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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之前的說法在撒謊,那扇門根本沒有開,兄妹二人之所以能看到鑰匙所在的位置,只是因為羅千水可以在鏡子里面穿梭。離八點四十還有三分鐘,阮南燭將一個血紅的鐲子遞給了林秋石。他什么也沒說,林秋石便默契的將鐲子接過來,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以生命安全為第一目標?!比钅蠣T聲音輕輕的,“實在拿不到就算了,一定要出來?!?/br>林秋石點點頭。滴答一聲,八點四十到了,羅千水轉身走進了身邊的鏡子,林秋石注意到她的手腕上似乎系著一根紅線,將她的身體和羅千山的連在了一起。走廊盡頭靜靜站著的被燒焦的母女二人也有了反應,她們看向身側的鏡子,真如羅千水所說的那樣,轉身進入了身側的鏡面之中。林秋石拔腿就跑,用最快的速度沖到了盡頭的那間被燒焦的房間外面。濃郁的焦臭味灌入了他的鼻腔,他一只手用濕毛巾捂著口鼻,一只手拉開了已經被燒的變形的房門。眼前的房間已經完全看不出白天時的模樣了。整個房子都是黑色的,無論是家具還是墻壁都因為高溫而變形發黑,但和整個屋子格格不入的,卻是那一面面掛的到處都是的鏡子。鏡子依舊完好無損,幾乎每個角落都被籠罩在鏡面之中。林秋石不敢耽擱時間,快步走進了房間,目光在屋子里搜索,想要尋找到羅千山口中那面掛著鑰匙的墻壁。林秋石在屋子里轉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直到進入了位于左側的臥室,他才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臥槽?!痹诳吹搅伺P室里面情景后,林秋石少有的罵出了臟話。只見臥室不大的墻壁上,竟是掛滿了密密麻麻的鑰匙,這些鑰匙每一把都長得一模一樣——正是用來開門的青銅鑰匙。乍一看去,絕對足足有一兩百把。林秋石抬頭看了看表,他還有三分半的時間——要怎么從這幾百把鑰匙里面,尋找到他想要的那把呢?林秋石額頭上溢出點點汗水,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咔擦……”然而就在林秋石思考時,他身后忽的傳來了鏡面被敲打的聲音,林秋石轉身,居然在自己身后的鏡子里面看到了一個人形,雖然換了套衣服,身體也有一半是焦黑的,但林秋石還是從他的長相里認出,這人正是這個酒店里的服務生。他站在鏡子里,用怨毒的眼神盯著林秋石。這眼神太過可怖,讓林秋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咔嚓,咔嚓……”鏡子里的男人開始用手用力的敲打面前的鏡子,鏡子上面開始出現明顯的裂紋,一副隨時可能會碎掉的模樣。男人走到了鏡子邊緣,將那半邊焦黑的臉貼到了鏡子上,嘴里囁嚅著詛咒般的話語。林秋石看到了男人的眼睛。和男人丑陋的面容格格不入的,是他黑色的眸子。那眸子如同波瀾不驚的湖水,反射著暗色的光。林秋石看著他的眼睛,神情忽的變得有些恍惚,他仿佛聽到了女人的哭鬧和孩子的嚎哭。有男人在的咒罵,還有鏡子被摔碎的聲音傳來。“你走,你走,你不要再回來了?!迸巳绱苏f著,“我恨你,我恨你——”“你恨我,你憑什么恨我?!蹦腥苏f,“你算什么東西!”“啊啊?。?!”有東西摔碎了,紅色的火苗從里面竄了出來。女人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然而隨著鏡子碎裂的聲音,慘叫聲卻漸漸微不可聞。孩子的哭聲也是如此,他們似乎被什么東西奪走了叫喊的能力……不,或許是直接奪走了生命。接著便是摔門而出的狼狽腳步聲。恍惚之中,林秋石感覺畫面似乎移到了別的地方,他看到了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子將男人的模樣映照其中,而就在男人轉身狼狽逃離時,一雙焦黑的手,卻從鏡子的角落里慢慢的伸了出來,抓住了男人的腳,將他硬生生的,拉入了鏡子里。林秋石看到這里,忽的感覺手腕刺痛,他神色一凜,才發現自己竟是已經走到了鏡子的面前,再往前走一步,便要和鏡面貼上了。而鏡面的那頭,便是帶著惡意眼神的男人。“咳咳咳咳?!绷智锸人詭茁?,終于從幻境里掙脫出來,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八點四十四——他只有一分鐘了!鑰匙,鑰匙,鑰匙,到底哪把才是真正的鑰匙。在這一刻,林秋石有種自己仿佛真的置身于火焰之中的錯覺。而林秋石敏銳的聽力,卻捕捉到了一串從鏡子里面傳出來的輕微腳步聲……時間快到了,那對母子要回來了!危機的情況,反而讓林秋石的頭腦更加的清晰,他的腦海里浮現了線索的那三句話: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銅鏡找到了,史鏡也找到了,那么最后剩下的人鏡呢?到底什么叫做以人為鏡,什么又是得失?林秋石看向了鏡子里的男人,他忽的想起了阮南燭說過的話,阮南燭說,門是有規則的,意味著新生并未死亡,因而一般都不會設出必死的局面。那么眼前這個被困在鏡子里的男人,是否有著別的用途?林秋石走到了男人的面前,開始觀察起了男人的模樣。男人站在鏡子里,黑色的眸子怨恨的看著林秋石,林秋石盯著他的眼睛,忽的注意到了什么——男人的眼睛里,映照著一片小小的景象。那景象并非是屋子里場景的倒影,而是完全不同的畫面。那是一個小小的床頭柜,床頭柜的上面擺放著屬于一家三口的合照,這一刻林秋石恍然大悟。他轉身朝著床邊奔去,用手翻開了那張已經被燒焦的全家福,全家福下面,是一把漂亮的青銅鑰匙。林秋石終于明白了得失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此時時間僅剩片刻,林秋石抓起鑰匙便轉身狂奔,不敢再做停留。五秒,四秒,三秒……林秋石看到門口時,面露喜色,然而,他的臉頰剛掛上笑容,便僵住了,因為門口出現了兩個身影。一高一矮,高的牽著矮的,渾身已經被燒的焦黑,高的那個一只手牽著小孩,另一只手竟是抓著房門,對著林秋石露出一個扭曲的微笑。房門要被關上了——林秋石的腦子反應極快,他手一揚,便將手中的鑰匙直接扔出了門口。隨即咔擦一聲,房門重重的落了鎖。林秋石跪倒在了地上,大聲的咳嗽起來。屋子里的溫度開始猛地升高,伴隨著濃郁的煙霧,林秋石感到了意識在逐漸的抽離,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要死了。面對死亡,林秋石的