡快找到根治此毒的辦法。“你說的那種讓人常睡不醒的香料,你可認得?”小裴抽噎著點頭,道:“怎么不認得。那香料原本是安神助眠用的,我試過幾回,效用極好。后來也不知師傅往里擱了什么,最后做出來的竟是那樣的東西。那些日子,我經??匆妿煾祻膸旆磕抢镒バ┬『淖踊貋?,問他做什么他也不說,整日只是悶在屋里,折騰這些耗子和一堆香料。又過了一陣子,每逢夜深,他都會拿些東西到房后面的樹叢里埋了。有一次我實在好奇,就偷偷跟在師傅后面,扒開他埋東西的地方,結果就看見……”小裴頓了頓,露出一臉驚恐,“那里面都些是剛剛長毛的小耗子。那耗子渾身是土,身上兀自帶著一股淡淡香氣,我聞了聞,正是那香料的味道。那小耗子四肢綿軟,腦袋耷拉著,我本以為它死了,可握在手里,它身上還是暖和的,肚皮處微微起伏,明明還有呼吸?!?/br>“我見它沒死,就把它悄悄帶回了我屋里,想著怎么把它救醒,”小裴輕輕搖了搖頭,哭道:“沒用!我試了所有的辦法,卻怎么也弄不醒它……那小耗子死了不久,太子就出事了,而且他中毒后的癥狀,與它相差無幾,我這才知道,原來師傅做那種香料,竟是為了殺人的!”小裴的眼神發空,他茫然的瞪著遠處,嘴里喃喃不休:“我害怕!我怕極了,也不敢問師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恨自己,也許我早一點問了,師傅也就不會死了……”眼淚又滾了下來,小裴哭個不住,他求阮云卿道:“云卿,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你救救師傅,他心腸極好,對我更是好得沒話說。他絕不是壞人,做這種事,一定是有苦衷。你一定得幫幫我。無論如何,也一定得幫我給師傅留個全尸!”毒殺儲君,乃是滅門之罪。若真的證實袁佑姜確系下毒之人,那別說他的尸首,就連他家的祖墳,都得被人扒了。阮云卿苦笑一聲,他一個小小的奴才,哪有那樣通天的手段,去左右朝廷律法。替小裴抹了眼淚,阮云卿勸道:“你師傅做了錯事,受罰也是應當的。你也不要太過傷懷。既然此事與你無關,以后誰問起來,你都干脆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免得到時候追究起來,連你也受了牽連?!?/br>小裴點了點頭,連連向阮云卿道謝。阮云卿擺了擺手,好容易勸他不再哭了,這才問道:“那香料如今擱在何處?可是已經被你師傅毀了?”第64章自白小裴忙搖頭:“沒有。調香房的香料都是我在管的,唯獨這樣是被師傅鎖在一個匣子里。昨晚我來跟師傅道別,他還跟我提起此事,他說他把這輩子,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擱在那匣子里了,萬一哪天他出事了,就讓我把那匣子打開,到時候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br>說著話小裴走到床榻跟前,推開腳踏,揭開床底下的隔板,從里面掏摸一陣,翻出一個黑漆匣子來,遞到阮云卿手里,“這匣子我也是頭一次見,但據師傅話里的意思,那香料應該就在這匣子里?!?/br>阮云卿把匣子擺在桌案上,這黑漆匣子上描金繪彩,做得十分精致,四角包著銀制的邊角,盒蓋上還用一把銅汁大鎖鎖著。“這……鑰匙呢?”小裴一愣,忙在袁佑姜身上翻找,“這匣子的鑰匙師傅一直隨身帶著?!?/br>翻了一氣,果然在袁佑姜衣襟上系的荷包里,找到一把鑰匙。阮云卿接過鑰匙,打開匣子上的銅鎖,揭開蓋子,往里一瞧。只見這匣子里分上下兩層,上面是五張一千兩的銀票,還有一封書信。再往下看,打開緊底下的夾層,里面擱著一方羅帕和一個錦囊。阮云卿一一細看,那銀票都是全國通兌,各大州府的錢莊都能兌換成現銀,上面蓋著朱紅大印,寫的是寶通商號。阮云卿心里一驚,這與在肖長福那里找到的銀票,都是同一家銀號所出,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家銀號乃是德妃的兄長,馮魁家的本錢,若以此推論,這銀票的來歷,很有可能與肖長福的同出一轍,那就是都為德妃處所得。莫征拆開那封書信,草草掃了一眼,便遞與阮云卿看:“哼,虧他還有臉說什么‘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茍活于世’的話,明晃晃收了人家五千兩銀子的賄賂,還說什么受人脅迫,被逼無奈?分明就是見錢眼開,才做下這等惡事!”阮云卿接過書信,細細看了一遍,只見上面清清楚楚寫著,袁佑姜如何收了德妃的賄賂,又是如何與肖長福串通,下毒暗害太子。落款處屬了袁佑姜的大名,這竟是一封自白書。袁佑姜在信中還說,自肖長福死后,自己就心神不寧,生怕被德妃殺人滅口,良心上又過意不去,常常寢食難安等等。細看下來,倒真像是一個畏罪自盡的人,死前所做的最后的懺悔。阮云卿收起書信,又看那夾層里的東西。夾層里擱了一方羅帕和一個錦囊。展開那方羅帕,上面繡著一株嫩姜,青草嫩芽,鵝黃姜果,十分俏皮可愛,一看就是閨中女孩兒用的東西。阮云卿左右翻看,羅帕上除了這株嫩姜,別的什么也沒有。這羅帕的材質并不甚好,只是一塊稍細些的綿布??粗灿行┠觐^了,上面的繡線都有些發暗褪色??吹贸鲈咏謵巯Т宋?,不只將它擱在匣子里珍藏,應該還時常將它拿出來翻看,這帕子的邊角處都有些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