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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紀灝擺了擺手:“百步嶺內動靜不小,你在西城門外的營地內沒有聽見?” 紀灝所說的動靜,是錦州城內有人從山里繞過去出城離開,他并不是完全的信任白顯瑜,西城門外的營地里另外有他的人。 白顯瑜顯得很冷靜:“百步嶺內有喬家軍,我們深入五里就遭了突襲,無法破越?!?/br> 紀灝輕咳了聲:“那你說,阜陽城需要多久會被他們破越?!?/br> “皇上,臣肯定皇上即日帶兵回阜陽城去,流民一事迫在眉睫,若真讓他們攻破了城門,后果不堪設想?!卑罪@瑜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懇請求道,“這些流民中有許多對朝廷有怨,一旦他們攻破城門,宮中的人都會遭難?!?/br> 紀灝看著他,搭在扶把上的手輕輕彈著,臉上似是有笑意,聲音卻是徹骨的寒:“他讓你這么說的?!?/br> 皇上果真是不相信他了,連他出軍營進城的事都知曉。 “女人誤事?!睆姆角哝x開阜陽城開始,紀灝就知道他會變,“他還讓你傳達什么?!?/br> 白顯瑜微抬了下頭,不等他回答,外面的營帳簾子就被拉來了,紀凜走了進來。 “這些話,不需要傳達?!?/br> 第134章 紀灝派人安插在城西外軍營內來監視白顯瑜, 所以知道他深夜離開軍營進了林子。 深夜進去,天將亮時才出來,無非是從百步嶺到了錦州城內, 見了六弟。 但六弟會親出城到軍營里來見他, 紀灝是沒想到的。 要知道眼下這形勢,他一旦出事, 錦州城內一切都會土崩瓦解,他要拿下錦州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到這份上不會白白送上門來受脅迫, 必是有其它緣由, 紀灝看向他身后的位置, 那兒簾幕外是空蕩蕩的,但誰都清楚此時他不會是只身前來。 隔了數月,兄弟二人再度見面, 倒是少了當初在宮中時的劍拔弩張。 可氣氛卻不輕松。 安靜了許久之后,紀灝起身,他的背后是錦州的地圖,綿延的的百步嶺上還插有棋子, 似是部署,他直接轉過身看那地圖,望的是錦州城的同知府那位置, 道了句:“嫣兒可好?” “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會照顧好她?!?/br> 紀灝笑了:“若按六弟這么說來,當初父皇下旨賜婚,圣旨不可廢, 朕還活著,她究竟算是誰的妻子?!?/br> “二哥說這個,可有意義?!?/br> “那你在錦州城內舉旗,可有意義?”紀灝轉過身,“起兵造反的是你,不愿意讓步的也是你,六弟,你說你不在意皇位,如今卻要謀逆,可有意義?” 紀凜是不在意皇位,當初沒資格坐這位置時他不在意,被太后娘娘和沈白幾家擁上時,他也沒有在意,甚至在二哥回來后,他動過要將皇位還給他的念頭。 但不是讓步就能換來他所期望的,所以他必須去爭。 而此時,他不愿意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謂的話上,便直截了當道:“流民已達阜陽城外,黔谷已有幾個村子遭受了洗劫,二哥打算何時帶兵折返?!?/br> 紀灝手中的正是有關于阜陽城那兒的通報,聽他提起,笑意漸斂了下去:“這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br> “城內有重兵把守,他們暫不能攻破城門,但他們用百條人命威脅城中將士,已是第二回?!奔o凜朝他走去,不過三步,紀灝的身邊便出現了數名黑衣守衛,阻攔在了案桌前面。 就這時,簾帳外即刻也沖進來幾個人,護在了紀凜身旁,他進一步流云他們也跟著進一步,已不能再靠近,拔劍相向。 “六弟打算如何,威逼朕退兵回去?!?/br> “二哥難道要棄那些百姓與不顧,若真讓他們攻破城門,阜陽城會遭受什么二哥不清楚么,太后娘娘還在宮中?!?/br> “開城門,朕可以不追究喬將軍的事,朕也可以留六弟你一命,但要委屈你今后在天牢內度過一生?!?/br> 語氣還是那般,紀凜忽然明白了,說的再多也無用,在淮陽時已經得知流民南下的消息二哥都無動于衷,此時就在錦州城外,兩軍對峙,又怎么能期望二哥忽然改變主意,帶兵折返回去。 他紀凜現在是非除不可的人。 …… 主營帳內忽然傳來打斗聲,在外面巡邏的士兵察覺到之后,很快便朝主營帳沖過來,不等往里沖,那簾幕一晃,有人被打了出來,眾人不敢再等,都沖了進去。 但他們也就只沖到了門口而已,又一個人被打出來,掛在門上的簾幕被打落下來,露了營帳內的全景,皇上被人用劍指著,身邊的幾個黑衣守衛,皆受了傷。 而拿劍指著皇上的人,正是叛賊紀凜。 “來人!” “放下劍速速就擒!” 外面是亂成了一團,紀灝看著眼前的劍,呵呵的笑了,就在一刻鐘前,紀凜身邊的幾個人發動攻勢,四對十二人,就算是身手再不濟也不會輸,可僅僅是一刻鐘的時間,提防了白顯瑜中途幫他們,卻沒提防住自己人,兩個黑衣守衛臨陣反叛,刺傷了十七,給了流云可乘之機,一劍將十七刺死。 紀灝垂眸看胸口的劍:“這是第二次?!?/br> 話音剛落,他伸手從案桌下抽出了一把劍朝紀凜反刺去,紀凜的劍與他手中的劍正面劈在了一塊,紀灝的手微不可見顫了下,紀凜的劍一路往下滑,逼近到他面前。 用力一轉,紀灝手中的劍柄一震,握不住,從他手中脫離開去,割到了他的手心,血頓時滲了出來。 習武之人被打的劍都從手中脫去,這委實是件恥辱的事,而對于紀灝而言,更恥辱的是紀凜明知他廢了武功之后不敵于他,卻要用這種方式讓他的劍離手。 “咣當”一聲劍掉落在了地上,血從他的手心往下淌,滴落在地。 這一幕落到門口那些將士眼中,便是皇上敗了,劍都沒了,生與死都由對方說了算。 紀凜的劍放在了紀灝的脖子上:“下令退兵?!?/br> 紀灝的眼神猶如霜凍,從中泛出陰郁:“朕要不答應呢?!?/br> 紀凜舉著劍從他脖子橫到了他喉嚨處,人在他側身,抬腳一踹,將整張案桌都踹到在地,上面的筆墨亂了一地,放在小盒內的璽印也滾落了出來,當著眾人的面,在地上滾了幾圈后,雕刻的龍頭斷裂下來,與后面的印一分為二。 后面的印朝著紀灝,雕刻的龍頭朝著門口,安安靜靜躺在那兒。 璽印就代表著一國之君的顏面,見璽印如見皇上,如今璽印掉在地上還摔斷了,這可是不祥之兆??! 后來趕過來的衛祺等人見此,心中都泛了涼意。 皇上命在旦夕,璽印被毀,他們能做什么。 只聽見一陣咣當聲,數把劍掉落在了地上,之前站在門口的那些將士,不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