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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余,“隨你吧,以后哥不在身邊,很多事你都要自己拿主意了?!?/br>呆咩鼻子一酸,“哥,你……這個真的治不好了嗎?秦小鹿和蝴蝶二連你身上的毒蠱都能醫好,這點副作用都治不好?”風憐目笑道,“他們倆正為了是誰的解藥弄得我看不見爭得不可開交呢,剛剛才走,真是太能鬧騰了?!?/br>“是不是藥性相沖了?”“有這個可能,他們倆也還沒搞懂?!?/br>呆咩望著他哥,心里一陣陣泛苦。他的眼睛像是瑩亮的琉璃珠,漂亮,卻無生氣。風憐目早已看開,話語間只剩平靜,“秦小鹿說,他也搞不清原因,或許我過幾年就能恢復了,也或許這輩子都看不見了?!?/br>風憐目說,他想回老家。快五月了,老家正是有好景致的時節,東風細雨,萱草萋萋。鎮子上人少,與外界來往也少,他回到了家,就像隱居一般,再不染江湖是非。一個瞎了的“風憐目”不止會給他自己,也會給他弟弟,給很多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而他,已經失去了應付這些麻煩的能力。所以,他要無聲無息地從這個江湖蒸發,不牽累任何人。“風憐目”還會瀟灑無拘地活在江湖上。健康,驕傲,行俠仗義,來去如風,談笑間踏遍萬里河山。“我前半生總是匆匆忙,錯過了許多人,許多事,或許是老天認為我該停下了。飛累了,該歇歇了?!?/br>回去路上,便買一只笛子吧。風憐目少年時便學過吹笛,他聰明,年輕,一學即會,很快便能吹幾只簡單的曲子,但是沒有深學下去,因為那時,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太多,比起學武游歷,笛子這種閑情逸致的什物并不合適他。往回他會有大把的時間,就多琢磨琢磨。待以后年節里,呆咩回來團聚,也可以吹給他聽。、七十三風憐目不怎么出屋,秦小鹿總是神出鬼沒,有時呆咩走過他的房間,會看見他在和蝴蝶二吵架。說是吵架,其實是只有蝴蝶二一個人在滿頭冒火地嚷嚷,秦小鹿一臉淡定地切藥材,切完藥材,蝴蝶二的毒蟲便會出現在秦小鹿的刀下,內流滿面地被銀亮亮的小刀抵住關鍵部位。于是便開打。曠日持久,沒完沒了。“我覺得我可能一輩子也不能理解大人的世界?!睉z心托著腮深沉地說。呆咩將她抱到肩上,“遲早有一天你也會長成大人?!?/br>憐心咬住呆咩送上來的糖葫蘆,“好吧,我覺得我永遠也不會理解男人的世界?!?/br>“你已經懂得很多啦,若再把男人搞透了,人生豈非很沒挑戰性?”“可是一點也不容易??!”憐心嘎嘣嘎嘣咬碎冰糖殼,“我現在連你和大師父在想什么都搞不懂?!?/br>呆咩用手指抹去她臉上的糖渣,淺笑如春水初融,“你長大后,只要搞懂你喜歡的那個人,然后好好的去喜歡他,就足夠啦?!?/br>憐心摟住他脖子,“那我對他怎么好,才算是喜歡?像對師乎這樣?對小鹿這樣?”“喜歡,就是你無論如何也放不下的那個人……”七十四一如往常,呆咩給陳符換好藥,擦洗身體后,在床邊坐了一會。陳符的命是靠著秦小鹿的藥吊著的,每次靠近他,觸到他的心跳,呆咩都又欣慰,又害怕。欣慰他的生命還存在于世,也害怕那薄如紙顫的心跳會在某一刻,突然消失,不跳了,而他無能為力。你若是真死了,那我只能天天記得你的壞了,呆咩有些賭氣地想。陳符醒來時,呆咩正坐在他床邊發呆。屋中的光線很好,大白天的,呆咩竟有些困倦,發呆發著發著,便打起了瞌睡,頭一點一點的。陳符看著他,看得很入神,最后架不住虛弱,又合上了眼皮。呆咩沒有發現,他的額發和冠上的發帶都垂到了臉前,在空中晃悠。陳符再次醒來的時候,屋里沒人。嘴里像是被黏合了很久,連張開都有些困難,更別提說話。他獨自躺了一個時辰,身體還不能動,期間除了眨眼,便沒法干別的事。思緒漸漸清明起來,他感覺到有些煩躁。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是個溫和清秀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白色為底的衣裳,滾邊是或淺或深的藍。若不是陳符正注意著門,或許不會發現他進來,因為他的腳步實在太輕了,輕得幾乎無法被察覺,如同踩在幾片云上。他的目光與陳符的目光交匯的瞬間,陳符看著他愣住了。陳符無法用語言描述他的神情。他的眼睛真漂亮,陳符有些走神地想,好看得像是會說話一樣。然后,陳符看著那雙很好看的眼睛覆上了水,淚水落出來,劃過他的臉頰。為什么要哭?陳符想著,隨即有點想逗他,你愛上我了?神奇的是,面前這個見了他就哭的人竟然好像一下子就知道了他在想什么,抹了把眼淚。“誰愛上你了!”他哭著,又似乎很生氣,“傻瓜才會愛上你!”很多人進進出出。有個長發披肩,氣質優雅豐神的男人進來了,最后黑著臉出去了。有個渾身叮叮當當充滿異域風情的男人進來了,最后跳著出去了。有個眼眶紅紅的小丫頭在門口探了下頭,又被大人們提走了。最后只剩下他最初見到的那個人,坐在他床邊,表情凄慘無力得有如世界末日。“你失憶了?!?/br>“……嗯我知道?!?/br>若不是能聽懂這人在說什么,看他表情,他簡直要以為這人是在宣布他的死期。好在被灌了些湯水藥物后,他有了些力氣說話。“我能不能問點問題?!?/br>“我是知道你是誰……”“不,我想問下,誰把我弄成這樣的?”“……失憶?”“嗯?!?/br>“……是我?!?/br>面前的人垂頭喪氣,但還是承認了。現在受害者比嫌疑犯還淡定,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其實在他醒來的一個時辰里,他就針對自己是誰這個問題想了很久,想到現在,竟也心平氣和了。要不還能怎么辦呢。這么一個足以讓人精神面臨崩潰的大問題,竟被他這么輕描淡寫地處理過去了。他自己都忍不住想,自己失憶前,是不是個很可怕的人。不管怎么樣,心理素質絕對夠硬。“你是誰?”“目憐心?!?/br>“我呢?”目憐心抖了一下,低聲說,“沉浮。兩個都帶三點水的?!?/br>沉浮默念這兩個字,確實有種熟悉感,特別是這兩個字從眼前之人嘴里說出來,他的心就像被什么柔軟的東西碰了一下。“你再說一遍?!?/br>“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