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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說三娘是碰不上朱晏的,可擱不住有心人安排啊,壽宴到了一半,鄒夫人使柳婆子到尋梅閣請三娘說,夫人們都想見見姑娘。 三娘也想了,鄒瑞過壽,自己這個便宜閨女,怎么也得露一面兒,不然可不像話,這么想著三娘就跟著柳婆子來了。 在席上見了各位夫人,三娘要行禮,那些夫人如何敢受,均側身避過,態度很是熱絡,簡直是自來熟,這個拉著她話家常,那個扯著她說笑話兒。 在席上應酬了一會兒子,眼瞅外頭天兒都黑了,鄒夫人忙道:“小女身子弱,恐禁不住夜里的風,這就讓她回去吧,回頭等還席的時候,好好讓她陪咱們吃幾杯兒酒?!?/br> 那些夫人自是不敢攔,三娘這才得了自由,來的時候孫嬤嬤本是要跟著的,柳婆子卻道:“外頭的幾位夫人見著嬤嬤恐不大好,老奴雖說手腳粗苯,也服侍過姑娘幾日,嬤嬤只管放心,交給老奴就是了?!?/br> 孫嬤嬤不好駁,這才沒跟來,這會兒回去,也只柳婆子帶著一個丫頭,丫頭三娘見過,是鄒夫人跟前伺候的丁香。 丁香在前頭打著燈,柳婆子扶著三娘走到了繪春亭,再過了前頭的山石頭洞子,走不遠就瞧見尋梅閣了。 論說不遠,可到了繪春亭邊兒上,柳婆子忽道:“怎不見姑娘的手爐,想是落在席上了,丁香你回去找找,今兒人多眼雜,丟了可就尋不回來了?!?/br> 三娘倒不理會自己的手爐,那手爐是臨出來前,孫嬤嬤硬塞在她手里的,也是文帝讓人送來的,琺瑯彩的手爐,好看是好看,就是累贅,還得時不時換炭,不如現代的暖寶寶方便。 因為嫌麻煩,三娘寧可冷著也不喜歡拿手爐,有心想說不要了,丁香已經提著燈籠走了,一沒了燈籠,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連道兒看不真,三娘跟柳婆子只得在這兒等著丁香。 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見,這會兒可入了夜,西北風一吊,冷的刺骨,便三娘外頭披在狐貍毛的斗篷,可腳下冷啊,她跺了跺腳跟柳婆子道:“不如mama再去取一盞燈來,我自己提著回去?!?/br> 柳婆子等的就是她這句,應一聲走了,三娘在原地立了一會兒,覺著這是個風口,扭頭瞧瞧邊兒上的繪春亭。 說是亭子,四周卻有通到頂兒的長窗,想來是可以擺桌吃酒耍樂的所在,便走了上去,窗子敞開了一扇,正對著天上一輪皎月 ,月光斜斜灑進來,能清楚看到亭子里的擺設,中間一張八仙桌,周圍四個梅花凳,雖沒炭火也比外頭暖和多了。 三娘便坐了下來,忽想到,這會兒倒是逃跑的好時機,卻連東南西北都辨不清,真是可惜。 三娘這半個月以散心為名,沒少在鄒府的花園溜達,要說在尋梅閣住著,也真算她幸運,尋梅閣在花園東邊兒,再往東轉過一彎粉墻過去,就是花園的角門,她問過守財,從這個角門出去,不多遠就是鄒府的側門,側門臨著十字街。 三娘是不知道十字街是哪兒,反正是大街就成,是大街就能走到城門,這是三娘給自己設計的一條精品逃跑路線。 盤纏三娘也準備的差不多了,那幾錠金元寶,再把今兒那幾個酒杯捎著,對了,還有死變態給她送來的金獅子,帶著這幾樣,尋個地兒躲個一年半載應該不成問題,等風聲過去,再想其他。 三娘這兒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就不知道這東風什么時候刮過來,要是沒東風,她可怎么辦,難道真要進宮當死變態的妃子。 三娘正在這兒想呢,忽聽外頭不知誰嘆了口氣,隨著夜風傳進來,三娘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誰,誰在哪兒裝神弄鬼的嚇唬老娘,讓老娘抓住扒了你的皮?!?/br> 三娘話音剛落,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青弟這才幾日不見,連為兄都認不出了嗎?” 說著,朱晏從外頭走了進來,三娘忍不住皺了皺眉,雖說沒睡了他,挺遺憾,可三娘實在不想這時候見他,有點兒扛不住朱晏那癡情的小眼神兒。 本來就是想搭個伴兒,哪想這位認真了,再說,好容易死變態不追究這事兒了,自己跟朱晏再有什么傳到文帝的耳朵里,不是上趕著找麻煩嗎。 這么想著,往朱晏后頭望了望,心說。柳婆子跟丁香兩個怎么成了rou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了,三娘琢磨這自己是不是摸著黑自己回去,不想朱晏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青弟如何這般狠心,卻忘了你我之間的情意不成 ?!?/br> 這話說的怨夫一般,三娘聽了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她還是比較喜歡以前的美皇叔,這會兒有點兒過了。 三娘想掙開他的手,不防他攥的死緊,她一掙,他倒更用了力氣,抓住她的手一拽,三娘就撲進他的懷里,給他緊緊抱?。骸扒嗟?,青弟,我不信,你對為兄半點情意皆無,我們曾那般親近……你不知我那時有多歡喜……”三娘聞著他身上濃重的酒味,這個囧的啊就別提了,都恨不能給他腦袋來一下子,這樣狗血的劇情,怎么會輪到自己身上了,想不通。 自己從一開始走的,就是男歡女愛超現實的動作片,什么時候變成狗血言情劇了,真別說,死變態一家子都有演戲的天賦,死變態不用說了,演戲都上癮了,他這個叔叔也一樣,瞅這演的有來道去的,不知道還真以為自己負了他呢。 三娘仔細想了又想,貌似自己跟他既沒山盟海誓也沒翻云覆雨,撐死了也就親了個嘴,抱了抱,不至于弄到這種程度吧!而且,他抱的自己快喘不上氣來了。 三娘用力掙開他懷,往后退了一步,朱晏剛要往前走,三娘一伸胳膊擋?。骸澳莻€,皇叔你聽我說一句成不成,我承認前頭是我不對,勾過你,可咱倆也沒怎么樣兒啊,至于這樣嗎,今兒我實話跟你說,從認識你第一天起,我就沒想過跟你如何,你把我想成薄情寡義的女人也好,yin,蕩下賤的女人也罷,總之咱倆沒戲,最好的結果就是你忘了我?!?/br> 三娘一番話說出來,朱晏半天沒應聲兒,三娘都懷疑他變啞巴了,忽聽他從嗓子眼里憋出了一句咬牙切齒的話來:“真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便我朱晏自作多情,卻也要問你一句,莫非三娘對皇上也無半點真心嗎?” 三娘笑了諷刺的道:“后宮的女人有多少,個個都對皇上真心,缺了我一個有什么關系?” 三娘話音剛落,就聽外頭一句陰沉沉的聲音:“三娘,這般時候跟朕的皇叔在這里,是敘舊還是談心呢?” 三娘聽見這個聲兒,腦袋嗡就一下,心說,得,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朱晏這兒還沒撇清呢,又來了一個…… ☆、第 66 章 到了此時,文帝再糊弄自己就真說不過去了,就算他不信,可這事實擺在眼前,他惱,他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