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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皇子們臉上驚疑不定,嬪妃們更是滿心氣憤,若說是皇后這個結發妻子,與宏佑帝一起接受眾人跪拜也就罷了,她是后宮之主,母儀天下,自然也當得起這份殊榮??傻洛@小蹄子算什么東西,如今也敢來占他們的便宜。眾人都瞧皇后,見她一張精致描畫的臉上,也沒什么憤怒情緒,眉目間一派平和,淡淡地,并不見嫉恨,不由都暗自驚嘆。皇帝沒怪罪,皇后也不言語,眾人滿心不忿,也不敢表露出來。眼睜睜看著德妃扭著不盈一握的纖腰,跟在宏佑帝身后,款款進了園內。皇帝來了,眾人落座。德妃伸手去解大氅,解開繩結,向后一甩,那大氅便滑落身下,跟著的奴才們趕忙抻手去接,收拾起來退至一邊。眾人一瞧德妃的打扮,全都愣在當地。只見她大氅下面,穿了一件云錦彩繡的大紅錦袍,袍襟上滿繡云紋,胸前后擺更是明晃晃地拿金銀線繡了一只彩鳳,那鳳凰頭頸微側,站于山石之上,鳳尾處五光十色,繡得極為精巧,就連翎羽上的根根細毛都繡得層次分明,色彩斑斕。這還不算,最要命的,是她手腕子上戴了一串琉璃石的珠串,一伸腕子,那琉璃石便在燭光下劃出七彩光芒,那光里隱隱帶著閃閃銀光,就如滿天繁星一般耀眼奪目。這,這一身打扮,可都是犯忌諱的。眾人直直盯著德妃,都嘆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在中秋宮宴上,穿了這么一身衣裳,明擺著是要打皇后的臉。第51章斗氣東離國的服飾都有定制,刑律中明文規定,從百姓到王公貴胄,能穿什么不能穿什么,穿什么衣料,穿什么顏色等等,都記錄得一清二楚。民間尚且如此,皇宮中就更是等級森嚴,相差一等,服飾的顏色和紋飾都不一樣。后宮之中,只有皇后可服大紅,其余嬪妃只可服品紅或絳紅等色。禮服上的紋飾就更是如此,這點不用人說,是個人也都清楚,那鳳紋,是除了皇后和太后以外,誰也不能穿的。還有那琉璃石,因是西越國進貢的貢品,又極難采掘,以東離國庫之豐,也不過只有區區兩件。眾所周知,這其中一件,就擺在宏佑帝的寢宮里,而這另外一件,怕是被皇帝賞給了德妃,如今就被她串成珠子,戴在了手腕上。都說皇帝對德妃寵愛非常,由此可見一斑。德妃面目嬌好,一張瓜子臉上長了一雙水汪汪的杏核眼,顧盼間眉目生情,那股子風流嫵媚都仿佛要從她的眼睛里滿溢出來。德妃見眾人瞧她,便杏眼一彎,高聲笑道:“這都是皇上賞的,我說不穿,萬歲還不樂意呢?!?/br>德妃說著話,故意抬了抬手,露出一雙玉腕上華光流彩的琉璃石珠串,見眾人臉上七彩紛呈,跟開了染房似的,心里真是得意極了。眼睛朝園子里掃了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皇后身上。一張嘴就是燕語鶯啼,德妃的聲音就如同她的人一樣,嬌媚軟嫩,稍稍帶著些上卷的尾音,一說話就透著一股親熱撒嬌的味道。聲音軟,可她說出的話來卻字字帶著機鋒。德妃笑吟吟地打量了魏皇后一眼,起身福了一福,笑道:“瞧我,進來這么久了,還沒給jiejie見禮呢?!?/br>魏皇后依舊是淡淡的,她瞧了德妃一眼,不肯把滿腔憤懣露在臉上。魏皇后自幼家教極嚴,她父親雖為人刻板,對子女卻一視同仁,魏皇后幼時,一直充做男兒教養,飽讀詩書,也是滿腹經綸。她頗通文墨,且智計過人,當年因不愿入宮,還差點一怒離家,若不是魏瞻以死相逼,如今的皇宮里,也就沒有她這個滿心怨恨的皇后了。再怎么惱怒,面上也不能帶出來,她絕不能在眾人面前失了儀態。魏皇后平了平了心緒,臉上露出一絲淺笑,“德妃娘娘客氣了,這宮中若論起來,也就只有舒貴妃還有資格叫本宮一聲jiejie。當年萬歲無子,是她誕下皇長子宋軒,才堵住了萬民之口,令國祚穩固,百官臣服。本宮心中感激,與她不分伯仲,也是理所當然?!?/br>轉身對著德妃,魏皇后突然變了口氣。她目光冰冷,盯著德妃,話語間輕描淡寫地帶出些不屑。她輕聲笑道:“你又是哪里來的?入宮不滿三載,小小的邊陲裨將之女,也敢來本宮這里稱姐道妹?魏皇后笑了一聲,朝園中眾位嬪妃說道:“呵,本宮雖然大度,可也容不下那么些jiejiemeimei!”德妃聞言便變了臉色。她平生最恨別人提她的出身,每逢人講,她必要大發雷霆。宮出最講出身血統,陪伴君王的女子,是嫡是庶,是官宦之女,還是普通小民之女,那談論起來,待遇可是天差地別。你是宦門之女,又是嫡出長女,說起來就是比寒門小戶家出來女子受人尊重。舒貴妃等人不必說了,個頂個家里都是世代為官,魏皇后雖然出身寒門,可父親卻是清流之首,家里三代為官,曾祖更是一代名相。一路比較下來,也難怪這位德妃娘娘,會一聽出身兩個字,就恨不得跳起來咬人了。說來也不怪她,德妃的父親只是鎮守邊陲的一員小小副將,在軍中多年,連個正職都沒撈到,常年打仗,他早被北莽的鐵騎嚇破了膽子,一聽戰鼓,就嚇得渾身哆嗦,別說跨馬迎敵,就連刀他都是拿不穩的,每回都是他頭一個逃回后方,把血腥戰場丟給了手下的弟兄。別看德妃的父親生得一副狗熊模樣,膽子也跟耗子似的,可家中的女兒卻生得一朵花似的水靈,他打仗不在行,若論起鉆營之道,卻沒人比得上他。眼見著在軍中立功無望,官職又爬不上去,他才把鬼主意打到了女兒身上。想方設法的把閨女送進京城,層層篩選,一路進了宮里。說來也是合該他轉運,德妃入宮半載,就被宏佑帝看中,寵幸三月,便一舉得男,宏佑帝年過五旬,又添了一個老來子,那真是歡喜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從此后對德妃恩寵不斷,連帶著她家里祖墳上的青煙都轉了方向,不只德妃的父親調任回京,連她的兄長馮魁,都在軍中平步青云,從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升至如今的一品上將軍。都說好漢不提當年勇,可德妃的父兄,壓根就無勇可提。滿朝上下誰人不知,馮魁父子好大喜功,不學無術,不只膽小如鼠,還個個長了一腦子的功名利祿,軍中上下讓他們壓榨得幾乎嘩變,若不是鎮遠將軍蕭玉成坐鎮邊關,玉龍關上的二十萬大軍,早就反了。德妃恨得咬牙,出身卑賤是她的軟肋,提不得,碰不得,上回就是因為趙淑容出言嘲笑,她才一時氣憤,串通了肖長福,將趙淑容推進了碧玉池里。如今被人當眾揭短,德妃哪肯干休,她胸中一口氣憋著,恨了半晌,才嫣然笑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