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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有些干燥的唇,無意識地喃喃道:“沒事,我不怕?!?/br>穆青山只當他好奇,便不再說什么,將身上的布帶一圈圈解開來。他肋下傷口的確有些嚇人,由于那晚受傷后未能得到及時醫治,傷口一度潰爛發炎,這幾日雖然上了藥,但瘡面仍然比較大,看上去有些觸目心驚。白如蘭這下子頭皮有些發麻了,終于把視線轉開了。換好藥后到了就寢時間,姚德江走過來有些遲疑道:“如蘭,小月的房間收拾好了,你去睡吧?!?/br>姚家和穆青山在寶蘭縣那個小院一樣,只有兩間臥房,父女倆一人一間。穆青山來了之后,一直和姚德江同睡一間房。白如蘭大搖其頭,“舅舅,這怎么好意思。你去小月的房間睡吧,我和穆大哥擠一下好了。是吧,穆大哥?”穆青山自然沒有異議,他只是暫住于此的客,而白如蘭算是半個主人,怎么安排他都不會也不該發表意見。姚德江也沒有堅持,轉身進了女兒的房間。關了房門,白如蘭來到床邊,十分迅速地脫下黑色的外衫,正準備繼續解開白色的里衣時,手指在襟口處頓住了。他一向有裸睡的習慣,此時因為別有用心更是打算直接脫個干凈的,可是原來用的都是香軟細滑的絲被羅衾,光著身子睡著舒服,對皮膚也不會有任何傷害刺激作用,可是如今面對的是不知用過多少年的粗布被褥,里面指不定如何藏污納垢,這讓他如何敢脫光了躺上去,想想就渾身發癢。猶豫半天,白如蘭還是放棄了。也罷,時機尚早,不急一時。就算他現在脫光了,以穆青山眼下的狀況也做不了什么。皺著眉頭強忍反胃的不適,他掀開被子躺到了床里,一手撐著下巴,對站在桌邊的穆青山微微一笑,眼中波光流轉,風情無限,“穆大哥,你也來睡吧?!?/br>只可惜明珠投暗,穆青山全未注意到他眼中深意,應了一聲后熄了蠟燭,走過來小心躺在外側的床沿,盡量給白如蘭多留些位置。屋里靜悄悄的,只能聽到身邊人的呼吸聲。雖然經過半天相處,互相熟悉了一些,但終究相交不深,穆青山不是多話的人,便閉上眼睛靜待入眠。過了片刻,旁邊響起簌簌輕響,白如蘭探過頭來,好似撒嬌一般央求:“穆大哥,我怕冷,可不可以讓我靠著你一起睡?”穆青山沒有拒絕的理由,遂應道:“行?!?/br>白如蘭當即蛇一樣鉆了過來,緊緊貼在他身邊,片刻后忍不住伸出一只手,試探性地往他胸前摸。不得不承認,這具年輕強健充滿男子氣概的身體很讓他著迷。先前看穆青山脫衣時就有些心癢難耐,此時躺在一張床上,兩人又挨得如此之近,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熱度,更令他心神蕩漾蠢蠢欲動。男人都是欲望之獸,受不得撩撥,既然穆青山能違背倫常和自己的養子搞到一處,說明他不但有龍陽之好,口味還比較重,不過是個表面堂皇內心邪惡的猥瑣男人罷了,這種人能夠抵擋得住自己的手段才怪!就算做不了什么實質的,解解饞也好。指尖將將要觸到那堅實的胸膛時,穆青山卻忽而低低開了口,聲音帶著不自覺的溫柔,“如蘭,這方面你跟蘭舟挺像的,他也怕冷,睡覺時也喜歡靠著什么東西才覺得踏實,像沒長大的孩子一樣?!?/br>白如蘭的手立時僵住了。穆青山略略抬起上身為他掖好被角,順手再摸摸他的頭,就像安撫沒長大的孩子一般滿臉慈祥,“睡吧?!?/br>白如蘭嘴角抽了抽,什么興致都沒了。不過,雖然撩撥未遂,讓人有些沮喪,這一晚白如蘭倒難得睡了個安穩的好覺,一夜無夢。貼著穆青山睡十分暖和,而且既不用他花心思來取悅勾引,又不用擔心對方喜怒無常突然對自己發脾氣,兩個人雖然同床共枕,卻相安無事,只忠實履行了睡覺的最基本的功能。玉如蘭都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睡過如此純粹踏實的覺了。……接下來的數日一切太平,穆青山的表現始終如第一晚那般,從頭到腳一本正經,猶如剛硬的鐵板一塊,讓白如蘭有些無從下嘴。讓他尤為受不了的,是穆青山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些許長輩般的包容與憐惜,坦蕩磊落,不帶半分yin、邪,讓他暗自惱恨得有些牙根發癢。不過他也不急,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這個男人或許與他以往接觸的窮兇極惡居心叵測之徒有所不同,但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有欲、望,他不相信自己會攻克不下。一見鐘情行不通,日久生情總可以吧!由于只是肌rou刺傷,未曾動到筋骨,穆青山恢復得比較快,過了幾日傷勢就無大礙了,只是還不能隨意動用內力。一旦能夠下地正常行走,他就幾乎將姚家的活計全部包攬了,包括打掃收拾洗菜做飯,姚德江只用出河打漁就行。穆青山的廚藝比姚德江高明得多,再簡單的食材也能讓他做得美味可口。白如蘭頭一次吃了穆青山做的飯菜后,再看他的眼光就有了些不同,這男人不止長得好,功夫不錯,難得居然還持家有道,若他是女人,真要嫁了他才好。只可惜,他不是女人。就算是女人,穆青山多半也不會娶他,只惦念著那個處處不如他、運氣卻比他強上百倍的顧蘭舟。白如蘭禁不住酸溜溜地扼腕嘆息。穆青山如此勤快,白如蘭什么活都不用干了,每天只用等吃等喝,活脫脫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第一天來時發下的給舅舅幫忙之類的豪言壯語完全成了天邊浮云。放在一般人家,這等懶散作派無疑會被人詬病,但姚德江對白如蘭的一切作為都無視了。穆青山則是照顧人成了習慣,并不覺得白如蘭比顧蘭舟要更難伺候,何況前者比后還要小上好幾歲,在他眼中更是孩子一般的存在,因此也不會有半句怨言。住在姚家這段時間,每日吃著粗茶淡飯,每晚睡著冷硬床板,用著簡單粗陋的家什器具,住著窄小昏暗的土坯房子,白如蘭一開始還很嫌棄,漸漸卻咀嚼出另一番滋味來。雖然這里生活清苦,至少日子過得十分悠閑自在,不用逢迎,不用周旋,不用看人臉色,不用被人鄙夷輕賤,是以往錦衣玉食卻好似籠中雀鳥一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